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对许辞的感情已经被冲淡了许多，却在再见到他的时候。
内心的城墙轰然倒塌。
她还是做不到。
而许辞呢，现在却站在她面前，说她落下太多功课？
所以他是来逮人的吗？
还没等许辞说完，她就打断了他的话:“许教授，如果是因为课程我缺太多的问题，这个我已经请过假了。”
“上次的报告的确还没有修改，不过可不可以等我回去以后再改呢？”
许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他再次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回去？”
“我不回去。”她顿了顿，嘴角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许教授不会还要来抓我回去上课吧。”
“你的确应该回去上课。”
许辞知道，夏经年当初考D大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考上这个专业。
“许教授，我已经说了，我请过假了！如果是因为你个人作为导师对我缺席太多不满意，我可以退学。”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退学。”
这样就不会见到他了吧。
许辞的眸中带着怒气，他毫不温柔地一把拉过夏经年，对她旁边的人冷冷开口:
“你，放手。”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退学？
她就这样轻易把自己的努力成果放弃，还是说她想要逃离他身边。
夏经年是个疯子，他也不是什么清醒的人。
从刚才看到她和那个人谈笑风生开始，他就开始嫉妒了。
整颗心被陌生的情绪包围着，本来自己这次来，是打算跟她好好谈一谈。
却没想到自己开口，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少年被许辞的眼神吓得一愣。
“不。”他看着许辞，“我不会这样把她让给你的。”
“我说，叫你放手。”
那是夏经年从未见过的许辞，不冷静，暴怒。
“你还没有资格牵她的手。”
“那你呢，你就有吗？你以为经年喜欢你，你就可以吗！你已经拒绝她了！”
夏经年看着这两个人，用力挣脱了这场牵扯。
她不想制造误会，也不想用这样的方法去逃避什么，夏经年很清楚自己喜欢许辞。
但是许辞现在在做什么，她不明白。
她抬头看向许辞。
“我们谈谈吧。”
第12章 十二
“许辞。”
静谧的夜晚，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明灭难辨。
她没有叫他“许教授”，而是和此前一样唤了他的名字。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会认为许辞会没有任何原因千里迢迢地跑到洱海来。
夏经年垂了眼帘，没有去看他。
许辞的呼吸声有些重，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地清晰。
“夏经年，你…”他顿了顿，“你喜欢我吗？”
“你不是知道吗？”
许辞皱了眉，却一步步靠近她，他往前走一步，夏经年就往后退一步。
直到——
她的背递到墙，身后传来的冰凉让她一愣，什么时候，就无路可退了呢？
不管是现在的处境，还是对许辞的感情。
她一直都无路可退。
“许…”她抬头，就对上他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
一时哑然。
许辞低头看着她，夏经年匆忙撇开头，说:
“许辞，你可不可以后退一点。”
“不可以。”
他没有丝毫要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的意思，反而再一次朝她迈了一步。
夏经年甚至觉得自己只要抬头就会撞到他的下巴。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嗯？”
“许辞…！”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许辞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夏经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剧烈加速着，声音巨响要吵醒静谧的夜晚。
她的大脑逐渐开始不能思考，越来越不冷静，她现在只想尽快地结束这场让她混乱的对话。
“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你，我也不应该跟你表白。作为学生我不应该越界。”
“这些我都知道，许辞，如果你觉得困扰，我说了我可以走，我也不会打扰你。选择D大也是我一时兴起，我并不是不读研就活不下去。”
“或许我喜欢你，也是一时兴起，你不用太在乎，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不喜欢你了。”
夏经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出口的话，她自己都难以控制，脑袋里完全糊成一团。
许辞有些冰冷，带着些怒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
“夏经年，你说什么？”
“我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挑起了下巴，被迫和他的眼神对上。
是夏经年从未见过的许辞。
“你说的喜欢，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一时兴起？
这是他最近听过的最好笑的话。
“许辞…！”夏经年也感到恼怒，“我没有要求你喜欢我！做什么样的选择也是我的权利！”
喜欢他已经足够辛苦了，却还被对方把自己的感情说成“这样而已”。
“选择？”他微微眯眼，“和刚才一起回来的男生在一起吗？”
她撇开头，说:“那也跟你没关系。”
她说跟自己没关系。
夏经年，你就那么想要甩开我吗？
带着侵略的吻落下的时候，夏经年惊得瞪大眼睛。
这个人是许辞。
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许辞。
“夏经年，如果说我喜欢你，还是跟我没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狗血的走向
第13章 十三
夏经年再次想要退后几步，却已经无路可退。
刚才被许辞捏起的下巴，还有些隐隐约约的被人触碰的感觉没有消散。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垂下眼帘。
许辞疯了。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许辞现在的行为。
“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她说。
她会当真的。
“夏经年，你难道就不能觉得我喜欢你吗？”
许辞靠得很近，撑着墙，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之中。
她蓦然抬头，眼里的情绪，带着不解，吃惊，贪恋，还有痛楚。
夏经年嘲弄地嗤笑着，看向他。
“我要怎么才能这样觉得呢？许辞，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如果你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当时也不会走得那么决绝。”
“......”
许辞想起当时的场景，夏经年是在赶他走，而自己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现在呢，许辞，你是觉得因为原本那个粘着你的我，可能会属于别人，所以觉得不爽吗？”
“夏经年，我不介意再用一次刚才的方法让你闭嘴。”
“......”
夏经年没有继续再说，垂眸敛去眸中的神色。
许辞从刚才就清醒了，从她的眼里捉到那一丝痛楚的时候。
她还喜欢着他，这对于许辞来说，就足够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染上无奈的情绪。
许辞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这才缓缓开口。
“夏经年，你怎么这么笨。”
“我都说喜欢你了，你还在怀疑什么，那么现在呢，我认真地说喜欢你，信了吗？”
“你总是这样，在我心里搅乱了我的世界，然后自己却像是无所谓一样转身就跑。”
夏经年愣住，呆呆地看着他。
又变回那个温柔说话的许辞了，变回那个她熟悉的许辞。
“你说，为什么以前明明每天都来找我，却在某一天开始突然疏远。”
“我还记得，你前一天才对我说了，第二天要给我看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许辞的顾虑，都是因为他太了解夏经年了。
多年的相处，让他觉得有时候夏经年对他太过于一时兴起了。
夏经年怔了好几秒，嘀咕着:“我是每天都去找你啊，你又不理我，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你。”
“我理你了。”
“你没有！我说要给你看东西的时候，你还在埋头做数学竞赛题。”
“…我没有拒绝。”
“但是你也没有答应。”
曾经在许辞的世界里，没有拒绝就已经是答应了。
没有说讨厌，就已经是喜欢了。
而夏经年不一样，她是需要听到确切的回答的那种人。
许辞突然明白了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