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老爷子一副冷着脸不松口的模样,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先前我在一处小镇,被人追杀到悬崖上,摔下来得时候伤着了小腹,大夫说了,怕是难有子嗣。”
“什么!”林老爷子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他先前怎么没听说过江孟真受过伤。
“你先前和你表姐联系了吧,就是因为受伤了才没来我的寿宴?怎么当时不告诉我,现在若不是为了那么个人,你还准备一直瞒着不成?”
江孟真默认了他的猜测,又道:“倘若我没记错,那李御史只有一个儿子,她为了香火,自然还得另娶。我曾对您说过,如果成婚,我只允许我的妻主有我一个,否则我宁愿不嫁。”
林老爷子更是愁眉苦脸:“那你就准备瞒着那一位?到时候她以你无所出为由发作你怎么办?”林老爷子觉得这事更不靠谱了。
江孟真却道:“她知道我子嗣艰难,当时她救我的时候,大夫便说过了。”
“那就更不行了,这么一个年轻女子,连子嗣都可以不管了,肯定是另有所图。而且到时候你若是不肯放手,她一句无后为大,你能奈他如何。”
到时候江孟真心一软,他这外孙岂不是被吃得死死的。不爱的人倒无所谓,要忍受心爱的人娶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养育孩子,江孟真一定会发疯的。
江孟真抿着唇:“她不会,我信她。”郝澄给他的远比他想的还多,他相信他的为人,若是她真的变了心,他自个会了结她。
说他疯狂也好,她当初若是再三拒绝,他自会离去,可她既然敢回过来招惹他,自然早该认识到他的本性。
林老爷子唉声叹气,江孟真却微微笑起来:“我翻了黄道吉日,觉得来年三月份不错。只是我们之间的婚事,若是没个合适的长辈做主,总归是于礼不合。我想要她,您一定得帮我!”
第40章
江孟真极其固执,林老太爷虽然不满,但还是拿他没有法子:“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你得先让我见过了,还有聘礼,她拿出来的也不能寒酸……”
林老太爷提出了好些要求,有些比较合理,有些对郝澄而言难免过于苛刻。
江孟真道:“人到时候肯定会让您见到,只是聘礼的事情,短时间她怕是筹备不了那么多。”
高门大户低嫁儿郎的,通常都是极其丰厚的嫁妆抬出去,聘礼只是象征性的收一些。
林老爷子拍拍他的手:“这事你听我的,你且在京城待着,我让人写封信告诉她,就提这些条件,再让那人回来汇报反应。”
见江孟真神色不虞,他又道:“男儿家就该矜持些,不然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那女子便不晓得珍惜。她若真心求娶,倾家荡产借钱也得给你这个排场,更何况你带着那么多家产嫁她,她一点诚意也没有怎么能行。”
说是这么说,但江孟真却不以为然。且不说传话的人会不会说实话。即便她如实报上来,不同的人瞧郝澄的反应,描述出来的感觉也会有所不同。
至于矜持二字,先前是他完全可以说的上是死皮赖脸的缠上去,现在来讲矜持,只会让人觉得作。小事上他可以听林老爷子的,这些事情他自然有自己的主张和分寸。
不过这些话他并不打算和林老爷子直接说,毕竟还得顾及老人家的面子。
被惦记着的郝澄还不知道江孟真已经和林老爷子把婚事之类的定下来了,那日和乔木发生了些许小摩擦之后,她仍旧专注酒楼的事情。
等到开业的那一日,郝澄安排好的第一批人混在普通的客人里头便率先进了酒楼。人有从众心态,看到哪家队排得长,都夸好的,也会跟着去试试新鲜。
郝澄用的是常见的营销手段,比如开业前三日优惠,分级制度,捧场的亲朋好友也不能少。一家酒楼能不能红火,装潢和服务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口感好。
郝澄在前三日的时候进店里帮忙,明明是个做东家的,也累得她够呛。贺喜的要招呼,找茬的打发出去,还有些斤斤计较难伺候的客人,小摩擦也发生不断。
