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娆喝了水,才觉得喉咙好受了些,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病了。
没想到眼睛一睁一闭间六天光阴流逝。
卫娆又喝了点粥,然后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溪见她精神还不错,神神秘秘的给她哪来一副画。
上面画了三个人,一对长相普通的男女,和一个满脸麻点的女子,都是大头相,不见下半身。
卫娆脑子还不太清明,歪着脑袋问:“母亲,这画的是谁啊?”
“呦!你没看出来啊?这上面画的是我们仨啊。”溪捂嘴偷笑。
啥?卫娆呆住了,又把画仔细瞧了瞧,别说,这对长相普通的男女还真有点犷叔和溪的影子,至于那个满脸麻点的女子跟她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她现在的面容此画上的要恐怖多了。
话说她现在这副模样用毛笔真的很难勾勒出来,也是难为了作画之人。
“谁画的,画我们干什么?”
她这一问,溪嘴角咧得更大了,“我跟你说,我们被通缉了,全国通缉。”
溪的话,震得卫娆目瞪口呆,为……为什么?以什么理由通缉她们?
“那群被天泣杀掉的黑衣人被那个傻大王安到我们头上了,我们现在可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了,全国老百姓都在找我们,找到了还有赏金得,我二十黄金,你犷叔十黄金,你最贵,你有一百黄金。”
看着溪欢呼雀跃的样子,卫娆有些无语了,母亲她到底明不明白通缉是个什么意思?倾全国民力搜剿他们,被抓到要下大狱的,她一副得了勋章受了表扬的样子,该不会是理解成全民寻宝了吧?
看着女娃皱眉的样子,溪收敛了笑容,“女娃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不出去,没人找得到我们,再说,这画像画得出入这么大,就算出去别人还不一定认得出来。”
卫娆一想也是,眉头不自觉就是展开了,但一直缩在这四方天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女娃,你肩膀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不告诉我啊?”女儿好洁,溪给她擦身体的时候发现她肩膀上有道疤痕,虽然有些淡化,但趴在她细嫩的肌肤上依然很醒目。
“已经没事了,我不想你担心。”卫娆冲母亲绽放出抚慰笑容。
然而她大病初愈,满脸皆是倦色,这一笑颇有几分牵强的意味,做母亲的看得心都揪成一团了,“什么没事?天泣说,你之所以病这么久,跟这肩伤脱不了关系,从今天起,你就在床上好好养着,想吃什么就说,我去给你做。”
母亲大人都发话了,卫娆哪里敢违抗,反正不养着,她也没事可做。
天黑的时候,许远挑着货担从外面回来了,跟他一起进屋的还有天泣。
卫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总感觉被它欺骗了。
天泣穿了一身粗麻布衣,英俊的面容刻意沾了许多胡渣子,肩上挑着的货担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女人头绳和小孩子的玩意,他拿着手鼓,边走边吆喝起来,“花头绳绿碧簪拨浪鼓还有九连环咧。”
她昏迷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一个杀人机器,怎么变成卖货郎了?
卫娆醒了,大家都很高兴,许大娘又做了顿丰富的晚饭,这回卫娆的食欲来了,露出自己凶猛的一面,喝了两碗骨头汤,又吃了一碗大米饭,临到结束还意犹未尽的啃掉了两个苹果。
溪怀着孩子,最近的胃口也是好到没法儿说,她比卫娆还要凶残。
犷和天泣是男人,饭量不是一般女人可比的。
所以,许大娘煮的半盆饭,很快就见底了。
卫娆看着被扫光的碗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许大娘,我父亲有没有给你们钱啊?”
许大娘收拾碗盘的手一顿,被她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问这干什么?”
“我怕,我们把你吃穷了。”许大伯挑着货担出去一天也赚不到这一盆米饭钱啊。
“哈哈哈……姑娘,你放心吃,大娘家里有一座金山,你要能吃穷我,算你有本事,这小人,真是逗死了。”许大娘笑得嘴合都合不拢,端着碗筷走了,刚出门遇到了许大伯。
“你个老婆子,谁逗你了,看把你乐得。”
“还不是姑娘,她说怕把我家吃穷了。”
“啊哈哈哈。”
比许大娘更夸张的笑声。
卫娆拿着苹果懵了,哪里有笑点了?她怎么get不到?
