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分感念那位救了她的神秘人。
“阿满,你魔怔了?高贵妃宣你去储秀宫。”向来疼爱阿满的嬷嬷语气有些严厉,不满地盯着阿满。
“是,”阿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急忙收了绣针,含着歉意对嬷嬷道:“嬷嬷,我立刻去。”
嬷嬷的语气仍生气,但已经缓和不少,“去储秀宫伺候时小心着点,贵妃心情不大好。”
“谢谢嬷嬷,”阿满清丽的面容布满感激之情,声音柔弱。
“快去吧,贵妃娘娘待你再好,也要记得她是主子。”嬷嬷催促道,面容含威却透露出对阿满的关切。
“是嬷嬷,我收拾了东西就去。”阿满点头,一扫方才的忧愁,将昨夜的意外压到了心底,恢复了平日的谨慎安静。
“贵妃娘娘,您看这缠枝牡丹纹样,可合您的心意?”阿满拿出了要绣在高贵妃常服上的画样给她看,言语间带着些许讨好。
毕竟,高贵妃是除了张嬷嬷以外待她最好的一个人。
可贵妃是主子,她无以为报,只能尽心尽力把贵妃喜欢的戏服与常服做得尽善尽美。
“不错,”高贵妃在阿满面前稍稍褪去了倨傲张扬,凌厉的眉眼透出柔和的弧度。
“你的脸怎么了?”高贵妃慢缓缓踱着步走到阿满面前,眼眸一垂,忽然瞥见了阿满面上的淤青和红痕。
阿满反射性地用手摸上了脸颊,那是昨天和陌生男人纠缠时留下的痕迹,但她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
“禀娘娘,是奴婢不慎摔倒所致。”阿满拿出先前给众人的说辞,又一字不差地对高贵妃重复了一遍。
“呀,”高贵妃嗔怪一声,拉过阿满坐在椅子上,喊了芝兰一声,“芝兰,把茯苓膏给本宫拿来为阿满上药。”
“也不知你是怎样笨才摔成这模样!”高贵妃坐在位上,端着一盏茶浅酌,盯着被芝兰上药的阿满闲闲道。
“奴婢愚笨,”阿满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道。
“茯苓膏就赐给你了!”高贵妃放下茶盏,垂眼瞅着颜色姝丽的阿满,忽然道。
“阿满,还不快谢过贵妃娘娘。”芝兰在一旁提醒道。
阿满高贵妃有些疑惑,如此清丽的绣女竟叫这么土的名字?
“你原来姓甚名谁?”高贵妃忽然生了兴趣。
“奴婢贱名,怕污了娘娘耳朵。”阿满想起张嬷嬷叮嘱她的话,‘你的名字第三字和高贵妃的闺名重复,主子的名字奴才是不配叫的,我给你改个名字。’
“本宫就是想听!”高贵妃蛮横道,什么高贵低贱,只要她想,韭菜也比兰花名贵。
“奴婢原姓魏名璎宁。”阿满见推辞不过,只得战战兢兢说出自己的名字,生怕热惹毛了高贵妃。
“魏璎宁!”高贵妃重复了一遍,面上看不出喜怒。
阿满只得俯首低头,静默不语。
“怪不得本宫看你如此顺眼。”高贵妃说了一句话,叫阿满松了一口气。
高贵妃徐徐长叹,“魏璎宁,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做绣坊的绣女,本宫便做你的靠山,无人敢欺辱你。”
除了两件事,做了皇上的妃子,投靠了她的敌人。
我都可以原谅你。
高贵妃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
“娘娘?”阿满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下去吧,”高贵妃轻飘飘地挥挥手,闭上了眼睛。
“是,”阿满低下头,压下心底的疑问退出了宫殿。
“娘娘可是又想二小姐了吗?”芝兰走到高贵妃身后,给她揉着眉头。
“哼!”高贵妃冷哼一声,不屑道:“马氏的日子过得舒坦,本宫迟早会叫她付出代价!”
高贵妃缓解了心中的怒气,想起了弘历,问道:“皇上昨夜留宿长春宫,今夜呢?”
