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翌也望着太后笑了笑:“孙儿自然知道皇祖母不是,孙儿只是不想让皇祖母误会了微微。”
“你啊,还真是半点儿看不得自己媳妇儿吃亏。”太后取笑他一声。
“哀家还不算老糊涂,还能明辨是非,不至于分不清对错,你父王伤了这事,哀家不怪她,毕竟她是护你心切……”
太后说到这里,停顿一刻,脸上的笑收了收,正色道:“不过她被夺了嫁妆,拉回娘家换还弄得人尽皆知这事,确实是冒失了,一点没有将王府颜面,皇家尊严看在眼里。”
魏翌闻言,面上丝毫不慌,不过他神情也严肃下来:“皇祖母,关于微微嫁妆的事,孙儿正有事想向您禀报。”
“嗯?”太后疑惑的看向他。
“皇祖母可能不知,微微嫁妆被夺,包括这次诈尸一事,皆和孙儿有关。”
“和你有关?”太后脸上疑惑更深。
“是,孙儿一直没告诉皇祖母,实际微微并不是吃圆子被噎死的,而是因为吃了孙儿的一碗早膳中毒而亡,只是微微早年吃过老伯爷得到的一枚解毒丹,才会有幸在三日后醒来。”
“你说什么?”太后脸色猛地一变,她赶紧问道:“谁下的毒?”
“孙儿也不知,不过,”魏翌说着犹豫一瞬,随即一脸凝重的看向了太后,“孙儿能确定的是对孙儿下毒的人,是因为孙儿知道了反王魏城那本花名册的下落。”
“魏城的花名册?”
魏城是先帝的亲弟弟,当今皇帝的叔叔,十一年前,皇帝出巡,魏城围困了皇帝,率军造反,是太后带领武安侯府的人斩杀了魏城,救出了皇帝。
可那一战,武安侯府损失惨重,太后的兄长也是先王妃的父亲,武安侯府老侯爷便丧命于那一战,是以太后对魏城乃至其旧部是深恶痛绝,势要除尽!
太后的脸色顿凝,“魏城死了这么久,名册早已不知去向,如今竟然出现了?”
“是,就在王府送聘礼去伯府的前夕,有反王的旧部带着名册来找孙儿,想通过孙儿的手将名册交到您手上,只是那时他被人追杀,慌乱之中便将名册藏进了聘礼中。”
“也是孙儿身边出现了细作,孙儿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找聘礼的时候,这一消息就被走漏了出去,或许是为了灭口,在孙儿新婚第二日便有人在孙儿早食里下了毒……”
“微微是醒来后,才发现嫁妆被换的事,她气不过想回去问问……而孙儿认为二者之间必有关联,便让微微大张旗鼓回伯府换嫁妆,试图揪出幕后之人,只可惜目前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那名册呢?可找到了?”太后急声问道。
“没有。”
魏翌遗憾的摇了摇头:“在嫁妆找回来后,孙儿担心贼人狗急跳墙,也不敢贸然将嫁妆拉回清晖院,只暗中派人去库房搜寻,皆是一无所获,只怕名册已经被人劫走……”
太后闻言有些失望,只是她很快又找到了这事的关键点:“你的意思是,这事和段家有关?”
魏翌垂了垂眸,想了片刻:“孙儿也不确定,只是查到段家当年确实有人在魏城的封地上任过职。”
“这事为何现在才说?”太后不禁问到魏翌。
魏翌垂着的眼里眸光微闪,面上依然镇定:“大婚前,孙儿一直找不到理由进宫见您,又担心贸然进宫会打草惊蛇,便打算大婚第二日带微微入宫给您敬茶时说的,没想到微微就出了事……”
“之后孙儿每次进宫,皇祖母您身边都有人,也不便说,毕竟那人能将势力安插进瑞王府,说明他如今势力不低,孙儿不敢冒险。”
“你做的对,能够隐藏十几年之深,还能有人手在王府的,势力定不可小觑……”
太后沉吟一瞬,又说,“哀家知道了,这事哀家会安排人去查,另外哀家会再给你一队暗卫,保护你的安危,别的事,你不用再管,养好身体是要紧。”
“是,孙儿知道了。”
魏翌颔首应道,随后又似想起了什么,又望向太后:“皇祖母,方才孙儿见微微身上有血迹,可是孙儿昏迷时,她出了什么事谁伤了她?”
