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漠原只能表示,孤也很无奈,孤啥都不知道,孤只是被抓过来练削皮大法以方便服务道千藏的。
道长青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好了,道千藏一脸冷漠,拉了郎漠原的手就走。
从始至终,二哈只充当了吉祥物加背景板,结果被来的这一路上所有道宗弟子警惕加防备,几乎用对待AAA+通缉犯的态度严阵以待,看他的眼神活像见了地狱恶鬼。
那架势,估计是已经写好了遗书,只待以命相搏了。
郎漠原着实恼火。
他招谁惹谁了,长得凶就要被认定是暴脾气么?长得凶是他的错吗?
他要是真的凶,就凭琅环阁那群小妖怪对他不敬的那个态度,早把他们一窝端了,那还能容许他们给自己起外号,还动不动爬到自己的头上扒拉毛、啃狗耳朵。
道长青住的医院在C区主城的华夏城,和琅环宠物医院的景宁镇隔了不短的距离,坐车少说要一两个小时。
现在天色黑得彻底,道千藏和郎漠原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道千藏一摸装了遁地符的口袋,空空如也,当即嘴角一抽。
靠,本来装了两张,刚好够一来一回,结果给曲璇用掉了一张。
“这个时间,末班车肯定没了。”道千藏心道,“打车又不安全。”
无论有多强,都要把自己当千娇万宠的小公举!
“你今日所做究竟是为何?”郎漠原突然发问,道千藏“哦”了一声,“我在向老东西示好。”
神他妈的示好!
郎漠原差点一口老血噎死自己:“孤……未曾看出。”
“所以你是个笨蛋。”道千藏睨了他一眼,解释:“我一个暴娇,怎么可能和人‘执手相看泪眼’,现在这种操作是最不让老东西起疑的方式。”
郎漠原似懂非懂。
无所谓,反正不是自己被算计,随她就是了。
“再说了,”道千藏顿了一会,补充道,“牵机里头被我装了窃听器,我不用和他多接触就能坐在家里偷听。”
郎漠原:“……”
懒死你算了。
他悄咪咪地把附近所有的传送法阵都关掉,外加一切有可能让道千藏离开这里回琅环的工具,都被郎漠原不易察觉地破坏了。
“千千。”郎漠原有些紧张,道千藏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他犹豫了半天,才轻咳了一声,耳根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薄红,一派正义凛然:“天色已晚,你孤身一人回琅环不安全,孤的居所正在附近,若不嫌弃……”
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道千藏是个除了他和她爸之外谁都不配当对手的战斗狂、疯女人,本能地把她当妻子。
本来就是,道千藏柔柔弱弱的一小只,就该被保护才对。
“柔柔弱弱”的“一小只”大大方方地点头:“前方带路。”
走没两步,她回头:“我明天过生理期。”
郎漠原足足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几个意思。
想到哪去了?!
“孤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缄其口四面楚歌!”郎漠原被道千藏气得大脑短路,都乱用成语了,“怎会做出趁人之危之事?!”
可以侮辱他的智商,但绝对不能侮辱他的狼格!
道千藏扯了扯嘴角,一瞬间整个人的周身气温下降了至少三度。
她都明示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被拒绝。
注孤生去吧,傻狗。
第36章 【36】
郎漠原的居所大的过分。
“你是打死了房地产商抢地皮么?”道千藏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震惊的疑问,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回想自己琅环宠物医院的占地面积,并和郎漠原的居所进行对比。
琅环阁在二线的景宁城,这里在一线中心的华夏城。
一只卷毛蘑菇蹲在墙角,神情幽怨地用手指头在地上扣蚂蚁,嘴里嘀嘀咕咕。
“万恶的资本主义……”
郎漠原:“???”
这头狼的审美偏向复古风和清雅格调,以前建造初代琅环阁的时候就选了环岛中心,清风拂过湖面时,芦苇与水波荡漾,粼粼波光与翠竹清香相映成趣,竹阁内的瓷瓶里插。着香花,琴棋书画样样俱全。
现在也是一样。
只不过……
道千藏指着满满当当的兵器架,认认真真地发问:“狗哥,你是要成立地方武装么?有没有把华夏城zf机关放在眼里?”
