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尽可能地抓住身边的人挡在自己的身边,以防止自己被已经变得神出鬼没的箭轻易拿去了生命。
就像冯俊,他还一直都被那个瘦高的男人扛在肩膀上,神情灰败。
“我要找的,那个帮他们把武器带上飞机的人。”路俏是这么对天咏解释的。
早在发现这些劫机者大多是异能者的时候,路俏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机场的管控之严格那是毋庸置疑的。
能够逃避这种检查的只有一种可能——这架飞机上有没有被检测到的、隐藏在普通人中的空间异能者。
普通的战斗型异能者路俏都能对付,那个空间异能者,才是她真正担心的。
除了那个在开着飞机的之外,明面上的劫机者只剩下了那个高瘦的男人,现在的他像是把自己藏身在了一个由人的身体堆叠而成的碉堡中。
在他的身下就是飞机的地板。
他还有胜算,飞机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只要他愿意,飞机上这几百条人命还能跟他一起陪葬,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宽慰了一点。
“疯子,现在除了你没人能开飞机,她不敢动你,你把飞机往有山的地方开!”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三百个普通乘客和几百名被关押的有危害社会倾向的异能者,你们应该知道哪个会被放弃。”
路俏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飞了上来,这架飞机早就被炮弹打穿了。
中年男人并不理会她,这种走狗又怎么明白他们想要的是什么,飞机上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录了下来,只要这架飞机毁掉,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个国家对于异能者的态度是多么的残忍。
所以他们在飞机上没有真正的去杀害什么人,所以他们的武器只有匕首。
这样就能充分体现他们的可怜,
“姐姐,你周围有电子信号传出。”
“拦截。”
路俏在思考,剩下的两个人她该怎么解决呢?
一个已经用人质把自己团团包围,另一个如果死了,这个飞机也就失去了控制。
杀一个人,可以把前者干掉。
以整架飞机上的人命做赌注,她也可以杀死后者。
可她都不能,她必须要找到更好的方法。
开飞机的男人再次确认自己已经关闭了飞机上的信号传输设备,从对面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之后,他们就不再与对方有任何的交流了,飞机定位都已经关掉,他此时开飞机,全凭心情。
老大让他将飞机开到山区,他并没有照做。
不远处有个繁华的城市,在那里,他们能闹出更大的热闹,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会被这个世界铭记。
路俏发现飞机开始转向,她脚下一顿,银白色的翅膀在早上七八点的灿烂阳光之下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飞机再次转向。
绰号叫“疯子”的男人惊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飞机在他完全没有操作的时候居然再次转向了。
在地面上看着直播的罗老爷子一干人等都看见了那个女人在飞机的下面做着什么。
扳动一架飞机,她的力量到底已经达到了多么可怖的程度?
“你想去哪里呢?”她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机舱里,因为飞机的急速转向而站立不稳的人们听见她的声音,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安心还是畏惧,“别挑战我的耐心,你们现在收手,事情还有得挽回。”
挽回?
冯骏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热,下一刻,他发现并不是错觉,因为用他来作为掩护的这个男人,皮肤的颜色在变红。
细小的火苗出现在了他的头发上。
这、这是什么?
他惊叫着想要逃走,却被人稳稳地抓在手里。
“别害怕,我只是个异能者而已,知道什么叫异能者么?就是明明杀死你们像杀死臭虫一样容易,却只能自己活得像是臭虫一样的家伙。”
这么说着,他的身上的火焰已经开始灼烧他的衣服,在他旁边的人都努力挣扎着跑开。
却被带着火光的链条绑了回来。
“别跑,你们是想被我烧死,还是被外面的人射死?”
他的敌人无影无踪,可他知道她在乎什么。
“我就这样把你们活活烧死,怎么样?她射我,就要先杀了你们,她不射我,你们就要被我烧死。”
男人像是想到了极好的主意,他用那张烈焰熊熊已经看不清五官的脸环视着左右。
“过了今天,所有的普通人都知道异能者有多可怕,所有的异能者也都会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们就完了。”
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在这个世界的异能者们的心里插一把刀,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与异能者之间划下一道鸿沟。
火已经开始蔓延到了那些人的身上,男人似乎故意控制着火势,让燃烧变得缓慢又无可抵挡。
此时的路俏还在飞机下面,为了阻止这个飞机转向不远处的城市。
她一次次地转动着飞机的方向,却又被人转了回去,并且,整架飞机依然往那个城市的方向移动着。
越来越近。
她隐约听到了惨痛的嚎叫声。
在飞机发动机的轰鸣中。
在呼啸奔袭的风中的。
“一个人与十个人你选谁?”
“十个人与一百个人你选谁?”
“你自己的情感和百姓苍生的安危你选谁?”
“我选……不会让我后悔的那一个。”
一百多年前,她放弃了家仇,放弃了友情,放弃了爱情。
“你选谁?”
中年男人大笑着让疯子打开了通讯设备:“你们听听,这就是你们造成的结果,他们本来只是要被摔死,现在,整个飞机上的人都会变成火球。”
路俏松开了飞机,与巨大的飞机相比,她渺小的像是个蚂蚁,可就是这个蚂蚁,她一脚踢断了飞机的机翼。
感谢昨天晚上方来来给她补充的知识,让她知道这种飞机翅膀上旋转的螺旋桨就是飞机的发动机。
伴随着飞机整个的机翼与发动机一并掉落,整个飞机因为失去了平衡在空中打起了转儿。
在天旋地转的下坠中,中年男人失去了对人质的完全控制。
就那么一个瞬间,一支长箭刺入了他的眉心。
火,熄灭了。
那个被叫做疯子的男人胸口同样插着一支箭。
他们都死了。
很快,这个飞机上的人们也会死去,因为飞机已经失去了控制也失去了平衡,它翻滚着的下坠,仿佛被折断了羽翼的天鹅。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路上将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如果不把飞机破坏,飞机会被人控制飞向有五百万人口的大城市。”
“新闻稿……”
罗老先生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下意识不敢再去看那个屏幕,二三百人的生命,从此会是他们心上的一笔债。
一笔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忘不掉的债。
“路上将!”
一架飞机有多重?
路俏根本就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断地挑战自己最大的力量,也许有那么一丝希望,她能让飞机免于坠毁。
“切掉另一个翼展!”在通讯设备里天咏这么对她吼道。
“不行,时间不够。”
“这样如果飞机完了你也完了,就算飞机没完你也可能……”
“不会。”
路俏用自己的双手与巨大的飞机相抗衡,她的力气太大,整个飞机的机头都瘪了进去。
在这样的她这样的以力相抗之下,飞机下降的速度似乎真的稍有缓解。
如果在陆地上,路俏有更大的把握让飞机停下,可现在是在空中,她全部的借力点只有自己的一对翅膀。
剧烈的疼痛从脊背处传来,毕竟翅膀不是重新长回来而是用控魂丝作为牵引,此时随着力量的加剧,控魂丝深深地嵌入了她的骨肉。
“啊……啊!!”
在飞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乱,趁着无人注意,一个年轻的女人手掌一挥,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枚炸|弹。
作为一名废柴到空间只能装下三升东西空间系异能者,她弱小,却又拥有上天赐予的力量。
没有人会想到,还有一个人藏在受害者中间,掌握着所有人的性命。
因为路俏一直让他们靠着飞机的墙壁,大多数的人都凭借着座椅保持了自己没有随着飞机的转动而摔的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