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了一会儿,突然没了动静。
闻铮眯着眼抬头,就看到小姑娘嘤嘤嘤的假哭起来。
他杵眉,“哭什么?”
白月浅生硬的捏着手帕,心里又赞叹了一下手帕这能遮挡面容的作用,可以让她不用漏出丑态。她透过手帕看到闻铮没有生气,才缓缓道,“叔叔,我想我爹了,我在这里吃饱穿暖,可是却不知他和哥哥在牢中如何。晚春早晚这么凉,他们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说完,她又透过手帕察看闻铮的脸色。
闻铮听完这一席话,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漏出来,看起来就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神却在直愣愣盯着她,好像要看出些什么罢休。
白月浅又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低着头逃避他那洞察人心的目光。
终于,有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饭后让见香见月带你去认一下听雪阁的人,无事不要去书房,其他地方随你。”
说完,那人便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转移换题,还是说不想多管闲事。
白月浅想追上去,又被俩长的一模一样的小丫鬟拦住,小丫鬟整齐的给她行礼,“奴婢见香,奴婢见月。给姑娘请安。”
她们俩是闻铮培养的暗卫里比较出色的女人,刚从任务中回来就接到了这个新的任务:保护白将军的女儿,白月浅。
两人不是很服气,觉得这任务是在看不起她们。但是公子下了命令,不得不从。两个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对白月浅也是毕恭毕敬。
白月浅看了眼这俩容貌出色的丫鬟,样貌上等,一点也没有普通丫鬟的畏手畏脚,比一般的世家小姐也不遑多让。
这哪有一点丫鬟的样子。
她默默叹了一口气。亏得她模样无人能及,要不然这种丫鬟给她,她都不敢收。
“见香。”
“奴婢在。”
“见月。”
“奴婢在。”
嗯,蓝的是香,绿的是月。这样区分双胞胎,应该没毛病。
“你俩什么分工啊。”白月浅百无聊赖的问道。绣花,沏茶,梳妆,还是唱小曲啊?
俩小丫鬟对视一眼,轻飘飘的答道,“杀人。”
她们的任务就是执行男人无法完成的杀人任务。比如去客串个什么花魁啊,丫鬟啊,小妾啊......女人的利刃不一定硬,但同样致命。
若是一般娇生惯养的世家贵女听闻杀人,都是失声尖叫,或是嘤嘤嘤的哭。两人也存了给白月浅一个难堪的心思。
只是白月浅可不是普通女子。她从小在一群糙老爷们的刀剑中打滚,甚至还差点伪装成士兵跟她爹一起出征,想去试试上阵杀敌的威风。虽然没出城就被揪了出来,但她爹送她一条银丝小皮鞭,专抽作恶多端之辈。她没杀出过人命来,她也见过不少血腥了。
“是不是杀得贪官污吏?还是敌方将领?你们会不会换皮,就是□□。下次能带着我一起不,我也很厉害的。”
“我会鞭子的,耍的很厉害,能撂倒三个大汉那种。”
“我还会扔石子,小石子就可以打倒一个人。”
“带上我绝对不吃亏。”
“要不你们考虑下我。我超凶。”
见月见香:……
想象中娇娇小姐的哭唧唧,怕兮兮呢。
这满眼兴奋和蠢蠢欲动是什么鬼。
这是个什么疯女人?
看这俩丫鬟又是相对无言,白月浅毫不在意的笑。
俩小样,还想吓唬我。
“行了,我又不会真的跟着你们出去。我就是觉得双生子有意思,逗逗你们。其实我也很怕的,嘤嘤嘤。”
俩丫鬟齐整整的望天翻白眼:女人,你猜我们还会不会信你的鬼。
看着俩丫鬟同样脸做同样的无奈表情,白月浅笑的肚子都疼。太有意思了这,怪不得俩人要穿个不同颜色的衣服,要不然亲娘能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哈哈哈哈。
俩丫鬟也是觉得命苦。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被告知下一个任务可以放松一下,权当休息了。
可是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啊。
平常遇到不爽的人可以迷晕了打一顿解恨,可是这白小姐,公子吩咐过了:看好了,头发丝都不能少了,还要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还不如让她们去杀人呢。
见月僵硬的行了个礼,“奴婢们只负责保护姑娘安全,并让姑娘达成所愿。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白月浅状若无聊的摆摆手,“算了算了,那我可以出去不。”
见月问,“去哪里?”
