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起身,后退半步,后背直接贴到了车厢板上,阻断了我继续后退的路子,我握紧拳头,警告地冲他晃了晃:“我警告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允许动手动脚!”
刑邪举起双手,非常配合我,咧嘴露出大白牙,“好,我不动。”
那乖巧的动作,无辜的神情,和刚才判若两人,关键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叫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该死的,早知道刚才直接捶他一拳!
我不动声色地经过其他人的身旁,来到了六号车厢,后头当然跟着一个跟屁虫。
走到车厢中央,我不由停下了脚步,这个车厢内一共有四个角落堆放小山似的书籍,很是凌乱,光是整理就够呛人的。
我看了这些书堆好半会,转过身,对身后的人道:“我们分头行动,先整理下这些书,书籍一类,杂志一类,报纸一类。”
“好。”刑邪没有任何异议地答应下来。
我想了想,问:“对了,这灵佛镇你有没有什么印象?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对这些名字很陌生。”
刑邪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和打火机,“吧嗒”一下,点着了,手指间夹着烟,慢条斯理地靠在了车厢门板上。
“灵佛镇隶属于苏南市,算是里头人口最多的城镇,旅游业因为佛像出名,他们的“千佛之手”是旅游地标,就和你去纽约一定要去看自由女神像一样,旅游必去景点。”
我拧眉:“苏南市?这列火车是从南曲市出发的,目的地也不是邀请函说的海上岛,而是苏南市,南曲市和苏南市有什么区别?”
她实在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刑邪把烟放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吞云吐雾,“苏南市是南曲市的邻边,南曲市比苏南市经济发达多了,很多苏南市的人都去南曲市找工作,沿海地区,经济好,工作多。但是自然环境比不得苏南市,很多人又会从南曲市去苏南市旅游,这“千佛之手”是两市都熟悉的景点。”
我点了点头,算是大概了解。
我挽起袖子,走进书堆,半蹲了下去,伸手就开始对眼前的书堆进行分类,旧书的味道有些发霉潮湿,我的双手不停地把书捡起来,又扔到一边,车厢内,仅有一条十字架模样的小道露出来,我把报纸放到靠近门口的地方,书籍放到窗子底下,杂质则是中央。
刑邪抽了一会烟,也就来到一堆书面前,蹲下身子整理。
车厢内很沉默安静,只有书本丢到一边时发出的声响,我就像是和刑邪有了某种默契一样,两人没有发出声响,只有勤快地用双手找线索。
时间就在一点点中流逝,我翻找的有些天昏地暗,直到天色染上了红霞,我的脊背终是有点支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休息一会。
我抬起手臂,瞅了一眼手表,17:24,已经过去了大半个下午,放下手,看着眼前这堆刚整理了一小部分的书籍,有些心急。
我又抬头看了刑邪那边,他也是整理了一小部分,但是比我多一点,仅仅一点而已。他走了过来,对我伸出了宽厚的手,“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这里的书太多了,我们最好还是叫上外头一些人帮我们忙。”
我点了点头,搭上他的手起来,视线一阵模糊,脑袋有些发昏,脚步不由崴了一下,身子就要往后倒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了我的腰间,他的手掌附在腰间微薄的衬衫上,那热意一下子就侵入到我的肌肤中,炙热地很,我虽想要推开他,奈何我的头去真的有些晕眩,想来是刚才蹲了太久所致。
第9章 chapter9
只能期期艾艾地倚在他的胸膛里,淡淡的清爽味道萦绕在周身,就像是秋雨后的青草,沁人心脾。
他难得没有占我便宜,那双有温度的手只是支撑我不倒地,并没有趁机乱摸,我的头缓了十几秒后,视线逐渐清晰。
他的唇角依旧是勾着,黑色的眸子有着关心,低沉的音色如泉水般汩汩而出,“头还晕?”
我站稳身子,推开了他,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一时气血没上来,头犯晕了,现在没事了。”
他牵起了我的手,额前的碎发晃了晃,“走,去吃点东西。”
我被他牵着走了几步,凝视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高大背影,我那被握着的手反拉住他,开口叫道:“等等!”
刑邪停下脚步,偏过身子看向我,黑色的璀璨里有着疑惑,微微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我的反应。
我能够感受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会伤害我,只是,他的行为太过于令我觉得奇怪了,神秘,令人猜不透。
我抿了抿唇瓣,语气认真:“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我不得不说,我对眼前这个叫做刑邪的未婚夫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即使是他刚才搂着自己,我也一点印象,一点感觉也没有。
如果我和这个男人真的是恋人关系,为何对他的触碰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不太符合常理,还是说,失忆的人,连喜欢的感觉都会丢掉。
刑邪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唇角勾笑,徐徐道:“你失忆了。”
他的语气肯定,似乎一早就知道了,我不由想起昨日醒来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我竟然直接问了他,他是谁,未婚妻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谁,我抿唇,没有直接回应他,看来昨天自己已经漏泄了。
我只能直接向他摊牌:“对,我昨日醒来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包括你,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直视他的眸子,再次认真问:“所以,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
刑邪却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怀疑我?”
他的眼睛似乎有魔力,深邃的瞳孔里叫人迷了心神,我不由微微撇过脸,蹙眉:“我不知道,这列火车很危险,我没有了记忆,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换言之,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如何信任他人。
白皙修长的手覆上我的一边脸,手指上茧子的粗糙摩挲着光滑的肌肤,那炙热从腰间侵袭到了脸上,我没有去追究他的触碰,目光与他对视,只听那坚定的话语从他的薄唇间一字一句地吐出。
“即使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一定要记住,我是这里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只有我,你才能信任。”
我望着他,他也在望着我,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此时一点退缩也不能有,我终是垂下了眼帘,“走罢,去吃点东西。”
抱歉,现在的我做不到完全信任。
刑邪也没有再说什么,牵起我的手,我便同他一起走出了车厢。
.......
我们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七号车厢,因为车厢里的热水器已经被下过药,那么要喝水最好是喝在餐吧里未开封的饮料矿泉水。
五号车厢,是餐吧。
我和刑邪刚进去,就看见了餐吧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煮着东西,是桌子如,和那个穿着嘻哈服的少年。
来到吧台,嘻哈男子见到我们,热情地主动打了招呼,“哈喽,你们好,我是卫枫,想吃点什么吗?我可以给你们煮。”
他的脸庞很青春,就像是夏日的太阳,朝气蓬勃,一点也没有先前的紧张不安。
我看了他一眼,进到吧台里,打开冰箱,取下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卫枫咧嘴,“嘻嘻,我虽然觉得这火车奇怪,死了人很恐怖,可是我一想,自己也没有犯什么事,不用紧张,好人不会被杀得。”
我递了一瓶给刑邪,刑邪接过,去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斜着身子,长腿架在另一个的膝盖上,他再次从裤袋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食指和中指夹着,打火机也掏了出来,“吧嗒”一下,点燃了。
那烟体是黑色的,和他白皙瘦削的长指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朝我这望了一眼,吞云吐雾间,我似乎瞧见了他的笑意,我的心神凛了凛,收回视线,拧开盖子,心里骂了一句:烟鬼!
我灌了自己几口水,走到卓子如身边,吧台上唯一的电磁炉是她在用。
热气腾腾的,我问她:“煮什么呢?”
卓子如还是低着头,不善言辞地害羞,“en.......就是煮了一点芋头,我刚才在橱柜底下发现有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