不过累归累,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她累些也值得。第一日的时候生意不错,收入达五百两银子之高,按照这个时代的换算率,就是她生活世界,酒店一日营业额五万元。
这酒楼分三层,第一层是平民路线,还设了说书人的台子,挣不到多少钱,主要是吸引客人。第二层要稍微高档些,是包厢。第三楼的装修可谓奢侈,收费也是高昂。
不过收入高,成本也高,抛去成本和请那些人吃饭的费用,第一日的利润只有一白两银子。
她在这酒楼上的投入折算一下几乎花了四万两银子,按一天纯挣一百两来算算,那得要一年多才能收回本钱。
好在第二日的收入和利润翻了一番,第三日更是达到了高峰期。郝澄查看了账本发现主要的来源收入是中下层。毕竟她这酒楼刚做起来,还没有什么名气,那些爱摆阔的真富商们很少来做她的生意。
不过那种富商一两个就能抵了平日酒楼一日的收入,郝澄也没想着天上天天掉馅饼这种大事,只能不断的完善如意酒楼的吃食。
这个时代没有媒体的广告,她就靠书刊和和食客的口口相传迅速地打响如意酒楼的名气。
只是只挣这么点钱,肯定是不够的。年底股东的红利她本准备先拖着,等走上正规,明年两份钱一起发。
晋国商税不如后世严格,乔木也不缺钱,若真心想挣钱,考虑到酒楼未来肯定会同意。但她先前和乔木闹了矛盾,连酒楼开业的时候,乔木都未曾前来捧场,因了这个原因,郝澄对她的态度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乔木实际上并未像郝澄想的真那么生气了,她那日走得匆匆,确实是因为不高兴。不过后来想想,郝澄说的不无道理。
但郝澄就那么明晃晃的拒绝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这自然让她觉得十分不满。
若是理由充分也就罢了,偏偏郝澄说是为了个连名分都没定下来的男人。乔木对自个爹亲和弟弟是很重视的,看其他男人就没有看得那么重,并不能够理解郝澄连忙都不愿意帮她的行为。
堵着一口气,她连酒楼开张也没去。当然也没捣乱,就冷着郝澄,等她自个亲自来道歉说软话。
结果等了几日,郝澄根本就没有登门。她还是拉不下脸,只差人打听郝澄近日来在做些什么。
郝澄自然是在理解和背江孟真交给她的那些题目,每一届科考的题目都会公开出来,而且一些夫子也会在考试之前给自己的学生押押题。要是运气好呢,这科举考试指不定就上榜了。
这个世界没什么历年真题的概念,也有些书院会针对这方面做整理,但毕竟是极少数。江孟真作为一个不参加科考的男人,能够想到这么一出,还能给她押题,已经是大大的出乎了郝澄的意料。
他的心血她自然是不能辜负,即便江孟真的资料没有什么大用途,她也决定把这厚厚的一叠全背下来。
兴许是爱情的力量很伟大,上辈子她最烦背这些东西,但现在,她瞧着那些文稿就和瞧宝贝一般,背书的时候也会想到江孟真的脸,完全不觉得有半点厌烦。
毕竟是江孟真头一回给她精心准备的东西,背完了她还得好好保存,到时候可以当作是定情信物。
一晃眼的功夫,两个人便分离了数月有余。郝澄写了好些信给江孟真,不过她并不习惯写信,也写不出那些肉麻兮兮的句子,便每日摘写一些有趣的事情下来。
攒了大概有六七张信纸,郝澄买了个漂亮的信封,还放了几片风干的梅花花瓣进去,再往上头撒了一点香料,才花了银子,托邮差将她的信送到京城去。
江孟真是在郝澄惴惴不安等了七日的时候,收到了郝澄的信,他从林家回来,门房便把那封信交予他,。
江孟真只瞥了一眼落款,便将信件收了起来,问了一句:“这信是什么时候到的?”
门房瞧着他的神情,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实话:“这信是三日前到的。”
江孟真当下就训了她一顿:“怎么不去林家交予我,下次见到她送来的信,无论我在哪都要早些送来!”
将军府上下都归江孟真管着,寄给他的书信自然不会被人偷偷拦下来。重要的人物寄来的信一般会有特别的人来送,或者江孟真特别关注过了的,即便他不在府上,门房也会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