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就是了。
宁真尾巴摆动了一下,察觉到凉意就睁开了眼睛,看南宫盘腿坐在榻前入定,脸色和唇色却异常苍白,就支起了身体,把靠着她的玉景兮轻轻挪到一边,够着手给南宫把脉,灵力顺着他的内劲往里走,自然而然就发现了卡在他脑子里的东西。
是三根金针,南宫似乎是想把它融在里面。
搁在寻常她可以帮助他,但现在灵力还没有恢复,想帮也帮不了,并且这似乎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南宫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了,从背上起,整个袈裟都湿透了。
宁真灵力变细变软,轻轻的包裹住他的灵力,不让他再动了,就算想取出来,也等她灵力恢复了再说吧。
念真知道是她醒了,睁开眼,想说阿宁别闹,但毕竟还没想起来,总是唤不出施主之外的称呼,无奈道,“贫僧在打坐入定。”
宁真:“身体里的金针是怎么回事。”实在太细微了,若非有他的内劲在前面引导,她压根也发现不了。
念真也不隐瞒,“这金针封住了我的记忆,我想取出来。”想记起所有的一切。
他都不自称贫僧了。
宁真怔然,又趴了回去,“不是什么好记忆,没必要非要想起来。”
念真定定看着她,“不管是好还是坏,我都想记起来。”
他那双惯常恒定祥宁的瞳眸一眼看不到尽头,望进去都是她的倒影模样,专注认真,宁真别开眼,又转回来,“那等我恢复了灵力,再做吧。”
她同意了,说明她并不排斥和他有关系,念真雪颜霎时如冰花绽放,唇角弯出了些弧度,“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阿宁。”
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有别于玉景兮的另外一种,阳光普照大地,普度众生的美。
宁真偏头看见,就挪不开眼,盯住不放了。
念真心里波澜摇动。
她认真专注地凝视着他,好似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般,饶是念了十多年的佛,也控制不住地呼吸不稳心跳失衡,他也明白玉景兮和蓝耳,缘何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大概是因为被她这样看上一眼,怎样都值得了罢。
只是他现在是僧人模样,她甚至还问过他为什么剃了头发,这么想着,念真心里就起了些不自在,连背都绷直了,被她看得久了,终是忍不住轻声说,“头发会很快长出来的。”
有没有,他这个人都非常好看,像古桃源上等的白瓷,剔透,清贵无匹。
宁真摇头,“这样也很好看。”只要不是佛祖的人就好,以往他是淡泊高远的圣僧,她也不好多看的。
她真是……
念真无奈,胸腔里亦充斥着些欢喜,又尽量安平下来,接着入定了。
宁真是不太乐意自己的人吃苦的,就像玉景兮,在魔宫的时候,他不学无术,她就纵着他不学无术,来了这里,她总也帮他处理一些公务,玉景兮拒绝,说让她在旁边玩耍就成,他要自己处理,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虽然陪着自己的人在,但确实和在魔界时不同了。
南宫都不听话了。
小玉在旁边睡得四仰八叉,蓝耳苏夜也没醒,宁真拉过被子给他们盖好,走到南宫面前,割破手指,凑到了南宫唇边,看他专心入定没反应,想了想就搁到自己嘴里,xi了凑上前去,嘴对着嘴硬渡给他了,至少喝了龙血,他不会受金针反弑的痛苦了。
鼻尖都是她的气息,唇齿间是她柔软香甜的唇舌,念真妄图抱守元一,却终是无法,搁在膝盖上的手甚至想揽住她的腰,想让她贴近自己。
念真脸红发热,血脉奔涌,方才蓄积的内劲散了神,功亏一篑,再绷不住,睁开眼,无奈道,“阿宁你……”
他脸上飘了红晕,就像是雪莲敷粉,好看极了。
宁真解释道,“龙血能缓解你身体上的不适,我有点困,我再睡一会儿。”
宁真转头,就对上了玉景兮幽幽的目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真真,我的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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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选择谁
宁真一把将人揽过来,权当是个人形抱枕,舒舒服服闭上眼睛了。
