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多亏你了,王妃可还好?”
楚墨轩点了点头,将苏黎所经大概说了一番。
太子由衷赞叹道:“表妹真乃福星,若不是她,平反之事也不会顺利解决了。”
若不是苏黎,谢煜凌的势力也不会那么快的暴露,何应平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进入他的阵营,将士们不会有杀伤力这么强的飞弩,最重要的是楚墨轩也不会这么干脆地围剿谢煜凌。
楚墨轩颔首。
“不过孤倒是有一事好奇,你是怎么认出那女子并非王妃的?”他当时也觉得那女子与苏黎身形相似,还以为是谢煜凌真的抓住了苏黎。
楚墨轩右手握拳置于嘴边,轻咳两声没有说话。他与苏黎日夜相处当然一眼能看出来那人与苏黎的不同之处。而且昨天他与苏黎一番闹腾,在她白净的玉颈上留下了清晰的吻痕,一晚根本消不了去,而那人脖子上却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无。
太子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多问,反而是顿了一会郑重地道明了来意。
楚墨轩听罢沉默了。
过了两日等苏黎彻底歇好了楚墨轩才将那晚的事讲给她听,顺带也讲了京中的变化。
和容皇后在坤宁宫被赐死,对外宣称是病逝。而谢煜凌谋反之名坐实,因出逃而全国通缉。谢煜凌出逃之后楚墨轩不敢放松警惕,将玄王府的护卫又加固一番。
苏逸威和苏逸杰撺掇北京卫和西营谋反,允世侯府大房和四房被押入大牢择日斩首。而二三五房因支持太子平反有功不不罚不赏,苏逸航出面将张姨娘和苏承衷保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苏双作为出嫁的儿女不必受允世侯府连累,但是因冯家借宁国公府的关系也被拉入了谢煜凌的阵营,冯家连带着苏双也被关进了大牢。
在听到楚墨轩认出谢煜凌所掳不是她的原因之后噗嗤笑了出声:“你这人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楚墨轩挑了挑眉。
“不过谢煜凌那般说你不生气吗?就算不是真的。”
“生气,自然生气,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敢诋毁我的娘子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黎抱住他从背后给他顺气。
楚墨轩叹了口气抱住她道:“所以我要去杀他。”
苏黎顿住了手。
“谢煜凌只有最后一条退路是西域。那本来是在他事成之后对付辽王的,现在被他提前派上了用场。四皇子已经确定了他的踪迹,太子请我去取谢煜凌的项上人头。”
苏黎的泪水已经决堤而出:“逼宫的事刚过去,他怎么好意思地又来找你麻烦。”
楚墨轩亲了亲她的眼睑,笑着道:“我也觉得他委实过分,所以与他说了这是最后一件,等这件事做完了我就专心留在家里陪你,等孩子生下来你养好身子,我们就去岐南。从此谁做皇帝都与我们无关,嗯?”
苏黎知晓这事不是她不答应楚墨轩就能不去的,顾忌着他的心情不愿再多说。可是也知道此去西域是比皇宫平反更艰险百倍的事,她如何也不能放得下心。
楚墨轩将她哄得渐渐平息了,这才笑着与她说道:“说起来,前几日承烨来寻我,求了我一件了不得的事。”
苏黎知道他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顺着他的话说道:“什么?”
“他求我帮忙放了冯起。”冯起是冯术震的父亲,冯家二爷。
“为何?”
“他是承烨的生父。”
“什么!”苏黎惊讶道。怪不得那日见到冯术震,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原来是与苏承烨的相似。
“承烨是冯起与外室生的孩子。承烨的母亲为冯家夫人所不容,将人打杀了,却不知她生下了个孩子,是冯起将他偷偷送了出去。”
苏黎“唔”了声,“那哥哥可有说,救下那冯起之后他打算如何。”
“他说冯起救了他一命,他便还一命,并无其他。”
“那这事好办吗?”