“长安街。”
“不可。”
“桂香楼。”
“不可。”
“天仙楼。”
“不可!!”
天仙楼什么地方?男人的风月场所。要是她们让白姑娘去了天仙楼,她们怕是不想活了。
白月浅泄气的趴桌子上,“那请问我可以去哪里?”
“听雪阁。”公子说的就是听雪阁随白姑娘折腾,那就是不许她出去的意思。所以她思索片刻,谨慎的答,“姑娘若有琐事可尽管吩咐我们,奴婢们可以代劳。”
听到这句,白月浅更无精打采了,“那我想吃东街桂香楼的酥鸭,喝天仙楼的天仙酿。”
闻言,见香悄悄地退下。
然后安静了一会,听月又听到了白月浅的叹气声,她立刻提起了精气神,准备好好应对这个小祖宗。
“我......想念我遗留在将军府的小皮鞭了。”
将军府到侯府,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见香也应该快要回来。再者听雪阁守备森严,白姑娘一个姑娘家,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听雪阁,自然出不了事。
见月随即道,“请姑娘等候半个时辰。”
白月浅见人都走光了,她立刻站起来,粗算她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她必须快点找到那人。她奔向她上辈子就探得的一个低矮墙角。那墙角应该是她从佛堂偷逃之后才被封的,如今应该还没有被加高。
这边,闻铮也得到消息:夫人刚刚从西北角溜了出去,是否阻拦。
第5章 吐血
闻铮皱眉,“派人看着她,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都记下来。若是她出了侯府,直管将人带回来。”
白月浅出去也没什么大事,她要找到那个叫秋菊的丫鬟。上辈子她被关在佛堂,秋月见她可怜会时常送一点丫鬟们吃的荤腥。可是光凭秋月根本不可能躲得过秦雪娇的眼线,帮秋月的人,便是这个秋菊。
秋菊听说有人找她还挺惊讶的,看到白月浅她的第一反应更是疏远而有礼的。“不知侯夫人找奴婢所为何事。”
白月浅看了四周无人才将昨夜为了克制药性划破的手漏出来,道,“让你帮我带点药,我手破了,疼的厉害。”
“奴婢即刻为侯夫人请大夫。”
“你也知道,我在府中地位尴尬。老侯爷昨夜才请了御医,我此刻再请,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言论,对侯爷不好。但我又举目无亲……”
世人都知道白月浅是被转送冲喜的,还好老侯爷的事只是虚惊一场。若昨夜老侯爷真的去了,依闻夫人对白月浅的憎恨程度,怕是她过得连个丫鬟都要不如。所以白月浅此言还是有可信度的。
但是秋菊还是直接拒绝了,她并不想图添麻烦。
“奴婢无能,怕是出不了府,帮不了侯夫人。”
白月浅闻言也不气,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递到秋菊的手里。“无妨,尽可一试。况且因为我的缘故,你和秋月都遭受到了无妄之灾,如今也是举步维艰的。若是带不来伤药,这簪子你也留着,这是我的私产,不属于侯府,你大可放心典用,谁都查不出来。权当我的歉意了。”
提到秋月,秋菊目光一滞,她握紧手中的簪子,又深深看了一眼白月浅,终究是将簪子放入袖中,并深深行了一礼。
因为看管白月浅不利,秋月和秋菊被重罚一顿,尤其是秋月高烧,还面临着可能会被送去下等房。下等奴婢的活又脏又累,吃的也是残羹冷炙难以下咽,若是加重病情更是诊治都不用,便直接送去乱葬岗自生自灭。
她拒绝不了这根簪子。即使对方怀有其他心思,她也想救秋月。这簪子也真的不是侯府可查之物,大不了她赌一把死不认账。
听雪阁
白月浅慌忙坐定,见香就已经回来了,她把酥鸭和天仙酿摆在桌子上,便恭敬的站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