玉景兮刚刚降温了的身体又热了起来,双手搂住她,纠结半响还是没扰她,只是凑上前去在她唇上亲了亲,再看了看已经入定了的念真,没再争风吃醋了,安安心心躺下来,陪她一起睡觉了。
玉景兮本就不困,药劲散了以后人更清醒了,只是他这么躺着也不无聊,就这么看着心爱的人,看哪里觉得哪里都好极了,全部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墙上的挂钟从凌晨三点挪到了五点,玉景兮愕然回头,便见那盘腿坐在五米开外的和尚已经起身走到了床榻边,那双淡薄宁静的瞳眸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情绪翻涌,又深又烈。
无声无息,不知已经这样看着多久了。
玉景兮刚才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猜念真这是彻底恢复了记忆,变成了南宫月。
他也想要记忆。
玉景兮抿了抿唇,轻手轻脚起身,下了床榻朝南宫月拜托道,“可否请圣僧帮我看看,能不能解了药性,让我恢复记忆。”
玉景兮,面前姿容艳丽的男子和在魔界时并无分别,魔宫里的所有人中,他大概是和尊上相处时间最多的男子了,过往的记忆已如隔世,但依然很清晰,南宫月便也记起当初是怎么照拂这些男子的。
几百年来曾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共有五十六个,各式各样,而她大多时候忙于政务,很多因为寂寞,又走了,剩下二十个心落在了她身上,因为得不到同等的回报,得不到她的回应,心灰意冷,或是在冷宫孤独终老,或者仗剑天涯,或者出了宫成家立业。
来来去去,最后陪在她身边的,就是这四人了。
从八岁那年被她第一次救起时,她就是他的神明了,那时候的她眸光都是暖的,笑起来脸上甚至还有两个梨涡,暖的,开心的。
他一直想要她能重新拥有那样的心情和笑颜,所以她喜欢的,他必定保护好,她处理政务征战厮杀,他就做好一个尊后该做的事。
魔尊和尊后同生共死,陵寝都是修在一处的,虽然她一直坚持不举行册封大典,也不与他订立契约,不同房,但他一直抱着和她生死相随的念头,在她出事后,他甚至没法按照她的嘱咐,好好的辅佐新君,自从她离开,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毫无意义。
十五年前在隐雾寺门前醒来,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是庆幸,是绝望,好在她也在这里,她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是上天对他最大最好的恩赐了,他愿意用一切来交换,交换她的喜乐平安。
南宫月平了平胸腔里翻滚的情绪,问玉景兮,“不怕我再下毒害你么,并不止你一人想独占尊上。”
玉景兮摇头,“你刚才已经下了药了,如果想要我们几个的命,大概我们都死透了。”无论南宫月心里顾忌什么,都不会现在动手。
他只是不想她劳心劳神而已,南宫月摇头,“我失去记忆是因为金针,你我病因不同,我治不了。”一是他确实治不了,二来就算想起了过往,记起了魔界的种种,也不代表他能与玉景兮成为朋友了。
暂时不能恢复记忆,玉景兮比较失望,没再说什么,复又躺下给心爱的女人当抱枕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罢,无论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他爱她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哪怕南宫月记起来了,哪怕他才是尊后,他也不会离开的,死也不会离开。
南宫月没说话,只坐在床榻边等她醒来,想问问她,这一世不在魔界了,她不再受龙筋所困,她会愿意和他共度余生了么,他会对她很好的,倾其所有。
玉景兮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危险气息,心中警铃大作,也坐起来等着了,南宫月想独占真真的想法他的言行举止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尤其现在恢复了记忆,毫无疑问南宫月在宁真心里是很特殊的,很特别的,尽管他不想承认。
玉景兮看着面前越发高华清贵的男子,渐渐冷了神色,南宫月只一看,便知道玉景兮心中所想了,房间里气氛渐渐凝滞下来,蓝耳和苏夜,宁真也一前一后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