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衾刷了一会微博，睡意慢慢上来了。
“王源杰，我们在你的电脑中发现了这些视频。”谭时双手置于桌上，神情严肃。
一旁协助的李记闻言抓起桌上的遥控器摁了两下，隔壁白墙上突然出现了投影，上面的内容正是不久前被吕喆拷贝下来的那几个文件夹。
“相信你心里很清楚这些文件夹里是什么，请你据实交代。”
王源杰看到那几个文件夹下熟悉的命名时，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他还是挣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文件夹里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要知道，”谭时沉声道：“现在继续做这些无谓的狡辩只会让你目前的形势变得更糟糕。这些文件是从你的电脑中找出来的，里面的内容，如果你实在回忆不起来，我们可以帮助你回忆。”
王源杰涨红了脸，他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兴趣，但录视频只是为了自己欣赏，他并没有与人分享的癖好。
“别，我，我说。”
谭时眼神示意他继续交代。
“我只是想录下来自己欣赏而已……”王源杰理直气壮道：“而且她们都是自愿的，我征求过她们的意见。”
江衾：……
她听了一会，大概有点听懂了，她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混迹多年，多少也听说过，无非是有些个变态，喜欢‘办事’的时候全程录制下来，留作自我欣赏。至于视频中的女主角是不是自愿的，就有待商榷了。
谭时嗤笑一声。
王源杰听到谭时意味不明的笑声，只当是嘲笑，他憋红了脸：“这就是情侣间的情趣，警官应该管不着这个吧？”
“你确定她们每个人都是自愿的？”谭时的食指‘笃笃笃’地敲击在桌面上。
王源杰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当然是自愿的了。”
“别跟我耍花枪，王源杰。林婷婷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你我心里都清楚。”谭时目光锐利地望向王源杰，直把他看的心里阵阵发虚。
他又道：“混淆视听，扰乱警方调查，这是罪加一等。”
王源杰脸色灰败，他知道这次自己栽了，他平日里仗着自己老爹有钱还有点势，干了不少混账事，哪回都是王律师给他擦屁-股，在局里待上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但这回，王律师都保不了他，他知道这回是踢铁板上了。
王源杰想了想，强-奸罪证据确凿辩无可辩，但蓄谋杀人真不是他干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认。
“警官，我承认我迷-奸了林婷婷，但我真的没杀她！”王源杰的声音有些急切，他不是很懂法，但他也清楚，这两个罪名都是重罪，数罪并罚，他可能要吃枪子。
“那就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把你做过的事讲清楚，争取宽大处置。”谭时示意一旁的李记，让他做好笔录。
王源杰挣扎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全盘拖出：“我第一次见到林婷婷，是在她兼职的那家奶茶店，她长得很漂亮，我第一眼就看上了。我向她要联系方式，可她不愿意给，还告诉我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是我并不想放弃，现在结了婚还能离，谈个男朋友有什么了不起，所以我打听到她是科大的学生后就天天去她学校和宿舍等她。”
王源杰不屑地撇嘴：“我见过她男朋友，穷小子一个。刚开始去找林婷婷我也没想动她，就想哄她跟我交往，然后就跟视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自愿爬上我的床，谁知道林婷婷这么倔，打死都不愿意跟那穷小子分手。我王源杰长这么大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过，我发誓我一定要得到林婷婷。”
江衾看着王源杰一脸的势在必得，心中无语凝噎，是什么给他的自信让他以为他想要的都能得到，是他老爸的那点钱吗？美国总统都不敢说自己想要啥都能得到......
