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空中跌落(101)

二十分钟后,她的那点儿旖旎小芽芽非常清脆地咔嚓一声,折了。

谢梓洲终于停下,鱼淼看着面前明亮闪耀的大型店铺,嘴巴张了张,愣住。

“谢……”刚开口,身边的人已经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门。

柜台里各式各样的金饰和银饰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导购穿着干净整齐的制服,笑容得体:“欢迎光临,两位想看点什么?”

鱼淼抬头看向谢梓洲。

“戒指。”他淡淡说。

“好的,请往这边,”导购领着他们往里走,往两人年轻的脸和相携的手上扫了眼,熟练的业务能力让她心里有了底,“两位是想买情侣对戒吗?”

“不是。”

碰了壁,导购也丝毫不慌:“噢,那要买什么戒指呢?我带二位去对应柜台看看。”

鱼淼一直没说话,被周边的灯光晃得脑子里好像在燃烟花似的。

飘飘浮浮,不太真切的感觉。

谢梓洲偏了偏头,视线垂在她脸上,口吻清淡地回导购:“求婚戒指。”

“……”

导购笑容顿了下,也看一眼他身边的漂亮姑娘,心想还从来没见过带着女方亲自来挑求婚戒指的。

想着,很快重扬微笑:“好的,那二位请来这边。”

柜台里,求婚戒指安安静静地排列展示,店员耐心介绍,谢梓洲低眸看得很认真,眼底映出戒指反射的亮光,打得睫毛都过滤着斑驳的碎光。

鱼淼看着他,飘飘然不定的思绪慢半拍地终于归位。

他的视线正好偏过来,被光线氤氲得朦胧闪烁,捏着她的无名指,时轻时重,一下又一下:“秒秒,喜欢哪个?”

他好像真的很开心。

鱼淼弯了弯眸子,抱住他的胳膊,鼻尖在上面蹭了下,任性道:“我怎么知道,哪有人让女朋友自己选求婚戒指的,你自己看。”

谢梓洲勾了勾唇,指向其中一个:“这个吧。”

店员把那枚戒指拿出来,“这个吗?”

“嗯。”

“这款戒指……”店员正想根据国际惯例介绍介绍这枚戒指。

谢梓洲淡声截断:“就它了。”

“……”店员被他的干脆震了下,随即笑起来,“好的。尺寸需要帮您量一下吗?”

谢梓洲又捏一下鱼淼的左手中指,报了个尺寸。

“……好的。”店员已经麻木了。

离开的时候,先前接待他们的那个导购小姐笑得很开心,显然对这次干脆利落的交易非常满意,边送他们边重复了好几遍:“欢迎二位下次再来,祝二位和和美美早日结婚。”

傍晚,颜料盘打翻,天空被泼成瑰丽的颜色,温度稍降。

街边大大小小的商厦、店铺亮起霓虹灯,车水马龙,红绿灯都变得忙碌。

谢梓洲牵着鱼淼,走在天桥上一侧目,就能将脚底的车水长龙和两旁的灯红酒绿尽收眼底,头顶是低低垂下来的绚烂晚霞。

中指一凉,有什么东西套了上去。

鱼淼的心跳在这一刻“嘭”一声炸开。

谢梓洲收紧了力道,没说话。

鱼淼抬头笑:“你不是说,改天再补上吗?”

“等不及了,”他说,“先圈住。”

侧脸被霓虹灯光映得明明灭灭,冷冷暖暖。

她收回目光,大拇指悄悄摸了摸中指上的求婚戒指,上扬的嘴角是怎么都拉不回来,“好吧,那等你从空中飞回来,咱们就去成为一个户口本儿上的关系。”

他侧眸:“你户口本上的自己人?”

“不是,”鱼淼眼尾都扬起来,“是我户口本儿上的——丈夫。”

-

谢梓洲能出来的时间一向很急,他虽然是飞行编队里的,不用参与方阵的训练,但飞行训练一样艰巨,何况他在这次飞行员队伍里是年纪最轻的那个,若不是异常优秀,以他现在的军衔和军龄,这样庄重的任务还远远轮不到他。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能出来了,”谢梓洲捏着她的中指,指腹不断摩挲过上面套得牢牢的戒指,“五月起要集中去特建的阅兵训练场地,最后的封闭训练,一直到十月。”

“好久……”鱼淼掐指算着时间,眉间郁色笼罩,“那手机是不是也不能用了?”