话说许大娘比她还能忽悠人,竟然说自己家里有金山,难道她家墙是金子砌成的。
卫娆心里如此想着,还真跑到墙边上敲了敲,看看是不是有空心暗格啥的。
然而她敲了没几下,一道飞镖叟的一下订在离她手指只有两寸的墙上。
就像是被人点了穴,卫娆吓到静止。
这时,我们的新晋卖货郎天泣又切换成面无表情的杀手,慢悠悠从外面飘进来了。
他瞄了一眼卫娆,不作任何解释,幽幽道:“主子给你的信。”
信?卫娆小心扭动自己的脑壳,飞镖上果然带着白色布倦。
“送信就送信,你扔什么飞镖啊?”她抚着自己差点跳出来心脏,有点想打人的冲动。
“练练手。”天泣回答得很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练手你拿我作靶子?大哥,你是不是当了几天卖货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看在信的面子上,卫娆不跟他计较。
她去拔飞镖,飞镖都欺负她,扎在墙上,纹丝不动,任凭她怎么使劲,就是不出来。
卫娆看了眼天泣,小眼神里写满了求助。
天泣仅用一只手就像拔秧苗,轻轻松松的帮卫娆拿到布卷。
卫娆赶紧展开布卷,满腹的欣喜全都僵在了脸上。
见字如人,布卷个的字迹苍劲有力,断连辗转间犹如流水行云,洒脱飘逸,真是刚柔并济,世间难得。
然而,卫娆一个也不认识。
她瞟了眼天泣,想让他帮她读信,可是她又不愿意分享信里的内容。
看来习字要般到日程表里了。
卫娆小心将布卷揣到怀里,对着天泣说:“我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不如你回大晋保护楚尘吧。”
楚尘的处境应该比她更危险。
天泣却并不认同她的想法,略带鄙视拒绝,“主子他安逸着呢?”
――我是怎么也压不住男主出场的分割线――
楚尘的日子何止安逸?简直是酒色生歌,穷奢极欲。
乐师不厌其烦地弹奏着欢乐的曲子,舞姬们的水秀甩出勾魂的意味,楚尘蒙着眼睛在胭脂堆儿里摸索,抓到了哪个美人儿,就赏香吻一个。
舞姬们像逗二傻子似得撩拨着楚尘,偏偏还一个个古灵精怪的不让他抓住。
扑捉半天一无所获,楚尘还被美人摆下的迷魂阵给绊倒了,没有人去扶他,他也不急着起来,蒙眼的黑布松了点缝隙,他瞄到一双绣鞋立在面前,立马扑了上去,“抓到你了,美人,来,给本太子香一个。”
“公子,是我。”来人被楚尘身上的酒气熏到,嫌弃的将他推开。
楚尘取下黑布,眨巴几下眼睛疑惑道:“美人怎么还长胡子啊!”
吏使气坏了,他可不是什么舞姬!遂提高音量道:“公子尘,大王召见。”
大王两个字终于换回楚尘的一丝清明,他赶紧爬了起来,对着吏使行了一礼道:“请……请大人稍后,我去梳洗一番,马上就来。”
“快些,莫让大王久等了!”
“是是是,我很快的。”楚尘急步匆匆的离开,然而他并没有去净室,而是来到了书房,转动了一个花瓶,进了一间密道。
密道里的竹简比书房里的还多,在这罗列的竹简堆里,‘楚尘’看到了那个跟他他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正认真翻阅着竹简,时不时的还提笔作些纪录。
脚步声似乎打扰了他,他头也布抬,沉声问道:“何事?”
‘楚尘’恭顺道:“主子,晋王召见。”
是的,他只是主子的替身。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主子听罢,终于从竹简堆里抬起了头。
楚尘面露欣喜,给楚恪制造了十多天的名声功绩,六国都知晓了,晋王现在才召见他。
还不算太晚。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70章 晋王谋划
“大王真坏,明知道妾不胜酒力,还拼命的灌妾酒,等会喝醉了,还怎么侍奉大王啊?”美女揪着小嘴伏在晋王怀里娇媚的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