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泥来到五姐妹一起住的房间里,房间前后放了两张大一点的双人床,门口还有一张破木板床。两张双人床,分别是汪姿和汪秀睡一张,二姐汪颜和汪绮睡一张,而那个门口的破木板床就是汪泥睡的地方。
第三章 争取读书
汪泥先是在房间里到处翻看了一遍,待确定这个房间里除了门口的那张木板床外,确实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属于她,这才来到自己的小木板床上,趟了下来。
红肿的背一接触到硬梆梆的木板,汪泥表情、呼吸仍然没有什么异样。她就那样无知无觉的躺在了木板上面,要不是因为她还睁着眼,大家肯定会以为她是个死人。
“呵呵呵呵呵。”房间里突然传出一连串诡异的笑声。惊的正在堂屋门口的汪姿和汪秀不寒而栗,两人对视了眼,随即都离开了那里。
汪泥笑完后,突然发现有一束阳光从瓦房缝隙中快速的溜了进来。她就那样一直紧盯着眼前的一束阳光,暗暗感受着它的明亮、无惧、耀眼和温暖。待那束阳光消失不见,汪泥这才认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讯息。
“我应该是重生到1980年,自己八岁那年的夏天。
这是自己养鸭的第二年,现在自己也还没和李紫元相识。
自己上辈子之所以会过的那么悲惨,除了因为自己眼瞎爱错人,还有自己软弱的性格外,另外一个最大的功臣就是爸爸。
记忆中自己从没得罪过李紫元,还是他先来追求自己的。可他为什么娶了自己,又要那样对待自己?
不管怎样,既然老天非要让我重来一次。那我再也不会选择李紫元那条绝路。”汪泥暗暗说道。
迷迷糊糊间,汪泥听见父母为了她上学的事吵了几句。姐妹们都在议论她是如何的蠢笨,不应该去浪费学费,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人为她说过一句话。
汪泥醒来时,家里人都已经吃完了晚饭。汪泥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的碗筷,心里就像刚吞了块寒冰一样冷。
汪家财见汪泥来了,拿下掏牙缝的细竹,随意道:“泥巴,你今天和你妈说了你想上学的事了?上次我问你要不要上学,你不是说可以在等等?”
“我现在想读书了。”汪泥看着汪家财,回答道。
“……”“你弟弟还小,到处需要钱。家里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给你报名了。”
上辈子汪泥在十岁的时候也曾提过读书的事,当时汪家财也是这样说的。重来一次,汪泥再也不想做一个只会埋头干活,不懂争取的大傻瓜。
“爸,只要卖掉我养的十只鸭,就有我的报名费了。”汪泥还记得上辈子一个鸭蛋就能卖两毛钱,一只鸭至少可以卖五角钱,她的学费也就五块钱,卖掉十只鸭这钱不就有了吗?
“那些鸭子不能动,它们还要下蛋给你弟弟吃。等到了年底那些鸭子都要卖掉,然后再给你弟弟买新衣穿。”汪家财的眼里心里只有他那唯一的宝贝儿子。
“……”自己替家里养了五十几只鸭,可自己却从未吃过一块鸭肉,一个鸭蛋,汪泥突然为自己以前的实诚感到悲哀。
“要不,泥巴你在等两年。村里不也有到了十岁就去上学的女孩子?”汪家财随口道。
“为什么大姐、二姐、三姐、都是七岁上的学?”
