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那样的眼神了。
“老天。”托尼咂了咂舌头，“我看到了一个国宝级别的处男。真是场灾难。”
巴基却睁大眼睛，看得格外专注。“无论是在操场上，还是战场上，巴基·巴恩斯都是美国队长最好的朋友……”录像里这样说道。
“你是不是直接把国家博物馆的宣传片拉过来了，Jar？”托尼揉揉额角，问道。
“是的，Sir。”
“Fine，个人简历都被挂到国家博物馆了，不知道我死之后能不能有这样的待遇。”
Jarvis沉默了一下，回答：“对此我无法做出预测，但我知道您远远值得。”
进度条抵达终点，画面渐渐淡去了。巴基默默抬起头，骤然对上了画中人的脸——史蒂夫站在落地窗前面，尽管时隔久远，他的眼神仍然一如当年。
“抱歉，你们是打算开始工作，还是站在这儿用眼神做爱？”托尼放下杯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需要的话，卧室在那个方向。”
美国队长红着脸向他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嗨，索尔。”托尼朝史蒂夫身后的神祇招了招手，“我知道你早晚会找过来的。”
第二百零三次建模失败。
托尼继续在实验室里忙碌。按照来自未来的提示，他制造了一款用于时空穿越的战衣。“三件？”他朝外面的同伴们喊道。
“四件。”史蒂夫和索尔异口同声。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洛基瞪了索尔一眼，小声嘟囔。索尔不答话，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凭空消失了。
“所以就是五件？”托尼放下手里的工具，严肃道：“这可不是去一趟迪士尼游乐园，未来的目的地恐怕很危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队长，你确定以你朋友目前的状态，能够和我们一起进行时空旅行吗？”
史蒂夫犹豫了。无论是单独留在这里，还是一起出发，对巴基来说都是风险不小的选择。
“不如问问他本人的意见。”洛基走过去，抬手在巴基眼前晃了晃，“嘿，‘鹿仔’，你能理解我们刚才说的话吗？”
史蒂夫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当初在那列火车上，他没能抓住巴基的手。从那以后，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的梦里全是漫天风雪。
他害怕再次失去他。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洛基说，“如果你留在这里，九头蛇可能会找到你。如果跟我们一起走，你可能会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
巴基望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他的记忆尚不完整，犹如一盘散沙，难以串联成完整的时间轴，但他的理解能力并没有缺陷。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对洛基向他征求意见的行为感到疑惑。“Я жду приказание.(请下令)”他对洛基说。
几个人不由得愣了愣。“不，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托尼敲了敲桌面，说：“这次你要自己来选，用你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做决定，明白吗？”
巴基似懂非懂地望着托尼。半晌，他的视线慢慢移动，逐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个人，最后停在了史蒂夫身上。
“我……我记得你胸口的星星。”巴基咬了咬嘴唇，轻声问：“我们要去哪儿？”
史蒂夫用力握住他的手，回答：“未来。”
TBC.
第五章
“这会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设备，设计加制造，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托尼从工作台前抬起头，说：“要是有人想睡会儿觉的话，叫Jarvis给你找个房间。”
“谢谢，不用了。”索尔坐到了沙发上，说：“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那我要去睡觉。”洛基转身就想走。索尔却抬手一带，毫不费劲地把他拽了回来，凭空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副手铐，咔哒，一头锁住了洛基的右手，另一头扣在了自己左手上。
“我累了，我只是想睡一觉。”洛基甩了甩手腕，额角一跳，“有这个必要吗？”
“你可以在这里睡，我看他家的沙发就挺不错。”索尔回答。
史蒂夫拿起盾牌，回头望了望巴基，对托尼说：“我得回一趟神盾局。”
“这个时候回神盾局，你认真的？”托尼惊讶道，“你和那边的小绿神才刚刚把他们摆了一道，还记得吗？九头蛇肯定正满世界找你呢，你现在回去，他们会非常感激的。”
“你叫谁小绿神？”洛基怒道，“我是洛基·奥丁森，诡计之神！”
“我得告诉弗瑞局里有内鬼，而且……”史蒂夫盯住了托尼，认真地问：“你之前说，要先找到巴基失忆的原因，才能知道这种变化是否可逆，对吗？”
“……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查清楚，他们到底对巴基做了什么。”在这一瞬间，史蒂夫的神情变得异常阴郁——从来没有人在美国队长身上见过这样的眼神。但紧接着他走向巴基，表情又迅速地柔和了下来。“我回来之前别做任何傻事，好吗？”
巴基怔怔地望着他，没说话。
史蒂夫离开后，托尼回到工作台前继续忙碌，索尔神定气闲地躺在沙发里，洛基则不得不陪着他一起在客厅里挺尸。而巴基始终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肌肉紧绷，腰杆挺得笔直。
——这是他在九头蛇基地里待命的姿势。几十年来，他已经形成了这样的肌肉记忆，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可以坐下来休息。
“我喜欢他。”洛基倚在一只抱枕上，两眼望着巴基的方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索尔皱着眉转过头。
“他看起来非常……容易摆布。”洛基咧开嘴笑了，“我喜欢他说话的语气，‘请下令’。你真应该学学这种谦逊的美德了，索尔。”
索尔却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对王位如此执着？让所有人都向你臣服，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奇瑞塔大军压境，纽约生灵涂炭……洛基，难道这能让你感到满足吗？”
“反正你已经这样认为了，不是吗？”洛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何必再来问我呢。”
“你是诡计之神，也许诡计是你与生俱来的一部分，就像雷电之于我。”索尔沉声道，“但是诡计也好，雷电也好，这都不是我们仅有的东西。弟弟，你本可以做得更多。”
洛基慢慢收起了笑容。
“可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索尔质问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洛基提高了声调，语带讽刺：“奥丁的长子，生而为王，无论何时何地，永远都扮演着英雄的角色。”
“英雄从来都不是一个角色，而是一种选择。你自己的选择。”索尔坚定地反驳道，“我选择直面我的问题，因为那才是英雄之举。”
洛基突然觉得喉咙里有点酸涩。“这话还是留着对未来的你说吧。”他别开头，不愿意让索尔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
一阵沉默。
“未来。”良久，索尔才闷闷地出声道：“我不明白，洛基……未来到底怎么了？以你那些数不清的鬼主意，还有见风使舵的脾气……我不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杀死你。”
“见风使舵？”洛基轻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好吧，那我换一个词，审时度势。”索尔抓住他的手，有些不耐烦地强调：“别打岔，洛基，你知道这不是我问题的重点。”
洛基撇了撇嘴，慢慢垂下眼，回答：“我猜是因为……在那一刻，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
第七百零一次建模，工程原型：莫比乌斯环。
当Jarvis操着沉稳的英国口音说出“建模成功”的时候，托尼瞪圆了眼睛，不由得跌坐在椅子上。“SHIT。”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单词。
“恭喜您，Sir。”
“这绝对是个馊主意。”托尼重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好了，现在进入测试阶段。”
他把导航仪套在手腕上，按动触发键，纳米材质的时空战衣迅速爬满全身。“我们可以顺便帮队长一个忙。”他对Jarvis说，“来吧，看看九头蛇对他的宝贝鹿仔都做了什么。把时间锚点固定在巴基·巴恩斯身上，进行传送。”
“好的，Sir，模型数据导入完毕。”
时空导航仪迸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将托尼笼罩其中。待光芒散去，托尼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