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昭惊惧地推开他。
她心里乱极了,喘息着,怎么才能稳住陆时城呢?他太可怕了,那种施加在你身上的窒息感,强烈到根本躲不开。
脑子是抽了吗?你要说那种话激怒他……云昭深吸口气,勉强说:“你喜欢我吗?”
废话。
陆时城却说不出正经告白的话,他不习惯,他还是不习惯先主动去告诉一个女人,我好像爱上你了。
蓝色毛衣也好看,她怎么样都好看,一见她,自己浑身细胞都像是在叫嚣着喜悦,陆时城注视着云昭,点了下头。
“那你离婚,你娶我,你娶我我就跟你在一起。你看,现在,”云昭心慌,根本没深想,知道他不会离婚只能变相劝退他,一味躲,是躲不开陆时城这种人的。
“现在你是已婚身份,我算什么?我不想提心吊胆被人指指点点,你既然喜欢我……”
“你爱我吗?”陆时城截断她的话,咄咄逼人。
云昭眼睫颤了颤,她没办法回答。
“我可以离婚,但你必须好好爱我,一丁点杂质都不能有。”他阴郁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因为她离婚?云昭不信,他随时随地都能去勾引女孩子。
“你先离婚,只要你离婚了我就答应你所有,但我有个条件,你没离婚前,不能来骚扰我,我现在要好好准备参赛作品,我很忙的。”云昭仓促说,心乱如麻,她有种预感陆时城根本不会放过她,要怎么办,她才二十岁,要怎么对付一个无论什么经验都比她丰富老道太多事业成功的男人?
这样呢?他就算真离婚官司不那么好打的,也许,到时他对自己那股新鲜劲儿过了,一高兴,放了她……
陆时城很沉默,在沉默中打量她许久,云昭被他看得发毛。
“好,跟我谈条件,要有足够的契约精神。云昭,我愿意跟你在一起生活,付出代价我也愿意,但你不能耍我,我只有这一个条件。”他那双忧郁的眼睛浮现,伸出胳臂,捏了捏云昭柔软的手:
“我会好好对你的,你别躲我,离婚的事我已经在考虑着手去办。”
不可能,云昭知道他又在撒谎,没关系,只要他答应离婚前不来骚扰自己,总能躲开一段时间。心里又觉荒凉,他疯了吗?他是怎么做到居然以为一个正常姑娘还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第044章
陆时城在东山住一段时间了。
对于他来说,不轻易离婚是一直以来的一个底线。离婚这件事, 是一场难度颇高的商业谈判。好了, 费钱。不好,更费钱。
中盛股价受影响亦是必然。
陆时城从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给中盛带来困扰。
直到此刻, 他依旧没下定完全的决心来离婚。仿佛,这种情绪都只存在于刹那,刹那不假,但身为商人多年养成的缜密利害拿捏习惯使然, 他不能冲动做事。未急于和母亲商量, 自己站在窗前抽雪茄烟雾缭绕里沉思良久。
好像一切重归平静。
岑子墨却隐约不安,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很平静的。她后悔和付冬阳的那一夜, 算什么呢?然而, 付冬阳也不主动联系她,这让岑子墨不太舒服, 他年轻,在这上头正是猴急猴急需求旺盛的时候,一夜过了,不上头?
