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起的性器粗大,青筋贲张,宗像低着头,端详了一会儿,他在周防看不到的地方抿了唇,宗像拉起散落肩头的浴衣领,又撩起侧鬓到耳后,然后他吞了下去。
在其他感知一片空白的快感里,周防挣扎着挺腰坐起来,他想看宗像,可宗像按住他的肋骨不让他起,灵活的舌尖舔过沟壑,吮吸顶端。宗像。周防叫他名字,双眼被情欲熏得发红,宗像礼司!他连名带姓地喊,身体热度升腾,手上聚集起力量,企图用高热的火光将桎梏摧毁。
宗像没回应,更没使用力量镇压,他只是咬了一口含在嘴里的东西,力度不轻。周防闷哼一声,像颗投入大海的火球,熄灭的无声无息,他扬起脖子去瞪坐在他双腿间尖牙利齿的混蛋,又报复性地挺起腰,顶弄宗像脆弱的口腔黏膜,恶劣地要青之王被操得哑声,宗像被迫给他深喉,他人那么冷,泪水却滚烫,所幸他头压得很低,泪水连带那些乱七八糟的液体无论怎么滴落下去,周防都看不见。
察觉到射精前兆,宗像飞快地移开了,白灼液体留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纸巾里,宗像咳了几声,起身去亲周防,逼他尝自己的味道,于是周防终于能看到宗像的脸,眼尾果然红了,嘴唇也如他想的那般红肿,被蹂躏过的模样。
宗像直起身,结束味道淫乱的吻。他的胸襟也在刚才的亲吻里染上了红酒,像是开在胸口的一朵玫瑰。萦绕在四周的酒香是熟悉的味道,待人陷入迷幻的回忆,周防燃烧的眼睛凝视着他,声音像灌了铅。
“你带这瓶酒来,是想混淆你的味道。”
周防笃定地说,只起腿用膝盖磨蹭宗像腿间,那里鼓胀滚烫着,宗像泄出一声喘息,按在周防肩膀的双手用力,在肌肉上捏出青紫痕迹,周防闷哼着,犬齿摩擦宗像喘息时震动的喉结,“在这里骑我。宗像,让我干你。”他的声音近乎蛊惑,灼热的气体吹拂着宗像的脖颈,宗像捏紧了他,腰身无法自控地软下去。
无可救药,他无法拒绝周防尊。只能任由带着镣铐的狮子把他推去墙边,要他背靠着墙壁张开腿,被含住的那刻宗像近乎绝望:从三年前的夏天他放任周防的吻就开始了,时至今日,他永远无法成功拒绝周防,哪怕是弑王的请求。那个男人捏着他的软肋,周防尊就是他的软肋。
他忽然愤怒地挣扎,双腿夹紧周防的脖子,还用手指揪扯红发,周防用力的一掌拍在他的大腿根,他立马打回去,拳头落在周防颧骨,直到周防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也没消停,周防退出去,留下被口到完全勃起的性器,没了耐性。未扩张的身后寸步难移,他被周防粗鲁的推进逼出呻吟,咬肌紧绷到颤抖——他只得配合,只得大开着腿用沾着酒液的手指自己扩张,只得颤抖着身体把自己送上男人阴茎,他还能怎么做,既然无法拒绝周防尊。
他抬高身体,坐下去,性器撑开每一寸内壁,填满他的空白,他缓慢地坐到底,扩张不够充分,他和周防都像在受刑,可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又该受什么罚。他靠着周防左肩,正巧平视周防的左耳,一个耳钉贯穿皮肉嵌在那里,耳洞粗糙、带着干涸的血枷,那是周防尊的罪,周防尊的罚,周防尊的祷词和忏悔。
还疼吗,宗像想这么问,最终没说出口。他开始动了,最开始掌握不好节奏,宗像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位置和呼吸,给我解开手铐,周防在喘息里跟他说,宗像皱着眉摇头,狠下心一下子坐下去,绞得周防舒服地低喘,宗像抬起臀,又坐下去,配合着抽插收缩内壁,他的动作温吞而规律,企图叫周防溺进这片温柔乡里。
宗像。周防念着他的名字,带着手铐的手挣扎着上移,右手捧住宗像的脸,他们额头相抵,呼吸交错,竟然能算得上耳鬓厮磨,他们温存了几秒,宗像含住顶端刚要坐下去,周防忽然挺腰顶上去,他们重心后移,宗像的背撞上墙壁,木质手铐借力把他抵在墙上,周防凶猛地顶进去,
宗像几乎以为自己要被贯穿,他咬住牙闷哼着扬起脖颈,被粗暴的动作推向一个个高峰,周防用力快速顶进去,碾磨过他的点,周防像一艘巨轮,驶入港湾,每前进一寸海面便上升一分,直至淹没过宗像的脖颈嘴鼻,夺走呼吸,连意识也要霸占。宗像被拉入一个无止尽的漩涡,身体和灵魂都没有了,只剩下白茫茫的荒野,感官仿佛磨灭了般,狂风暴雨般的抽插也感受不到,他一团虚无地凝视着白色旷野,漫无目的又思考空茫。
