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我基本把这本笔记本浏览了一遍,前面的日记里,记录的都是案件的牵涉人,之前在车站的时候,我和刑邪推理的基本一样。
整本笔记里,新的线索便是最后一页。
以下是笔记的记录:
2018年2月3日
星期天
阴天,大雨
贪心的人总会遭受到上天的祸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要拿走!
一念地狱天堂
一念人心惶惶
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而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在我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时,我万分后悔,我后悔的不是取走了宝藏,后悔的是我这半生竟然痴迷推理而忽略了我的家庭。我对不起我的妻子,我想念我的女儿。
我把宝藏藏得很好,远君和我说过,这个怪物怕的是低温,温度越低,它就会容易死去。
想来,司马家族一生守护的使命就是为了不让这个怪物出现在人世,可是贪欲却打破了这个家族的宁静。
我现在始终不敢回忆起地宫的场景,这个地宫有种神奇的魔力,它会让时间静止,那遍地的鲜血,看来是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逝去。
我差点出不来,出来后,我虽然绘制了地图,可是我发现,这个地宫的位置也在移动,要不是司马仲,我和远君想来早就在这个地宫里了……..
第45章 chapter45
2018年3月1 日
星期六
大风阴天
我已经被这个怪物折磨地筋疲力尽,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在此之前,我想见到我女儿最后一面,我终于还是打了电话给她,高兴的是,墨墨接了我的电话。
我太开心了,远君说他就要研制出药剂了,我的病会有救的,可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古老的诅咒,不单是我,触碰到这个宝物的人都会死去,司马天也出现了类似的现象,那送出去的宝物,最终也回到了他的手里。
因宝物而盛,也会因宝物而亡。
整件事情都是贪欲,如果我没有因为一时的好奇而接手这个案子,我想我也不会被怪物缠上。
一切都是天意,我只想见一见我的墨墨,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卷入这个案子……..
笔记到此为止,最下方的空白上,是一个红色手印。
上面明确标着:禁入地宫。
我和刑邪两人看完笔记后,有一瞬间的静默,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这最后一页的记录让人毛骨悚然,怪物,死亡…….
我想到笔记上一个名字,看向刑邪:“远君是谁?”
刑邪:“卓子如的父亲,苏南市著名的医生。听闻,他还是首都医学研究所的卓越医师。”
我:“你说这里头的宝物说的是不是金条?”
刑邪:“是。”
我有点疑惑:“那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刑邪眸色闪了闪,想到了一个可能,说:“司马仲死后,水儿和我说起司马仲的病,她说司马仲得了一种十分奇怪的病症,一到夜间就会浑身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但是又死不了,每天晚上,他都要去冰窖。”
我点了点头,又道:“我看笔记上的记录,似乎只要触碰过这个宝物,就会被怪物缠上身。”
刑邪:“司马天大富起来那一年,我查过了,凡是和他有过交易的几名商界大佬都不约而同意外身亡。”
“我怀疑,他们交易的时候,司马天拿了金条,而司马天,早在上火车的时候,他就去了所医院,我查过他的病情单,他的时日其实不多了,只有一年。”
我蹙了蹙眉,如果按照这样说的话,这金条真的是怪物,让人死去的怪物。
“嘟嘟嘟!嘟嘟嘟!”
忽而,我裤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打断了我和刑邪的对话。
我掏出手机,只见上面的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电话,我滑了一下,接听电话。
“救命,墨姐,救我,救我!”
我眉头一拧,和刑邪对视了一眼,是卓子如的声音。
我握紧手机,问:“你在哪里?”
“我……我在…..我……”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也很虚弱,呼气不断喷洒在话筒里,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惶恐不安。
“我在漱玉村,救我,救我…….”
“嘟嘟嘟…….”惨烈的求救声后便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我和刑邪再次相视,我挠头:“我们要去一趟漱玉村了,不知道司马楚为什么要抓她?”
“整件事情里,是她的父亲参与,我觉得子如并不清楚他父亲的这些事情。”
“或许只是用来威胁你的,司马楚肯定调查过你,金条的位置在你父亲手里,你父亲走后,唯一还能找出金条线索的人就是你。”
刑邪的目光凛冽,高大的身子站立在房间里,额前碎发墨黑飘逸。
“叮铃铃,叮铃铃!”
又是一阵电话铃声,只是这次不再是我的手机,而是刑邪的手机响了。
刑邪滑过屏幕,接听,也并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刑邪冷静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阴霾。
他对我道:“天之航到灵佛镇了。”
闻言,我想起在车库里的烙铁,手腕处隐隐作痛,我的眸光也变得森然。
雾色的天,浓郁的阴天气息笼罩在这座村落上头。
我和刑邪赶到漱玉村的时候,明明才是中午十二点,可日光却已经下了头。
刑邪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不远处的石碑,道:“到了。”
石碑上刻着“漱玉村”三个字,红色的字样,和梦里的回忆简直是一模一样。
下了车,我缓缓走到那座石碑面前,再往前一步,便是漱玉村的区域了。抬头看天,这天阴沉的很,上方一片沉闷,灰色的云层,奇异的是,只要越过了漱玉村的地盘,那么天空是晴朗无云的,一明一暗,简直是十分的明显。
刑邪走到我的身边,仰头看了一眼天,碎碎念:“墨墨,这大自然可真是神奇,没想到天空还能这么美。”
我:“…….”
不由收回目光,偏过头看了看刑邪,他如玉的侧脸邪魅地很,这个男人又恢复惯有的玩世不恭态度。
我刚要说点什么解释这现象,只见他收回视线,对上我的目光,笑眯眯道:“一明一暗,往前地狱,退后天堂。”
正巧,他们站着的位置是石碑处,而石碑上面的天空,刚好是一明一暗的分界线,真真是往前一步是阴暗的无人的漱玉村,往后一步转身走就是明媚的天堂,毕竟,漱玉村这趟浑水不好走。
我端正了神色,望着石碑上红色的字样,问刑邪:“你相信人有灵魂么?”
刑邪双手插在细窄的腰间,玩味的邪笑出现了脸上,“或许有吧,但我是唯物主义者,我比较相信科学。”
我继续道:“据说,人死后有七魂六魄,也就是灵魂,灵魂是要回归天上,转世投胎的,但是如果人有怨气,魂魄挣脱不出执念,那么就会困在人死亡的地方。灵魂多了,这磁场也就有了变化,天也就变色了。”
刑邪咧了咧嘴,似乎一点也不怕,“我倒是觉得世间百态,如果不能用科学证明,说明我们技术还不行。”
我这回看了他一眼,他眼中的笑意倒是明显的很,“你倒是乐观。”
刑邪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我在赞扬他。
我收回视线,看向里头,眼前的景象和我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似乎一点也没变。
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一座山脚,两旁是黑乎乎的砖瓦房子。
“37号。”
身旁的刑邪突然冒出了一个数字,我看了他,“什么意思?”
刑邪目光闪了闪:“司马楚的家。”
我明白了过来,走了进去,两旁的屋子最上方,都贴有一块灰色的小牌子, 如果不仔细看,是不会瞧见的。
从石碑一百米处开始,第一间靠近石碑的屋子便是一号,依次往下。
我和刑邪走了一路,很快,我们就来到了37号屋子面前,这是一栋残破败坏的茅草屋,茅草的一侧是砖石搭建,可是只是搭建了一半,青黑色的砖石,加上风干的杂乱草堆,荒凉无奈至极。
我走了几步上前,屋子的门口是木门,但是连上了锁头,这锁头一看就是新的,根本就不像存放了几年的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