他眯着眼四下看了看,发现一个穿着空姐制服的金发女人正蹲在他旁边。
“yes?”
“sir, sorry to interrupt, but we have arrived the destination.”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但是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okay, I will get ready immediately, thank you for your notice.”
(好的,我马上就下去,谢谢你)
那位小姐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说起自己会英文这事,不得不感谢那恶趣味的老头子,虽然他不经常出现在别墅里来折磨他,但是却给他请了不少老师来折磨他,从礼仪到品味,从科学到人文皆有,更别说英语了。
上杉雪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这才发现过来自己已经快睡了20个小时,他解下安全带,起身走出了飞机。
伴随着一望无际的裸露平原,一股属于美洲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过去十年被关在西伯利亚森林里的一栋别墅里面,一年四季皆为冬,一眼望过去总是密密麻麻的大树,这种新鲜感混杂着的陌生感不仅让他有些愣神。
不过也没多久,他乘上了停在飞机外面的车出了飞机场。
他身上什么行李也没有,当时一心想着逃跑便只拿走了老头子留在别墅的所有钱,倒也不少就是了。
还有....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各自一边都有一个针形的黑曜石耳钉,那是老头子强制给他钉上的,像是一种所有权的宣誓。
真是恶趣味啊。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的推荐下去了一家性价比比较高的旅馆,办好住宿之后又去街上溜达,打算买几件衣服,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一个亚裔面孔的女孩正在街边乞讨,在那个年代能在美国西雅图这个地方看见亚裔实属罕见。
中国人?
他走了过去,蹲下来问道:“中国人?(中文)”
那女孩依旧低着头没反应。
看来不是。
上杉雪:“korean?”
看来也不是,他又问了越南人,泰国人之类的,那女孩还是没反应。
他正打没趣站了起来用日语嘟囔了几句后,女孩猛地抬起头来,脏脏的刘海有些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是还是能看见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嗯?
上杉雪又蹲了下来,“日本人?(日语)”
那女孩点了点头。
得知他是日本人让上杉雪都有点意外,可能是在异国他乡的缘故,他有些开心地摸了摸那女孩的头,“そが、大変ですね。”(是吗,真是辛苦了呢)
然后他从荷包里面拿出了一美金递给了女孩:“これ、食べ物ても買おう。”(拿这个去买点吃的吧)
女孩接过后看着他,但是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样。
太开心了吗?
上杉雪笑着像摸狗狗一样又用力摸了摸女孩的头说了声拜拜就准备要走,但是才跨出一步,就发现自己被拉住了,他低头发现那女孩正用里拉着他衣服的下角。
女孩:“行かないて。”(不要走)
她的声音在发颤,肩膀也有些一抖一抖的,上杉雪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时候女孩把刚刚的那张一美元的纸币塞到了上杉雪的手里,说:”連れてて、これ、いなないの!”(我不要这个,可不可以带我走?)
上杉雪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对面一个男人喊住了他。
“hey!move your hand off !”(拿开你的脏手!)
说话的人正从街对面走了过来。
是个白人,看上去40左右,满脸横肉,全身都纹满了纹身,原本的肤色都快纹不见了,不仅如此,脸上还有一块刀疤,显得十分吓人,要不是上杉雪在战斗系民族身边长大,估计也像个正常人般吓跑了吧。
上杉雪:“you are the owner?”(你是她的主人?)
那白人点了点头,眼神一下子扫过了躲在上杉雪身后的女孩,让那女孩抓着衣服的手又紧了紧。
上杉雪见了之后不知从哪里诞生的正义感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头:“how much?”
那白人一愣,随后大笑了起来:“oh my god! Do you want to fuck this girl? This dirty, speechless, ugly bitch?hahahaha, I cannot imagine there is other one also want to taste the young girl.”(我的天哪,你想要操这个又脏又不会说话的丑鬼吗?哈哈哈,我不敢想象居然也有人喜欢操小姑娘的滋味)
好像是非常满意上杉雪的话一般,他一只手拦在了他的肩上,却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已经完全变得青黑的脸色,凑近了说:“hey bro, if you want to taste the virgin, i have the perfect and beautiful one for you, just….”(嘿,兄弟,如果你想上处女的话,我有一个完整漂亮的给你,只需要....)他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twenty dollars, good deal right?”(二十美元,不错的交易吧?)
不过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上杉雪阴森森地笑了笑,那笑虽然美但是却寒如冰下三尺,那白人不紧被迷了神,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被对方抄起,一个眨眼,就被压在了后面,骨头被折断的感觉如电流般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叫了出来
“啊————”
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上川雪就一把抱起了那女孩往前跑,只见那个跪在地上痛叫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周围的人喊道:“that man broke my arm! Catch him!”(那男人弄断了我手臂!抓住他!)
接着后面一群人拿着棍棒追了过来,口里不知道还在囔囔些什么,一副副凶神恶煞样,颇有要吃人的感觉。
不过幸好街道比较狭窄,女孩的体重又很轻,上杉雪三拐两拐地就把那群人甩掉跑回了自己的住宿,等他把女孩从身上放下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懊恼地揉了揉头,现在自己都在跑路中要是再搭一个女孩简直就是个负担,他蹲在女孩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摇了摇头。
啊,对了,忘记她不会说话了。
“几岁了?”
女孩把十根手指都竖了起来。
十岁啊。
自己被岛津卖掉也是十岁啊。
他心里感觉有些涩涩的,很不是滋味,特别是想起刚刚那白人说的话更是难受。
小小年纪就遭受了那等事是多么生不如死的一件事。
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女孩,完全不嫌女孩身上沾满了灰尘的衣服,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那女孩愣了愣神,猛地抓紧了上杉雪背后的衣服,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声音大得好像要把整栋楼都给阵垮了,鼻涕眼泪全部都黏在了上杉雪那件才买的T恤上,但上杉雪也没嫌弃,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什么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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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幕降临的时候,女孩终于不哭了,上杉雪递给她一件衣服,让她去厕所里面好好把自己洗干净,自己则坐在床上拿出报纸,在那里想女孩的名字。
不过虽然是想,也不过就是随便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字拼在一起,然后再随便找个姓。
女孩嘛,要漂漂亮亮的,那么就“丽”。
姓的话,鹤田不错。
但是鹤田丽也太随便了吧,加个什么字呢。
正想着他随手翻到了商业版。
要不就叫商丽?
第30章
商丽在被上杉雪捡回家一个月后就逐渐变得能说话了,她并不是哑巴,只是过去的经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造成了失语。
有时候上杉雪看着自己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的商丽总会想起十年前刚被囚禁在西伯利亚的自己,心底埋藏的恨意往往在此刻蠢蠢欲动,颇有燎原之势,如果不是他自己深知就算他抱着玉石俱焚的打算去和岛津拼命,最后也会落一个自己连对方皮毛都没见到就被杀死的下场。
他在谋划,他在思考。
该怎么用现有的微薄资源让岛静家血债血还。
过去这十年,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就感觉害怕。
一闭上眼十年前寺庙被烧的那天总是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从来都没有再睡好觉过。
火焰舔舐着天空,鼻尖烤焦的臭味,耳边的嘶叫声。
而这些梦的最后,总是会出现岛津。
虽然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黑糊糊的一片,但他眼睛里的责难和微微的启唇所说的话让他无法忘却。
“你为什么要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