岑子墨为自己存了这种龌龊的小心思更不舒服。
真正让人心梗的, 是陆时城那天冷不丁地提离婚,试探吗?岑子墨心慌气短, 不过,后续竟然又没了动静,她那颗心又不自觉乐观起来。
看,他也清楚还是这样最好, 那就各玩各的吧,一眨眼,混到老,都作不动了,正好携手进棺材。
岑子墨依旧热衷于夜场、趴体、酒精和香烟。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过陆时城,他就那么冷漠地看着她置身于光怪陆离之下。
最近,付冬阳则忙碌依旧,在李慧明手下成长更快,中盛证券与一家外资公司签订了《融资融券业务合同》,最近有开启大牛市的兆头--大量资金涌向资本市场。付冬阳每天熬夜,疯狂研究市场写投资文章,手旁,是永不缺席的咖啡杯。
手机震动,他快速扫一眼,有心晾了一会儿,接起:“岑大诗人,晚上好。”
那头,岑子墨娇笑不迭,付冬阳脑子里立刻闪现出那张精致又傲慢的脸,眼波勾人,很会扭腰也很会.浪.叫。
“过来玩儿,姐姐请你。”她夹着烟悠悠地说,语气飘,可容不得拒绝。
半小时后,付冬阳来到一家会所,抬头看着闪闪发光的几个字,他一笑,抬脚进来了。
找到包房,岑子墨在沙发里窝着身旁环绕几个英俊一点都不俗气的年轻男人,她懒懒叼住根烟,立刻有几只手同时伸出为她点火。
妖娆的女人似笑非笑,低头就近点上了。
吸一口,拥着一个男人把烟圈送进对方嘴里,完了,格格娇笑不止,岑子墨玩得很疯。
余光瞥见了付冬阳,眼皮子都没动,只说:“来了啊,坐。”
几个男人以为这是新欢,不约而同地瞧瞧他,付冬阳心里蔑视表情如旧,安然坐下。
接着,又是唱又是跳,岑子墨指着年轻男人的肌肉吃吃笑比较:“比不上我老公哦!”
但当两片火热的嘴唇想袭上来时,她别开脸,厌恶说:“走开,别亲嘴。”
小年轻一点都不觉难堪,轻佻笑说,“玩不起啊?”
岑子墨美目倏地一睁,她笑,来都来了,是啊,陆时城在外头不知浪成什么样她自矜什么?这么想着,细白手指把男人勾到脸前,激吻起来。
很快的,几个男人围上去,场面靡艳,岑子墨喝得飘飘欲仙被男人伺候得更加舒服。
付冬阳很淡定,他甚至拿起她的女士烟,点了,把视频里的歌声调小点,岑子墨和男人们唇齿接吻的声音就更清晰。
直到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岑子墨反手就是一巴掌,特清脆,把人都吓了一跳。
“别碰我!”她尖叫,付冬阳这个时候才挥手示意男人们先出去。
“既然做不到,何必勉强自己呢?”他说。
“谁说我做不到?我只不过,嫌脏而已。”她气急败坏抓起包就砸他,他没躲,只是扶起她到前台结账,搂着醉酒的女人走上街头。
“你家在哪儿?”
“什么?我没有家,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只有娘家和婆家,但哪一个都不属于我,你明白吗?”岑子墨在他怀里仰头不停地笑,莫名悲凉,“去中盛旗下的酒店,我带你开房。”
她醉了,付冬阳听得心头一杀,去中盛的酒店和陆时城的妻子偷情,这未免太疯狂。
车子启动后,付冬阳把岑子墨带回自己的住处。开门,揽住往下坠滑的女人,放到床上,拿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倒了杯绿茶,扶着她喝下去,岑子墨呛他一身,真好笑,像极了两人初遇的那一回。
“哎,你真不错,”岑子墨半眯缝着眼,懒懒说,“可惜,我就是喜欢陆时城那款,狼心狗肺,你知道吗我老公这个人谁都不爱,没感情的狗男人,可我偏偏迷他迷得要死……”
到底是什么呢?
付冬阳安静听着,说:“我明白,女人爱的归根结底是男人身上的侵略性和力量。”
是了,真是鞭辟入里啊,岑子墨昏头昏脑地想,她想被他统治着囚禁着,但他没有作为,他明明充满着最强的侵略性和力量,都用在云昭那个小贱人身上了吗?
她头疼欲裂,抓付冬阳的手:“我不能轻易放过陆时城和那个小贱人,你懂吗?”
付冬阳嘴角浮笑,摩挲着:“我懂,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替你参谋参谋,岑大诗人,你太感性也太善良了,所以才被欺负。”
夜色深重,整个城市仿佛更加活跃。隔音差,外面似乎到处都是声音,送外卖的摩托,醉酒者忽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咳嗽声,几句脏话,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岑子墨枕着这种声音,居然睡着了。
当然,被嘈杂的噪音弄醒的也早。
脑壳疼,她揉着太阳穴,听旁边付冬阳的声音冒出来:“你要吃点东西吗?”
岑子墨有起床气,一个人呆坐半天,问他:“我怎么在你这儿?”付冬阳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你泄露了你老公的名字,陆时城,我的大BOSS那个陆时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