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耿氏是个好的,养孩子想来也能健康些,没成想也就是如此罢了,比起福晋和伊氏差太多。
“回爷的话,前几天妾的额娘来府里探望,说太子扬言不但没钱还国库,因着手头紧还要借银子,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怕爷上火,让妾劝着您点,别放在心上。”耿氏小心翼翼地看着四爷的脸色开口。
说的话让四爷脸色铁青,当即站起身就要走。
“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你好好养胎便是。”
“爷且慢,妾有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耿氏看四爷起身要走,忍不住赶紧叫住四爷,不敢再卖关子,赶紧说。
“你有什么法子?”胤禛转过身,
眼眸幽深地看着耿氏。
耿氏心头忐忑,可是想起额娘跟她说的话,还是大胆地说了出来。
“妾还未出阁的时候,被大哥带在身边也经历过一些商家的事情,还算是有天分,跟哥哥一起想了些法子,所以耿府现在还算是富裕。最近江南那边的庄子正好进了一批胡人的香料,收成很不错,妾阿玛想着为爷分忧,特让额娘送来了一百二十万两银票,让妾给爷,好解一时之急。如若爷跟万岁爷说不忍见太子爷困顿,替太子还上银子,并且给太子爷送过去一些,在万岁爷面前过了明路,大家都知道以后,也就不好意思不还银子了,太子也说不出什么来不是?”
“哦?你竟还有如此天分?”胤禛重新坐在软榻上,脸色和缓了些,只是眸底是化不开的质疑。
他府里也有专门的人打理生意,这些年下来现银也就赞了不到一百万两,替太子擦屁股和处理其他事情以后也就剩了不到三十万两。
耿氏却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二十万两,还只是想了些法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子能有这么大的盈利?
耿氏没看出四爷的探究,自从伊子墨升了侧福晋以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年氏进了府以后,府里也就只剩下一个侧福晋的名额了。
她额娘说的对,只要是让四爷觉得耿府能帮的上忙,对男人来说贤内助总好过红颜知己,只要她表现出应有的价值,四爷肯定会给她相应的地位,额娘拿了一百万两过来,她又给凑上了二十万两,反正这么久积赞下来,她也不缺银子,只缺东风上位。
长时间的压抑和不顺,已经让她失去了最初的冷静,看不见危机四伏,只是本能想着往上爬。
“爷知道了,银票爷就先收下了,你替爷谢过耿大人,等追缴国库欠银的事情了结后,爷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胤禛缓缓说着漂亮话,眼底的探究和怀疑之色却愈发浓重。
耿氏一无所觉,听到四爷的保证,心里头像是放下了一颗大石头,赶紧让琴之把装着银票的盒子递给了苏培盛,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如若爷有什么困扰,妾愿意替爷分忧。”她脸上带着几分自信,深情脉脉看着四爷。
“嗯,辛苦你了,你这身孕还不满三个月,这段时间还是先安静养胎,等你身子稳了爷会来找你的。”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耿氏的肩膀。
“爷今晚不留下吗?”耿氏有些失落和惊讶。
“你也知道,追缴国库欠银的事体太多,爷最近实在是没时间和心情休息,今儿个晚上还得熬夜理出个章程,明天才好上朝处理,等爷忙完再陪你。”胤禛温和地看着耿氏。
“那……好吧,爷还是要多加注意身体,别熬坏了。”耿氏听他说得有道理,只能不舍地看着四爷道。
“爷心中有数,你早点歇着,听话。”摸了摸耿氏的脑袋,四爷转身出了桐秋苑。
出门以后他脸色才严肃起来,苏培盛端着银票匣子感受到浓重的低气压大气不敢出地跟在后面。
第97章 犯规
等回到外书房,看着打开的匣子里面的银票,四爷沉默了一会儿。
“派人去江南,打探清楚耿氏到底在做什么买卖。”
“喳。”空气中传来一声利落的回复。
“苏培盛。”
“奴才在。”
“伊氏那里搬了新院子可还适应?”自从他开始忙着追缴欠银的事情,还没去看过伊子墨。
“回爷的话,孝武已经过去问过了,什么都不缺,伊主子……这段时间过的还不错。”哪里是不错,乐不思蜀了好么,自从有了小厨房,伊主子可劲儿的折腾,都给后院牛总管愁坏了,这最受宠的主子不去点膳了可还行,这老小子还偷偷问他来着。
“……明儿个晚膳去年氏那里。”胤禛内心有些不舒服,这么久没去看她,倒是一点不见她想着,说好的来送汤也没个下文,小骗子!