“奴婢不知,”芝兰轻轻摇头。
“你去养心殿跟皇上说,本宫昨夜被和亲王吓着了,心悸不已。”高贵妃皱皱眉头,说出让皇帝夜宿储秀宫的妙法。
芝兰应声而去。
高贵妃想起昨夜和亲王的颠狂形状,不屑地哼了一声。
“弘昼这个蠢家伙,仗着皇上宠爱也当真放肆,竟敢私闯内廷宫苑,又公然秽乱宫闱。”高贵妃自言自语,“看来要叫兄长暂时远离他。”
和亲王府
“额娘,定是有奸人陷害儿臣!”挨了一百大板的弘昼躺在床上嗷嗷直叫,引得给他上药的侍女心惊胆战,葱白的手指颤巍巍地往伤口上涂着药膏。
“额娘知道,”好不容易求了太后旨意出宫看望弘昼的裕太妃眼中含泪,瞅着面前惨兮兮的儿子,不由得对加害儿子的奸人更痛恨。
弘昼虽行事荒唐,可也不会冲撞贵妃的仪仗,还在皇上面前掉出女子肚兜这等物什。
她儿子是大清堂堂正正的亲王,皇上的亲弟,她裕太妃的儿子,哪个女子不想攀附于他?
“额娘一定会找出陷害你的人,”裕太妃心疼儿子,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
裕太妃给弘昼喂了几口水,眼中划过阴霾。现在她势力不如雍正爷在位时,可慢慢打探出那肚兜的主人,为儿子报仇还是可以的。
“额娘,那贱人脸上一定有伤痕。”弘昼提起精神回忆昨晚的细节,肯定道。“除了那贱人还有一个打伤我的。”
“你放心,额娘一定会将她们找出来的。”裕太妃对弘昼保证道,同时又担忧地叮嘱儿子,“弘昼,你养好伤之后就写奏折向皇上太后请罪。”
“皇上念着你们的骨肉亲情,”裕太妃徐徐道来,说出自己的琢磨,“你也要好好认错。”
“行了,额娘。”弘昼有些不耐烦,但见额娘担忧的样子,只好道:“你放心。”
裕太妃这才不再絮叨,旁边的嬷嬷提醒道:“主子,到了回宫的时辰了。”
裕太妃点头,依依不舍地与弘昼别离,又提点着身旁的奴才,“好好侍候你们主子,若王爷有什么事,哀家扒了你们的皮!”
一众奴才皆毕恭毕敬称是,裕太妃这才放心走了。
“滚!”侍女手下一时失了轻重,惹得弘昼疼痛发怒,“将这贱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侍女惊恐,跪下砰砰磕头请罪。
府中管家在旁小心翼翼地劝告,“王爷,这外边的人正等着抓王爷您的错处。再说,岂能为了一个贱婢伤了王爷的贵体。”
弘昼慢慢地冷静下来,但对那侍女还是没好气,直接道:“发卖出去,本王不想再瞧见她。”
“喳,”管家踢了那侍女一脚,示意她赶快下去。
侍女直起身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弘昼的寝室。
弘昼有些累了,趴在床上合上了眼眸。管家叹了一口气,这和亲王府就没过安宁的时候。
第19章 庆锡
「延禧攻略」白月光
十九&庆锡
长春宫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在正殿里独有容音和郁沙两人。一坐一站,分庭抗礼。
“本宫只是叫你护着阿满,你怎将和亲王搞成那个样子?”容音盯着郁沙,“你怎敢如此大胆?”
“娘娘应知道郁沙的本事和性子,这结果应是娘娘早就料到的。”郁沙神色坦然,不卑不亢。
“你……”容音气结,这孩子太聪明,太通透了。
容音沉默,弘昼仗着他亲王身份侮辱了阿满,裕太妃为了保全他儿子的名声杀死了阿满,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报应了。
“那衣物是谁的?”容音虽未亲眼见到,可和亲王在皇上面前醉酒无礼,怀中还揣有女子肚兜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她也是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是裕太妃贴身嬷嬷的。”郁沙勾起邪魅的笑容,裕太妃算是自食其果。
“……”容音半晌无语,她只是嘱咐了郁沙保护阿满,且小心着和亲王,她已预先做好了准备,果真是心思玲珑,更胜璎珞。
“裕太妃不会善罢甘休,你多加小心。”容音无奈。她如何被郁沙的一双眼睛所触动,惹了这样一个刺球儿。
“谢娘娘关怀。”郁沙双唇一展,透出微弱的感激来。
“郁沙,你性子脾气也软和一点才好。”容音对郁沙带着无奈的语气劝道,“这毕竟是在宫中。”
郁沙颔首不语,容音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裕太妃这几日并不安分呆在寿康宫,她日日去慈宁宫对太后博求同情宽恕,一边又令身边的心腹私底下在三宫六院打探这几日有哪个宫女伤了脸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