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呼吸的能力，只是谁知道穆哲溪占据身高和腿长方面的优势，一步就跨到了苏时念的面前……并且，比刚才更近了。
“穆总……”苏时念开口，声音打着颤太明显。她稳定了一下，再开口：“据我所知，十二生肖里面……没、没有泥鳅这个属相。”
穆哲溪唇角抽搐。
他就总是觉得，苏时念随时都能“语出惊人”。
视线垂下，看了一眼捧在胸口的双手。
穆哲溪在确认她手指已经被用创可贴包扎起来，而且没有渗血或者渗浓的情况之后，眼神才稍微缓和了一些。支起身子转身又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依靠在桌子上，伸手拿起文件夹，另一只手轻轻弹了一下文件夹的封面。
“这个合作喜欢么？”
口吻带着些许的诱导，听在苏时念的耳朵里，倒是感觉心里麻酥酥的。
“嗯……”她不太敢说话，声音像是蚊子叫。
穆哲溪也不知道为什么，“泥鳅精”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碰见猫一样。要不然就是炸毛的到处躲，要不然就是耷拉着眉毛要死不活的模样。
他语气放缓了一些，似乎不想在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你就不打算报答我么？”
“报答？”苏时念有些诧异的仰起头，就与穆哲溪的眸子相对，赶紧错开视线。
只是再那么一回味，却觉得眼眸之中似乎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深潭般的双眸清澈温柔，苏时念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抬起头，却发现穆哲溪眼神一如之王的凌厉和冷冽。
苏时念就知道只是自己的错觉。
穆哲溪见她一副完全不知道情况的模样，小仓鼠一样的可爱极了。圆鼓鼓的腮帮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硬是瞪成了杏眼的大小，觉得好笑，开口正想再挑拨一下，就突然听到一阵叩门声。
视线望过去，还没等着开口回应，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就见罗君绫已经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两个袋子，身子靠在门框上看着门内的苏时念和穆哲溪。
“我看顾青站在门口，说你在单独会客。我还当这个‘客’是谁呢。”眉眼上挑，罗君绫俨然一副居高临下不把苏时念放在眼里的模样，自顾自的走进来，将手中两个袋子往桌子上一放，就像是刚回家的女主人一样，白眼一翻讥讽道：“进来一看原来是苏时念啊，我说哲溪啊，你也不怕她污染了你办公室的空气。”
穆哲溪方才略有发光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犹如利剑一样的眸子锁在罗君绫的身上。
后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所有的恶意都投向了苏时念。
苏时念很蒙蔽，很无辜，也很怂。
不过怂归怂，但是怂与脑子同在。
她就很纳闷在总裁办公室怎么会戏精上身还说出这样的台词，好像把总裁办公室当成自己家一样……当然，最后苏时念还是决定原谅她，因为多亏了她的突然出现，自己和穆哲溪无意义的交流才会被打断。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我就先出去了。”苏时念朝着罗君绫点了一下头，也没有搭理穆哲溪，弯着腰匆匆的就离开了总裁办公室，一出门就看到顾青站在门口一副要进不进的模样，见自己出来了还凑上来问自己：“罗君绫没为难你吧。”
苏时念就觉得，这个顾青平常脸色的确是挺丑的，但是人还是够意思，还知道站在这里等着自己。
“嗯，没事。”
苏时念离开办公室，穆哲溪的气压就再次降了下去。
他回头瞄了摊平在桌子上的一张拍摄了两个挎包的相片，再抬起头的时候，仿佛有一次戴上了无表情的“面具”，语调冷意森森的：“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么？”
罗君绫此时才注意到穆哲溪的低气压，能够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
