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把纸箱搬到角落,身后的门忽然间被关上。
糟糕!等她发现不对劲,要回过头时,已经太晚。
「终于等到你了。」罗定海朝她走过来。
江心瑀可以感觉到,他以前对她的那种客气消失了。以前他追求时,没有步步进逼,没有肢体突袭,所以她没有太不快的感觉,或者强烈拒绝的必要。
但是,这趟回来后,她发现他的耐性风度全消失了,他从本来不敢亵渎的心情,转为想欺凌她、占有她的恶欲。
是她大意了,她这才警觉。早在面生的警卫要她下到地下二楼时,她就该发现不对。更糟的是,因为是搬纸箱下楼,为了轻便,她没携带小鹿给她的防身用品,这下惨了。
她抑制慌张,以最明理的口吻说,「你不要过来,有什么话,我们上去再说。」
「不,我没什么话好对你说。既然你可以随随便便,跟那个才认识不久的野男人上床,我也可以上你。」
「阿锋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爱的男人!」
「他妈的爱!你一看到他就张开腿,那不是爱,那叫欲望。要是早知道你那么不检点,我之前就上了。我愿意等你几年,先上别人,从不强迫你,那才叫作爱。」
如果那也算是一种爱。江心瑀觉得恶心。「如果你爱我,这时也不该强迫我。」
「是你逼我的。我本来是打算送你到外面吃苦,再把你带回来,让你因为感动而跟我在一起,谁知道你那么快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罗定海恶狠狠的说,「我可以原谅你以前对感情不开窍,但不能容忍你居然愿意接受别的男人。」
她想尽快逃走,可唯一的门在他那边。
「如今,我也算看透你的本质,你跟其它女人没什么不一样。」
「让我走!」
「我上过之后,就会让你走。难不成你回台湾的时候,还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追求你?」他不屑的说,「以前我是为了当你的男人才追你,现在我只想上你!以前常想,要是有一天能睡到你,就等于是得到奖赏,但现在,我没那么看得起你,上你只是一种必然的结果,管还想不想,总之我一定要。」
江心瑀被吓到了,这时才发现,她不仅不懂男人,更不懂心态变异的男人。
但她看得出来,罗定海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既然你没那么想要我,就放过我。」
「不,现在放过你,等于在承认我无能。我不能容忍你不选择我,选择了一个当粗工的男人。我不能容忍你把自己给那种男人,却不给我,那是对我的践踏!」
听到这,江心瑀大为光火,「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我的自由,践踏你?我才没那么闲!不是我的每件事都跟你有关,不是我要爱谁,都是在踩你,少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你以为你是宇宙的中心点吗?我跟阿锋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只有他,你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她这么一说,罗定海更生气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你那么做,对我来说,就是侮辱。」他一步一步把她逼到角落。「敢侮辱我,就要敢承受我的报复。」
他疯了!江心瑀紧紧瞪着他,眼神不再瞄向门口,全神提防他出手。以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动粗也不无可能。
「你愈早屈服,这件事就愈早结束。要是你继续抵抗,我三天两头就来找你一次,我有时间可以这样玩,你是要永远处在提心吊胆之中,还是一次解决?」
「我不愿意,我也不欠你。」江心瑀被逼出了脾气,「我会反抗到底,我一定 会!要是你再敢闹我,我就让整件事曝光。」
「哼,你连人脉都没有,能向谁说?」
忽然间,一股巨力从后方袭向罗定海。
一条手臂扯住他的衣后领,趁他不备,将他往后拉开,一条腿在下方抬起,一 踢,扫向他的腿窝。