汪泥压制住情绪,平静道。
“好了,这事就等你十岁的时候再说吧!”汪家财起身,突然结束了这个话题。。
“……”
这场谈话,最终以汪泥的失败而完结。可汪泥并不是太伤心,因为她早就知道汪家财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上学的。而且她也没在汪家财身上寄予多大的希望。
汪泥见家人已经散了,这才走进厨房想寻找些吃的。可她运气不好,她只在厨房的缸里找到些大米,还有正在腌制的酸菜。汪泥可不敢打这大米的主意,她相信只要她一开火煮饭,立刻就会被汪家财给丢出去。
汪家财的性格非常暴躁,特别是面对汪泥的时候,这是汪泥积累两辈子得出的经验。
汪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吃的,为了不让肚子太饿,她只好选择往肚子里灌水。
装了一个肚子井水的汪泥背影婆娑的回到床上,刚卷缩好身体,便听见汪秀说:“泥巴,我和你说读书很苦的。要早起,天天还有做不完的作业,烦都烦死人了。”
“特别是读不到书的同学,他们经常被老师打骂,还要被同学嘲笑。”躺在汪秀旁边的汪姿添油加醋道。
“大姐,二姐那里去?”汪泥岔开话题道。
汪颜是汪家财这五个女儿中长的最好看,最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儿。除了个子不太高外,可以说她没有任何缺点。在这个家里汪泥最佩服的,不是嫁给有钱人的汪秀,也不是成为女强人的汪姿,而是这个马上要过继给二叔的二姐汪颜,因为只有她是活的最明白的人。
“她跟着二叔二婶去县城了,要过好几天才会回来,昨天你不也看见了吗?”汪姿回答道。
“哦!我忘了。”
“泥巴,昨天的事今天就能忘,你这样脑子怎么读的了书?”汪秀痛斥道。
“……”
“就你这记性,去学校也是天天挨打的份。”汪姿恐吓道。
“……”为了不让我去上学,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经常能被你们哄骗住的汪泥了,汪泥暗暗说道。
凌晨1 点,汪泥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饿扁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好饿啊!到底那里有吃的?”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以前家里每年都会种很多甘蔗。现在才七月份,虽然还没完全成熟,但还是可以充饥的。
想到甘蔗还地里等着她,汪泥火烧火燎的出了房间。来到汪家财的房间听了听声音,见他们都已经熟睡,立刻打开门栓,悄悄的溜了出去。
第四章 插秧
七月份的凌晨,月亮还在天上高高挂着,汪泥借着月光来到了既陌生又熟悉的甘蔗地里,连吃了三跟甘蔗,收拾好尾巴便回家去了。
回家的途中,汪泥经过汪小辉家门口。突然冲出来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那个小孩可能也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出来闲逛,所以没仔细看前面的路,瞬间就把汪泥被撞到在地。
“哎呦!”
“啊!”两人一前一后发出尖叫声。
“谁啊!”汪石水听见自己家门口有声音,在房间里大叫道。
男孩子听见汪石水的声音,快速的爬起来,拉着汪泥就狂奔而去。
“你拉着我干什么?要跑你自己跑就好了,好不容易吃饱了肚子,这下又要饿了。”途中汪泥睁开男孩子的手,责怪道。
男孩子躲进屋檐阴暗处,见没有人追来。压着声音和汪泥说了声对不起,便走了。
直到男孩子消失汪泥都没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不过,汪泥一点也不好奇,那个男孩子为什么会在汪小辉家门口鬼鬼祟祟,因为她已经过了好奇的年龄。
汪泥回到家感觉自己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汪家财给叫醒,说是要去插秧了。
汪泥爬起床,见汪姿、汪秀、还有六岁的汪绮都已经吃饱喝足,唯独又是她没饭吃。汪泥找到厨房洗碗筷的的涂桃花,胃疼道:“妈,还有粥吗?我还没吃呢!”
涂桃花看都没看汪泥一眼,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人多,只要来晚一分钟,就别想有一口饭吃。”
“那你为什么不留一碗给我?”汪泥说道。
涂桃花意外的看了眼汪泥,回答道:“忘了。”
“……”我理解,上辈子你就一直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我这样的女儿,汪泥暗暗悲伤道。
“快走,今天不插完那一亩田,你们就别想回家吃饭。”汪家财大吼完,挑着箩筐便走了。
汪家财的性情并不好,他暴躁,没耐心,视钱如命,性格还有点扭曲。通常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后,他都会想尽办法去折磨自己几个女儿,特别是他最讨厌的四女儿汪泥。
汪家村的田地有很多,国家改革开放后,汪家村的农户家家户户分到二十多亩水田,八亩旱地。因为汪家村的水田位置都很好,所以汪书记尽量都帮大家把田都分到一起,这样方便大家管理种植田地。也为大家节省了不少不必要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