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尹熏继续说道,语气比平常要温柔许多,在雨夜里显得有些缠绵。
当夜,回到寝室以后,他忍不住跑群里问道。
[徐乔]:你们有跟男生抱过吗?
[社会大哥丁gay兰]:有啊。
[徐乔]:什么感觉?
[社会大哥丁gay兰]:有点臭[/嫌弃]
[徐乔]:臭应该是你自己的原因,别的呢,抱的时候你都想些啥?
[社会大哥丁gay兰]:想啥…我会看看是他的肌肉结实还是我的肌肉结实。
[宝玉妹妹]:乔哥你问这个干嘛?[/疑惑]
[徐乔]:我就好奇。
[宝玉妹妹]:好奇这个干嘛?[/好奇]
好奇这个干嘛?当然是因为觉得自己奇怪啊!
大雨天跑出去找人?被抱了脑子就一片空白?他觉得这不像正常的自己。
满满的疑惑让他难以入眠,一个转身,却又借着走廊传来的灯光和对面床的尹熏对上了眼。
不能躲…徐乔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而后他就看着尹熏拿起了手机,没过多久,自己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尹熏]:还不睡?
[徐乔]:睡不着。
[尹熏]:外面的灯太亮了?
这个借口找的好。
[徐乔]:嗯。
然后,他就看着尹熏从床上起身。难不成要去关灯?
并没有,他的同桌从自己的桌子里翻出本书,将门上那一方小玻璃窗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走廊的灯是供那些夜里背书的同学用的,擅自关掉也不太好。
倒腾完以后,尹熏没有再用手机发消息,而是直接跑他床边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徐乔拉着被子挡了挡下半张脸,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好,晚安。”他的同桌又钻回自己被窝去了。
想了想,他还是摸出手机,给他又发了一句“晚安”过去,然后才闭上了眼睛。
事实证明,灯是无辜的。
此刻的徐乔,甚至觉得自己更加清醒了。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生物书上从来没有描写过这样的症状,大脑空白,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仅有的知识无法让他辨清自己的情况。
只觉得,好像快要死了。
他,徐乔,要了命了。
第二天,他还是无可避免地顶了一对黑眼圈。
“妈耶,乔哥你怎么回事…”周平欢吓了一跳。
就连何简也纳闷道:“怎么感觉没精打采的。”
徐乔捂了捂脸,“我没事,昨晚睡得有点晚。”
至于尹熏,他虽然趴在桌上,但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就没有对他表示关怀。
事实上,他并没有睡,他的视线悄悄落到了徐乔的手上。
不得不说,他同桌的手真的好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难道是人心太过贪婪?抱过以后就想牵手了吗?
“那我来给你讲点提神的?”周平欢忽然开始神神叨叨起来,见徐乔抬眸看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学校那个钟楼知道吧?”
徐乔点了点头,那幢大钟楼可以说是他们学校地标性的建筑。
“就期中考前那段时间,二班有个女生忘记拿复习资料了,晚上回学校来取的时候经过钟楼…”周平欢声情并茂地说着,“你们猜她听见了什么?”
“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来的尹熏倒是很给他面子。
只见周平欢瘪了瘪嘴,“一阵一阵的笑声…”
“哪来的?”尹熏同学又问道。
“……”这倒是把周平欢给整愣了,“这,我哪知道?这不是关键啊!”
不是关键?“那关键是什么?”徐乔问道。
“关键是,传说我们学校的钟楼以前死过人!”周平欢说着,自己倒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两种版本。”
“咱们学校的广播室,现在不是在校医室楼上嘛?据说原本是在钟楼里的,可是有一天,电闪雷鸣!把钟楼给劈了!当时的广播社成员就活生生被雷死…不是,电死了去。”说完以后,他自己又摆了摆手,“这个我也觉得有点扯。”
而后他就接着说起了第二种,“另一个呢,是说有个高三学生,因为压力太大想不开,所以跑钟楼顶上去跳楼了。”
哪里怪怪的…徐乔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我们学校教学楼就有五楼,走廊又没锁死,要跳楼为什么特地跑钟楼去?那么多台阶他不累吗?”