“冯家犯事的是大爷,冯起不过是个酒囊饭包,不学无术。与太子说一声,他自会看在苏承烨的面子上将人放了,到时候从其他犯人里找个替死鬼就是。”
苏黎放了心。
楚墨轩临行的前几日都留在家里,两人像平常一样过着小日子,只是越发珍惜跟彼此待在一起的时间。
等楚墨轩出发的前一日,苏黎亲自替他收拾好行李,给他装上了瓶瓶罐罐的药物,细心写上了标签,有解毒的下毒的,治伤的杀人的。
晚上夫妻两人相拥窝在榻上,谁都没有说话。
楚墨轩轻轻拍着她的背将她拍睡过去,自己却一夜未眠。
等到天色鱼肚白,楚墨轩悄悄起身,却被身后的一双手抱住了腰。
苏黎哽咽道:“难道你想趁着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走吗?”
楚墨轩心中愧疚,将人抱起来亲了又亲。
“我丈夫将要远赴他国,我怎能连背影也不看一眼。”
楚墨轩觉心中酸涩:“是我错了,我给你穿上衣裳,我们一起用了早饭你去送我可好。”
苏黎忍住了几欲流出的眼泪,点点头。
楚墨轩是去西域捉人而非去打仗,所以并未着将军铁衣,而是穿了身轻便的玄色衣裳。苏黎将帮他收拾好的行囊交在他手上,对他嘱托的还是那一句话:“早些回来。”
楚墨轩将她拥入怀中抱了许久,然后在她眉间留下一吻道:“我一定会回来守着你生下我们的孩子。”
苏黎点点头,看着他翻身上马。
他回过头来又看了她一眼,终于领兵策马而去。
二月底
冯起出狱,苏承烨派人用一顶黑色小轿将人送出京城,从此再也不会让他回来。苏承烨道:“既然我已经向墨轩许诺过不会再管冯起的事,就再也不会管。”
叶宁安成亲,楚墨轩不在京中,苏黎独自代表玄王府送上贺礼。叶宁安说:“或许从前我对表哥有过心思,但是如今只会祝愿你们白头偕老。”
三月
何应平因平反有功得以提拔,与叶宁静定亲。何应平到玄王府向苏黎道谢:“还希望我与宁静成亲之时,你能与王爷一同前来。”
琉璃斋的二层小楼盖了起来,生意比从前还好。苏黎去看时遇到了成芙。成芙笑着道:“虽然后来知晓了真相我心中有气,但如今我也寻得良人,也祝愿你们能顺顺利利。”
四月
谢涟和苏晗成亲,苏黎前去坐席。谢涟喝得醉醺醺地道:“没想到墨轩哥竟然不能亲自来参加我的婚礼。”
戴氏怀孕,楚墨庭上门道谢,将楚墨轩小时候的事说了不少,惹得苏黎眼泪连连。
五月
福��嫁给了定北侯,因谢煜凌和和容皇后谋反,福��的婚事便不可能有多顺利。听闻定北侯的老母亲成日在家中抹泪。
福月生了个女儿,苏黎全程顾着福月的身子没让她受什么嘴。孩子刚生下来就被封了郡主,被众人当宝贝似的疼。福月对她道:“等你生产的时候,墨轩一定会回来。”
好像事事都与那人有关,可那人却没有一点消息。
六月
言润宜失踪,太子上门来找她询问消息。
自楚墨轩离京之后,言润宜经常上门陪她聊天解闷,两人已经成了手帕交。
可苏黎不明白这干太子什么事。
于是在苏黎询问的目光中,太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原来是太子对言润宜动了心,他虽然已经成亲,但却从未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过,不愿错过,就将自己的心意向言润宜表明了。
言润宜也对太子有意,但是不愿嫁给府中已有其他女子的男人,更何况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太子,于是拒绝了他。
没想到此事却被言润宜的外祖家封家知晓了,于是给言润宜下了药,将人送到了太子的床上。
太子不欲做这等不守礼之事,可是见心上人娇媚痴缠,怎么忍得住,遂生了事。
事后太子自然是打算对言润宜负责的,虽然无法让她成为太子妃,但是侧妃之名还是可以的。当时言润宜未说可与不可,只是两日之后却不见了踪影。
苏黎坦言自己最近并未见过言润宜,将太子送出了王府。转身对碧攸吩咐道:“你让五爷去查一查润宜的行踪,看看是否能找到她。如果能找到,再问问她愿不愿意后来。若是愿意回来,就一路护送她回京。若是不愿回来,就送她五千两银票,帮她寻一处太子找不到的地方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