那就是宗像一生仅有一次的失控,他感受不到自我意识的存在,行动追循着本能,他放肆地呻吟尖叫,又伸手自渎。周防凑过来想亲吻他湿润的眼睫,却被宗像躲开。在两人同时高潮的瞬间,宗像板过他的肩膀,侧过头不容拒绝地靠近周防后颈,周防浑身一震,双耳嗡地响起声。宗像的犬齿嵌进了他的后颈皮肤,往他的性腺注射入 了信息素——宗像试图标记他。
那一瞬间,周防的心陡然空了下去,像灌了杯冷咖啡。直到这一瞬间他才终于确认:宗像爱他,情深又无知。
一粒血挂在周防后颈的齿痕处,像一颗朱砂痣。两个Alpha彼此相斥的信息素辛辣地膨胀在他的性腺,反应出比他的躯体更滚烫的热度。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在scepter4的监狱里相互靠着,像两条脱水的鱼。没有拥抱,周防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宗像的后颈,一圈圈月牙状的齿痕重叠在那块皮肤,新的旧的都有,全是过去他情难自制时留下的,而现在,那里散发着浅淡却纯粹的酒味。宗像注入他身体的信息素,最多明天下午就会挥发干净,永远,他们无法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标记。这段没头没尾的故事也不会有任何痕迹,他死去后,无人知道他们的情深缘浅。他们不过是两个萍水相逢的薄情者,用苍白的姿态独行于扁平的纸张。
宗像低下头,鼻息埋在周防的肩头,耳朵贴着皮肉,他听着周防的心跳和呼吸,闭上了眼。宗像还不知道,那些都是献给他的——语不成句的情诗。
2012年初雪。如同他们早已知道的那样,周防向宗像张开双臂,迎来了拥抱和死亡。
第十章
Caught in the riptide
I was searching for the truth
There was a reason
I collided into you
Calling your name in the midnight hour
Reaching for you from the endless dream
So many miles between us now
But you are always here with me
I find my way
back to you
2018年,冬
宗像踏上厚实的雪地,停顿了一拍,带跟的长靴陷入雪地,带着松软的不确定感,雪是新的,前一晚下了初雪,大到将整个东京埋葬。此时还是凌晨,天空昏暗,天际的云层反着雪地的光,聚集成一团卷曲的灰色棉花。
他很久没在雪天出门,也很久没来过这里。
学院岛。
呼吸在空气中形成气雾,宗像抬腿向前迈去。
不知道这里种的是什么树,即使是雪天也依然郁郁葱葱,树枝壮硕,承接着厚厚一层白雪,看不出曾被烧伤的痕迹,六年的时间足够让它们长回从前的模样,也足够让他厘清一些事情再接受某些事实,却遗忘不了任何细节。
尽管现在,他已经很少会想起周防尊了。
只是来了这里就很难不想起周防,宗像前踏一步,后跟落地的方式庄重无比,潘多拉的宝盒就在前方,似乎他还是没法拒绝周防——没法拒绝在六年后陷入思念的漩涡。
他停下脚步,听见随风呼啸而来的嘈杂声,怦怦,原来是他滂湃的心跳,有人在放火灼烧他的心。宗像停驻下来,看向脚底的空地,入眼是白色的雪层,看不见雪层底下地面灼烧过的痕迹,久违地,宗像又感受到令人眩晕的失控感,他被拽下——像从前那样——他被拉下王座,直往下坠,堕落成凡人,退化成野兽。从前的赤之王在风暴眼里冲他笑了,问他要不要不管不顾地随他一起跳入这个漩涡。
明明他早就陷进去了。在他心里大概也存在一片荒野,被茫茫无际的大雪淹没,而后他坠落,坠落,千峰百嶂,落在无边无际的白色里,他前行,留下的脚印被新雪覆盖,他驻足在茫茫雪地。
他在那片荒原里寻找一片终年无冰的地方:那是周防尊在他心里圈出的不冻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