“这就是我说那丫头莽撞的事了,仗着自己一身蛮力,竟然和一队护卫打了起来,若不是哀家及时赶到,只怕她这会儿已经倒下了……”
“她可有受伤?”
魏翌急忙问道,面上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应当没事,不然也不会亲自照料了你几个时辰。”
太后见他这般着急,不由回了他一声,又说:“不过她这性子,得想法子替她收收才行,不然早晚出事。”
魏翌听了先是暗松了口气,随即眉心又拢了拢,他沉凝一瞬就对太后说道:“皇祖母说的是,微微确实得收收性子……不若这般,微微字不错,您就让她为您连续抄一个月的佛经,磨一磨她的耐性。”
“嗯,不错,抄佛经既能修身养性,又能为你祈福。”太后点头赞道。
于是,等余微梳洗好回到内室,太后就对她宣告了这一惩罚……
平生最讨厌抄书的余微——只觉得遭到了晴天霹雳!
第27章 悲痛得无法言喻
“你怎么不替我求下情啊?”
太后一走,余微就一脸沮丧的看着床榻上正喝水的魏翌。
“亏我还辛辛苦苦背你回来,累得我腿都软了,还去正院给你请府医,亲力亲为替你熬药喂药的……结果你就这么对我的,都不护着我。”
魏翌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念叨,也没打断她,依然慢吞吞的喝着他手上的热茶。
等她念完,他才放下茶盏看向她:“我没求情,你会只得了抄佛经的惩罚?”
余微……虽然不愿承认,可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不说瑞王断手的事了,就光她去换嫁妆丢了王府的脸这一桩,太后罚她抄佛经都算轻的了。
可,知道归知道,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啊。
天知道,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抄书了。
祖母也最爱用这招罚她,每次都抄的她昏昏欲睡,何况这次还是抄佛经……
太后还规定了她每日必须抄多少,一天抄的还要直接送去宫里。
她算了算,太后规定的量几乎是她早上起来就得抄一直到晚上睡觉。
那她就没时间画图了,她和魏翌的赌约怎么办,魏翌也不肯买她的果子……
她上哪儿去挣那一百二十两银子啊,难不成她就这样输了?
然后十几万两她还没看到就没了??
啊,想想就不甘心!
要是赌约时间能长一些就好了,哎!
时间长点……余微眨了眨眼,她笑着看向魏翌:“那既然抄佛经这事不能改变,别的事总能通融吧?”
“这次我算是又救了你一次吧?就算不说救,至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那我求你件事,也不算过分吧?”
魏翌抬眸看向她,眼眸微眯:“你想说什么?”
余微笑了笑,她撩了撩耳边的发,“那个太后罚我抄经书,时间卡得有些紧,我们的赌约,我就没法去完成了,能不能将赌约时间延后啊?”
“不能。”魏翌想也没想的回了她一声。
“为什么?”
余微嘟了嘟嘴,听着他这么斩钉截铁不带犹豫的回答,很是不甘。
她一屁股坐到了榻上,双眸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目光灼灼,似乎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
魏翌就靠躺在外侧,她坐在床榻上,离他极近,她的细腰还挨上了他身子。
夏日衣裳单薄,她细嫩柔软的肌肤紧贴着他还有些发热的身子,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晕散出来的甜香。
魏翌身子微僵,他不动声色的朝内移了移,才看向她淡淡道:“签了契就得按契执行,不然立契做什么。”
“我那个时候哪想到后面发生的事,”余微噘了噘嘴,不甘心的回了声。
魏翌却是不再管她,他身子朝后,靠在了床榻上,开始阖目养神。
余微见他这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满心气恼,她都是因为谁,才弄成这样啊……
不行!
她今天非得磨着他答应不可。
余微眼珠转了转,她突然想起那个有钱大学生,经常找她父亲或者叫男朋友的人撒娇要东西的样子,而一旦她那样撒娇,她就没有不得逞的……
余微想到这儿,不由瞥了眼魏翌,要不,她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