“这…”周平欢又被问懵了,“也许图个新鲜?”
太扯了。
“不过这事儿好像是真的。”这时,冯强突然加入了聊天团队,“我妈以前也是咱们学校的,她跟我说起过,读书那年有个女生的尸体从钟楼里被搬出来…”
此话一出,其余四人就愣了。
扯个淡而已,居然扯成真的了?
“我操…”周平欢这会儿才知道怕,摸了摸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们不会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确实,先不说有没有必要特地跑到平时从来不会去的钟楼自杀,就他们学校那个钟楼开的窗,恐怕根本容不下一个人钻出去。
那么这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被雷劈的?
这时,尹熏把手机放了上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本校的一个帖子。
关于本校的一些诡秘异事…
排在第一的就是从钟楼抬出的女尸,有同学向广播社社长确认过,死者并非广播社成员。
我操?
“两个都对不上啊!”周平欢惊了,“怎么回事!我被骗了吗?”
何简倒是幽幽地说道:“排第二那个也很玄乎啊…”
于是众人又纷纷往帖子的二楼看去。
沉船事件与教室怨灵…
早年学校有一次组织的春游活动是乘船观光,后因船体故障,事故突发,整座船沉入水底,船内师生共计百余人,无一幸免。
事发半年后,校内保安在夜间巡视时,经过遭难班级教室时发现玻璃上满是雾气与手印,宛如师生在船中挣扎留下的痕迹…
“这个可以解释。”徐乔扶了扶眼镜,“咱们学校春游是在五月份,半年后也就是十一月份附近,冬天,估计是那个教室的空调忘记关了,所以才会有水雾。”
闻言,何简又问道:“那手印呢?”
“在起雾的时候不是有很多人喜欢往窗上印手印吗?印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那块地方都不会起雾。”徐乔回道。
“可是…”这回又轮到周平欢开口了,“不是说无一幸免吗,那…还有谁能去一个空教室开空调啊…”
“……”
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后,尹熏才笑道:“半年后高二就升高三了啊,怎么会是空教室。”
对,很有道理。
“那…那钟楼那个呢?”周平欢问道。
提起这个,徐乔也觉得很纳闷,“既然说尸体是从钟楼里面运出来的,那应该就不是跳楼。”
“难不成是上吊?”冯强猜测道。
尹熏摇了摇头,“没有人规定上吊必须到高的地方去吧?”
是啊,都爬上钟楼了,不跳楼反而上吊?当然不合逻辑。
“我操…”周平欢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白着脸瑟瑟缩缩地问道,“不会是被人杀的吧?”
说实话,也确实不是没可能。
不过…如果说发生命案还算可解,那晚上传出来的笑声又是怎么回事儿?
“兄弟们!”周平欢拍了拍桌子,“这周六晚上要不要来一次激动人心的冒险?。”
冯强和何简倒是欣然应允,并且十分热情地扯上了一无所知的潘翔。
“熏哥乔哥…”周平欢又眼巴巴看着两人说道。
尹熏漫不经心地戳了戳徐乔,“他去我就去。”
又来?
“我去。”徐乔说道,反正这周末他也不打算回家。
周六晚,夜黑风高,乌云蔽月,寒风凛冽。
“乔哥,熏哥,这边!”周平欢同学缩在墙角贼兮兮地冲两人招了招手。
钟楼的门半掩着,泄出了里头的一点亮光。
“咱们就等守门的那人出去上厕所,然后趁机溜进去。”周平欢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说来也怪,这么一个破旧古老的钟楼,有什么好守的呢?
六人在外头蹲了大半天。
“这大哥的膀胱也忒好了吧?”周平欢忍不住叹道。
话音刚落,守门的那位就推门往外走了,只是手里握着个杯子,是去接水而不是放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