身高一百八,平时威仪十足的罗定海,往前扑个狗吃屎。
江心瑀反射性的往旁边一躲,呆呆的低头看他倒下去,再呆呆的抬头看向另一 个矗立在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没理她,一只大脚踩在罗定海屁股上,往下无情的碾去。罗定海的上半 身虽然自由,可受限于命根子被大脚压在身体与水泥地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这样把你碾到废。」管时锋轻声细语着,「废,懂吗?」
「放开我!」
「废的意思,就是连男人都当不了。」他细致的碾压着,直到脚下的人哀嚎, 「敢碰我的女人?你找死!」
「OK ,阿锋大哥。」工读生妹妹小鹿右手握着一台数字摄影机,轻快的说,
「我把这位白袍帅哥的猪哥嘴脸都录起来了。」她蹲下来,同情的看着罗定海,「可惜你是这种人,我曾经以为你的心跟人长得一样帅呢。」
罗定海恼怒,举手扫向她手里的数字摄影机。
「欸,别忙别忙!刚刚的影片已经同步备份到云端硬盘,就算打坏或抢走这个,也来不及销毁了,你别瞎忙啊。」小鹿贴心叮咛。
罗定海恨之不已,「算你狠!」
「还有更狠的呢!」管时锋一脚踹下去,让他昏过去。
***
阿锋……在她面前。
不接她电话的阿锋,出现在她面前。
江心瑀愣愣呆呆的看着。
管时锋没理她,站到罗定海身边,将他翻过身,面朝上,然后把他拖出仓库间,拖到一个醒目的地方,立了个三角警示牌。
唯恐他消失不见,江心瑀亦步亦趋的跟出去。
「这是在干嘛?」小鹿问。
「要他被发现,又避免他被车子碾死。」
「我以为你要他受到教训。」
「活着才能学会我教他的那一课。」
「别觊觎别人的女人,不然小鸟会被踩扁?」
「对。」
「哇,我想他一定永生难忘。」小鹿研究完毕,站起身来。
江心瑀头晕脑胀,「你们……认识?」
「咦?我之前好像忘了提,是阿锋大哥找我来罩你的。姊姊,你怎么没带警报器呢?幸好我一路跟着你,不然让你出事,我的好纪录就毁了 !」她拍拍胸口,娇俏一笑。「好了,我还有些后续工作要完成,你们聊。」
江心瑀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何跟管时锋相识,她已经先走一步了。
失去笑语声的地下停车场,太过安静。她撇过头看管时锋,他正杵在一旁,垂眼看她。
她真希望自己能读出他的情绪,但他完全没给她一点线索。
「阿锋……」她呐呐的喊,感觉有点超现实。
「上去再说。」他扶着她的手肘,示意她往电梯移动。
如此而已,他没再碰她任何地方,走在她身后,保持安全距离。
管时锋按下四楼楼层键,门开后,示意她到户外那个楼中庭园。
这庭园本是筑来给在大楼里办公的人散心用的,可平时大家都忙,中午又热得要死,没人会出来野餐,此时恰是一个合宜的谈话地点。
「你怎么会在这里?」
管时锋没回答,正眼也没瞧她一眼。「这有一张我开的支票,可以偿还你必须给基金会的违约金。」
她缩了一下,他看在眼里。
「拿着。」把支票塞给她,他的口气有点凶恶。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看清支票上的数字与违约金一样,江心瑀吓了一跳。
「工作以来的薪水,我存了一部分,其它的拿去投资房地产。我下手的目标,后来的价值都以倍数上涨,你所谓的『天价』,我卖两处产业就凑到了。」
她咬了咬唇,「但你怎么会知道违约要付多少钱?」
「我请阿辛查的。」他淡淡的说。「发生过刚刚这种事,如果你还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坚持要花十年去履行那份合约,那我以后不奉陪了。」
所以,他现在算是奉陪中吗?
江心瑀先收好支票,眨了眨眼睛,抓住了一个关键词。「阿锋……」
「小鹿等下会把刚刚拍的影片传给你,一份是原始档,一份是处理过的,会把你打上马赛克,连同你的声音一起变造,不用怕被人一眼认出那是你。要是你想留下来挑战运气,把影片档收好,至少以后有个把柄可以跟人家抗衡。」他这才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冷冰冰,没感情。「就这样。我走了。」他旋身往通道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