说完他又看了会儿折子才在外书房睡下。
第二天傍晚,年玉蝶这里还不知道四爷要来的事情,但是她已经知道了耿氏进献银子的事情,这会子心情非常不错。
“江南那边你可都安排好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纯白色做了一半的里衣,有一针没一针的忙活着。
“都安排好了。”飘渺的声音从壁橱的方向传来。
“你要记得,可别让他们太轻易就得到,要知道轻易得来的总是没人会珍惜。”年玉蝶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
“听说耿氏那个小格格前阵子病了?”
“是,听说是奶娘不注意,有扇窗子没关,得了伤寒。”
“呵呵……她不是又有身孕了么,一个孕妇,还要照顾孩子,啧啧……多辛苦啊,不若我们替她解决解决困难。”年玉蝶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仿若能撒出星光。
“主子仁善。”
“还有,伊氏那里,听说四阿哥这阵子正学走路呢不是?”年玉蝶说这话,针尖不小心扎到了手指间,看着食指上冒出来的血主子,她轻轻送入口中,淡淡的血腥味道让因为轻微疼痛皱起的眉眼舒缓开来。
“小孩子大冷天儿的学什么走路啊,天寒地冻的再伤寒了怎么办呢?”不知道是被口中的味道还是她说的内容想象出来愉悦到,让她一侧唇角慢慢勾勒起来。
“主子担心的是。”细小狭长的声线没有任何波动,严肃地回答。
年玉蝶还待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她愉快的表情慢慢变淡,低着头温婉地忙着手中的活计,屋内再不闻任何声音。
“玉蝶给爷请安。”听到门帘子被掀起来,她悠然起身,聘婷下拜。
“起来吧,怎么自己带着不让下人们伺候?”胤禛挑着眉头问。
年玉蝶悄悄红了脸颊。
“妾身……正做针线活儿呢,用不着下人伺候。”一番话说得活色生香,冷凝的空气中都仿若飘起粉红色泡泡。
四爷侧头看了一眼放在踏上做了一半的里衣,看着是男子的样式,心中了然,温和的看着年玉蝶。
“蝶儿有心了,你身子不好,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是。”他坐在踏上不动声色看了一圈。
年氏一点都没发觉不对的样子,低着头红着脸嗫嚅。
“玉蝶想亲手做。”
“别累着自己就好,你兄长从西北传来消息,最近西北消停,他即将回京述职,到时候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没发现什么不对,他眼神温和看着年玉蝶。
本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才来的这里,刚刚看到下人们都在外面,因为长期服用伊子墨不动声色喂下的强身液,他五感要比常人强不少。
刚刚他分明听到了年氏轻微的声音,仿佛在跟谁说话,可是这室内真的只有年氏自己,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多谢爷,不知道兄长何时进京?”年氏高兴的抬起头,白皙的脸庞上还有未消失的红润之色。
“按他传来的消息来看,腊月二十三左右就到了。”四爷想了下回答她。
年氏因着兄长要回来的消息高兴的不得了,跟四爷一起用了晚膳,躺在床榻上还一脸愉悦。
红着脸跟四爷被翻红浪过后,还又缠着四爷说了一番话才肯睡下。
第二天等四爷起身上朝后,过了一个时辰她才懒懒地起床。
等她用完早膳,端过装着未完成的里衣的篓子,下人们知趣儿的退出去。
又过了好半晌,她才轻轻开口:
“这阵子你就先看着办,别过来了,我看他有些怀疑。”
“是。”
四爷下朝后,径直进了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