刚才苏时念呆在这里的时候，穆哲溪完全不是现在这个反应，眼神之中也不是现在这样冰冷、冷漠。里面包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就在看着苏时念的时候……但是看向自己的时候，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物”一样。
“我是觉得你工作这么久肯定会累的，所以就给你送来了便当。”罗君绫一边说，一边将塑料袋里面的餐盒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这都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尝尝啊。我可是这个圈里面除名的好手艺呢。”
穆哲溪眼皮都没有抬起来，转身坐在转椅上，冷冰冰的回应了一句：“嗯，你先出去吧。”
罗君绫打开饭盒盖子的手指一僵，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她吸了一口气，重新将自己的态度摆平，继续将碗筷摆好。
“你这么说就有些太过分了啊，我中午饭也没吃呢。你就不能带着我一起吃么？”
穆哲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有些烦躁。
他和罗君绫认识有几年了，总是像一只罗雀一样在自己而耳边碎碎叨念个不停。无事献殷勤，并且带刺的很。如果是一般的人，随随便便打发掉也就算了，但偏偏……她是罗氏的人，她的爷爷是他的导师，是他平生最尊重的人，他就算不给罗君绫面子，也要给她爷爷几分面子。
为此，他也不太好将话语说的太难听。
眼神瞄了一眼罗君绫，她今天也是穿着一身红色，修身的连衣短裙，红色尖头高跟鞋，整个人都散发出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但又无时无刻不诱惑着他人遐想连篇——好像恶魔。
穆哲溪突然想到什么，手指轻点桌面。
“罗君绫，你三个月后的当期拍了么？”
罗君绫还在想着穆哲溪和苏时念的事情，突然被叫到了名字，有些错愕的仰起头。
“没有，怎么了。”
穆哲溪伸手将桌子上的两张照片地下的那一张抽了出来，推到对面。
“法国奢侈品路易威登出了两款挎包，主题是‘红恶魔与白天使’，在全球各大企业寻找合作代言，你感兴趣么？”
罗君绫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桌子前，伸手将那张相片拿了起来。一款红色的红色挎包，闪亮的亮红色皮革以及金灿灿的字母标志，灼目刺眼。
她罗君绫虽然算得上是国内一线二线的明星，但是路易威登品牌很大，他们向来不要求明星多大牌，最重要的是需要与产品有契合度。这么好的一件事情，穆哲溪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自己，方才因为苏时念的突然出现而阴郁的情绪在此时瞬间得到了缓解。
双手捧着相片，她激动地朝着穆哲溪用力的点了点头。
“当然，我……很荣幸。”
“事情还没有定下，不过我觉得你很合适。”
穆哲溪满意的点点头表示回应，在他看来，私人感情与工作是完全区分开的。在他眼里，罗君绫的气质的确很符合“红恶魔”给人的感觉。
“不过既然是全世界招募，肯定还会有世界各地的对手，我们三个月后去巴黎，和那边的人谈一谈。”
罗君绫眼底的激动更甚，那个“我们”甚至将要把她的心脏融化。
其实不管能不能够选上对她来说都无所谓，选上很好，选不上的话也只是失去了一次机会。当让品牌的人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到时候如果真的出现与自己相符合的作品，一定会联络自己的。
她此时觉得自己刚才因为苏时念的事情而吃醋十分的莫名其妙，苏时念和穆哲溪两个人生活轨迹没有任何的重合，就算是苏时念倒贴上来，那样低贱有没有水平的人，穆哲溪也不会搭理她的。
一定是自己刚才想太多了。
“对了，你不是说是红恶魔与白天使么，这个是红恶魔的话……那，白天使呢？”罗君绫僵硬的表情融化，人也健谈了起来，撑着桌面凑到穆哲溪的面前，身上的香水味浓烈。
后者不动声色的向后靠了靠，将另外一张相片交给她。
罗君绫仿佛没有注意到那细小的动作，伸手将相片接了过来。
和“红恶魔”是相同款式，但是色调却是白色，剪裁和设计也几乎相同，但摆在那里就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印象与感觉。不得不称赞这样竟然的想法和设计。
罗君绫抿着嘴唇思索了半晌，问道穆哲溪：“白天使找到代言人了么？我觉得晚楼很合适，以她的形象和气质，背上这个包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