郎漠原嘴角抽了抽:“那些皆是孤多年来四处搜集的法器,总在储物空间不见天日,如今让它们松快松快罢了。”
道千藏作挥舞手绢状。
她差不多懂了,郎漠原的法器就和先知的AJ、梅馨的口红,以及她的手办一样,永远都缺一件。
总量越多越好。
道千藏从小到大都有好奇心,一进来之后左看看右看看,满脑子都是看到新奇物什时的震惊和“卧槽”,郎漠原淡定地在她身前带路,顺便为她介绍。
跟导游似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首富,但也算小有资产,还没在阿堵物上怂过。”
道千藏走得脚都酸了,总算来到了会客正厅,稍显拘谨地在黄花梨木椅上坐了下来,叹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谢谢二哈兄给我上了一课……”
郎漠原狗脸懵逼。
他干啥了?
“不必客气。”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啥,但顺毛总是没错的。
郎漠原对付卷毛怪倒是颇为自得。
会客厅的东面开了一扇落地窗,对面正巧是一片竹林,郎漠原肯定对它们施了咒,不然不可能寒冬腊月还有翠竹繁茂的景色。
落地窗前置了一张矮木桌,一把琴正安然地摆在上面。
道千藏愣了愣,自顾自地慢慢走了过去,本想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下,却还是先回头看了一眼郎漠原,问:“可以么?”
郎漠原眸光温柔:“自然,那本便是你的东西。”
道千藏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琴弦上,柔软的指腹被紧绷的琴弦压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微痛。
九羽琴。
琴身是鬼车的脊骨(注),又以东海蛟龙的龙筋——映月丝作弦,青鸾羽点缀,是天下第一的琴类法器,凡九羽琴声一出,方圆十里内的妖魔必然神魂俱裂。
道千藏记得,她所有的法器中,尚陵君当年最在意这把琴。
“这便是韶……师母的法器么?”
尚陵君小心翼翼地问,手指将碰未碰地拂过九羽的琴面,带着些许珍重和敬畏,然而眼中更多的是些明灭难辨的光。
月韶千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随口应了一声,好奇地逗弄着怀里咿呀摆手的小丫头薛隐,倒是正在给一大一小两个祖宗洗衣服的云随暮身形一顿,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看你这架势,是很喜欢九羽么?”月韶千笑吟吟地抬头问他,冲云随暮的方向努了努嘴,随口说“我也喜欢,毕竟是狗贼花了心思送的,和那些俗气的金银玉翠不一样。”
云随暮笑得活像一条傻狗,难得听夫人夸他一回。
尚陵君登时变了脸色。
他从小被训养成娈童养在王府,被世俗熏陶得久了,根性轻易改不了,只觉得最值钱的就是最好的。
今天是十五,他正打算把怀里藏了许久的清辉玉晶送给月韶千,却听到了她的这样一番话。
小薛隐躺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臂,云随暮贱兮兮地凑过来戳了戳小丫头绵软的小脸蛋。
尚陵君一个人尴尬地微笑着,故作无谓地把礼物藏得更深,看向云随暮的眼神也有些难以掩饰的恨意和嫉妒,只是他和月韶千都在注视着薛隐,根本没发现。
“我记得,九羽在尚陵君反水的时候就被他偷走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它早就找不回来了。”道千藏笑了笑,眼睫微微一颤。
要不是两人的随身法器九羽琴和承云剑不在身边,当年也不会败得那样惨,被四方势力围剿,毫无还手余地。
“你怎么找到它的?”道千藏好奇地问,眼睛亮晶晶的,像装满了星星。
郎漠原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不太敢看她,耳根微红,有些拘谨羞涩地说:“道宗的贤雅集收着,孤去要了回来。”
贤雅集算个鸟?充其量是琅环阁脱离道宗后,道宗强充面子设立的一个山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