“还是可以的,只是时间比原来更少,一周两个小时。”

鱼淼仔细端详他的脸,这半年来他只专注飞行训练,很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早就白回来了,肤色快回到年少时熟悉的冷白。

顿时少年气难掩。

她轻叹一声,又笑起来:“那你加油,十月见。”

“十月见。”谢梓洲拉起她的手吻了吻中指上的求婚戒指,低声,“秒秒,你一定要看到我。”

鱼淼踮脚,在他鼻尖亲了下,轻快而郑重地承诺:“我一定会看到的。”

谢梓洲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从下午开始,面上的清浅笑意几乎没消失过。

两人边走边说话,已经进了鱼淼住的小区,快到家门口。

鱼淼低头翻包找钥匙,身边的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不解地看他,男人脸上笑意全无,眸里冷漠一片,盯着前面。

鱼淼循着他的视线转过头。

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她好一会儿才看清前面的人,一怔。记忆里只见了寥寥一面,却印象深刻的脸浮上来。

柳漪站在路灯下,脸上阴晴难辨,像是在看着鱼淼。

而后视线缓缓滑到谢梓洲身上,沉声叫了一声:“阿洲。”

作者有话要说:问:求婚成功是一种什么感觉?

小谢同志平静答:这不是当然的吗。

第76章 烟火水墨(4)

鱼淼第一反应, 先是视线越过柳漪, 往后面那栋楼看了眼。

没走错,是她家。

柳漪出现在这儿,不应该。

谢梓洲没动, 鱼淼便也没往前走。

柳漪嘴角往下垂, 迈开步子走过来。

十年, 女人美丽的一张脸上也浮现出岁月的痕迹, 在淡妆的掩盖下若隐若现。她仍然优雅得体, 走近了还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名贵香水味。

她越靠近, 鱼淼就越感觉到谢梓洲身上盘旋的低气压。

不是愤怒也不是恨意,只单纯像察觉到地盘被侵犯的兽,往前走了半步, 不露痕迹地将鱼淼遮挡在身后。

柳漪面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但肯定笑不出来,眉微蹙着:“阿洲,你……”

“有事?”话刚出口,谢梓洲淡淡打断,“有事直接说就行。”

柳漪打了许久的腹稿,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忽然被按回喉咙里。

她脸色沉了几分,愈发不明白, 明明是亲母子,可他们从来就没好好说过几句话,尤其他长大点儿后,每每说话都要跟她呛着。

女人眸色忽明忽暗, 心里不由怨怼,若不是谢承,儿子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她带着谢梓洲一块儿走了,他怎么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那样,她可能也过不上现在的生活了吧?

柳漪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翻涌的复杂思绪,正要继续开口,余光里忽然有什么闪了一下。

她扫过去,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那个叫鱼淼的小姑娘左手中指上套着一枚戒指,款式低调而漂亮,崭新得像夜空里一颗星辰。

只有女方佩戴,左手中指。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胸腔里一时间惊涛骇浪,柳漪瞪着那枚戒指,谢梓洲察觉想到她的视线,松开鱼淼的手,转而整个手掌抱住她的,拉到身后。

柳漪难以置信地抬眼:“阿洲,你们——”

“有事,直接说。”谢梓洲波澜不惊地再次打断她,显然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听她多说。

语速稍缓,语气加重。

野兽发出了警告的低吼。

柳漪深深吸了口气,没让怒气霸占了理智,冷静地笑了笑,主动示软:“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请客,咱们好好谈一谈。”

她斟酌着打起感情牌,叹息道:“阿洲,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亲母子,你对我再多怨言,看在血缘的份儿上,赏脸吃个饭总行吧?我们已经好多年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感情牌对谢梓洲不起作用,他脸上表情动也没动一下,只沉默地看着面露愁色的柳漪。

良久,就在柳漪以为他要拒绝,正在心里重新打腹稿,却猝不及防听见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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