“所以你就非礼林婷婷了？”李记想起李浩文上回提到过王源杰非礼林婷婷被他撞见，两人打了一架。
“......”王源杰沉默了一小会，“对，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比李浩文那个穷小子更好。没想到刚好被李浩文撞见，我们俩打了一架。这件事以后，李浩文他们就开始防着我了，林婷婷去哪都有人跟着，我不好下手了。我让人跟着林婷婷，关注她的行踪，终于被我抓住了空子，林婷婷每周会回家一趟，一般都是李浩文送她回去，那天李浩文半路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我就让人把林婷婷给劫上我车里。”
“我好声好气地跟哄她，她却激烈挣扎，还不停骂我神经病、变态！”王源杰脸上戾气忽隐忽现。
“我一怒之下，就打了她一巴掌，她不小心撞到车窗，晕过去了。我把她带回家，她很快就醒了，挣扎的更激烈，我就给她喂了点掺了迷-药的水，我真的，太想得到她了！所以，我就......”王源杰抬起被拷住的双手，抹了一把脸。
“后来我跟她道歉了，但她一直不肯原谅我，还说要告我，我威胁她，如果她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我就把录像带上传到网上，她就消停了。我答应她只要她不告我，我保证不再去找她，后来我就再也没去找过她了。”
“那你后来怎么又去找李浩文跟他打起来了？”谭时问。
“我就是看他不爽，一个穷小子，跟我抢女人，那副高傲的样子也不知道看不起谁，以为自己是名牌大学生就很了不起吗？我就是要告诉他，他再了不起又怎么样，她女朋友还不是被我睡了。所以我把视频发给他，告诉他林婷婷再爱他有什么用，为了钱还不是乖乖被我睡？我就是要羞辱他，没想到他这孬种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就去他学校，看看他是不是真这么不在乎，他告诉我，他相信林婷婷，哈哈哈哈。”
王源杰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癫狂的笑声，足足一分钟他才冷静下来：“这个孬种，如果他相信林婷婷的话，他眼红什么？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眼里的恨意还有死死压抑的怒气，我看他越是装不在意就越想把他伪善的面具撕下来，所以我就故意说了很多话刺-激他，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你发给李浩文的那个视频没有做过任何手脚？”谭时抓住了王源杰话中的漏洞，“乖乖被你睡？你录制下来的视频里，明眼人一看就会发现林婷婷的不对劲，李浩文不可能看不出来，照李浩文的性格，他应该会把这个视频当做证据把你告上法庭吧？”
王源杰闻言眼神闪了闪，这分明就是心虚了。
“我......我就是让人给视频做了剪辑，又让人配了音。”
谭时了然，虽然王源杰语焉不详，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伪造林婷婷的声音，坐实了她爱慕虚荣的谎言。
“我后来真的就没去找过林婷婷了，她到底被谁杀了我也不知道，她的手机为什么在我车上我也不知道，她那手机我是见都没见过，而且就你们发现手机前两天，我车子才刚送去洗过，那会都没发现她的手机！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洗车店的人啊！”
谭时与李记对视，又看向王源杰，问他：“那你15号那天晚上到底去哪了？”
“我真的就是去酒吧喝酒了，那天刚好在酒吧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就跟他们喝了一会，后面喝多了，就睡包厢里了。后来醒了，发现时间挺晚了，就叫了代驾司机送我回去了。”王源杰都快呕死了，这个回答他今天至少重复过百遍了，怎么就是不信他呢？
审讯进行到这里，王源杰已经交代差不多了，谭时让人把王源杰带走，暂时关押起来，随后召开了一个会议对现有线索进行整理讨论。
***
“老大，我觉得吧，王源杰这小子说话不可信，说不定人就是他杀的，他说他在包厢里睡着了，那会包厢里没人，谁给他做证明，他一直在里头睡觉？”尤长乐率先发表了看法。
“我觉得王源杰可能真的不是凶手。”吕喆扶了扶眼镜慢吞吞地说道。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尤长乐就咋咋呼呼地道：“王源杰不是凶手那谁是？他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都具备了，吕吉吉，你这书呆子，玩电脑玩傻了吧？”
吕喆对尤长乐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这傻大个争辩：“我翻查过林婷婷的手机，她的手机设置的锁屏密码没有被破译，照她对王源杰那厌恶的程度，是不可能告诉王源杰手机密码是什么，结合王源杰的供词，这个手机应该是真正的凶手在我们发现手机前两天才偷偷放进车里的。而且这个凶手一定跟林婷婷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不可能知道林婷婷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