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奉伽得王上恩宠十几年,王上念他至今没有子嗣,所以才允许他娶一女子,传宗接代。”
只是要一个生孩子机器啊,卫娆听得啧舌,“这种邀宠献媚的机会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啊?别的大臣早就挤破头了吧!”
被轻视的冯膳略有不快,但是还是耐心解释道:“确实是轮不到,可巧就巧在这个奉伽加了个苛刻的要求,他说,能为他生孩子的女子必须容貌上胜过他。”
自己都是个断袖了,要求还那么多,卫娆心里愤愤不平,扫了一眼冯膳挑出来的这些美女,问道:“这些女子还没有奉伽出众吗?”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奉伽。”他虽然人在王宫为官,却是个整天围着锅碗打交道的小官,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权贵。“但是我夫人见过,她说我挑的这些女子连进府面上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你就想发奇招,送个最丑的过去?”明明气愤得要死,卫娆却笑出了声,她扯掉面纱,指着自己的脸道:“她们这样都没有机会进府门,难道我有?”
“丑丑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冯膳不言重点,尽量给她带高帽子,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明日就是奉伽的寿辰,届时中丞相府朱门大开,朝中百官皆会携着相拜,他挑的这些女子虽然能进门,但是想要脱颖而出却是不可能的,只能出奇制胜了。
再聪明还不是被你这个小人算计了,这话卫娆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过瘾,还没到跟他撕破脸皮的地步。
她勾唇冷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好说,把卖身契拿来,我定会使尽浑身解数,让你平步青云的。”
人丑表情还丰富,冯膳吓得赶紧移开目光,内心有些动摇了,把这样子的女娃送进中丞相府真的好吗?会不会吓到中丞相?但是不放手搏击一把,他就只能呆在御膳房了。
冯膳从腰间摸出两个竹简牌牌,但是递给卫娆时只有一个了,“溪的可以给,你的,要等事成之后才还给你。”
卫娆并没有接,而是看着那个竹简牌牌讽刺道:“冯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那么出色的阴谋家呢,既要仰仗我,又要胁迫我,你这软硬皆施的手断玩得真溜,你就不怕我一朝得势,直接让中丞相要了你的命。”
大牛呼吸一窒,随后脸上荡漾起笑容,“你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卫娆不高兴反驳。
“我虽然变了,可是你没变,你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你。”冯膳自嘲的话,有几分真情,几会假意。
卫娆气鼓鼓,夺了他手中的竹简牌牌,咬牙切齿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卫娆真恨自己带了点白莲花的属性,哼,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算不杀他,也让他丢官弃爵,做一介布衣。
解决了一桩大事,冯膳心情大好,他看着飘然离去的卫娆,心中暗衬:女娃脸不能看了,但是背影还相当迷人的,若不是畏惧冯氏的家世,他一定将女娃治好了,留给自己。
虽然得到了卖身契,但是要去官府销了奴籍才算是真正的良民,卫娆迫不及待,当天就要求出府。
冯膳派了小胡子军官护送他们。
进了官府,递交了牌牌,卫娆亲眼看官吏将溪的名字从奴隶户籍上划去,添写到良民户籍上才放心离去。
溪的眼泪多,难勉又激动的掉了金豆子,卫娆也没耐心哄她了,一本正经道:“你就哭吧,到时候生的宝宝像你一样,一天哭三遍,看你烦不烦。”
溪愣了好久,才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好哇,你个坏丫头,竟然说我像个孩子。”
卫娆嘿嘿笑笑,“谁家大人天天哭鼻子啊。”
他们这边正闹得欢快,前边却传来了咋咋呼呼的怒骂声,“闪开,都闪开。”
卫娆定眼一看,前方一辆马车急驰而来。
小胡子军官连忙将溪和卫娆护到安全地带。
那辆马车像风一样,从她们面前快速驶过,然而就是这一闪而过的瞬间,溪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绝代风华,曾经挑起她的下巴,问她是不是处子,他给了她刻骨铭心的痛,却也给她留下许多美好的期许。
可是,他说过会去接她的,为何不去?还是他根本就忘了,曾经□□好的她。
溪萦绕在心中十几年的疑问,唯有马车里的男子可以解答,不自觉地,她就跟着马车奔跑起来。
卫娆还在唾骂这个闹市纵马的权贵,那边母亲却冲了出去。
卫娆心惊,我的妈嘞,你可是个大龄孕妇,你跟马比什么赛啊!
还好溪有自知之明,跑了没有几步便停下来了,只是一回头泪已流满面。
“哎!这又是怎么了?”卫娆真是拿这个妈没有办法了,怀孕的女人是感性了些,但从没听说过泪腺也会变发达啊!
“女娃,我好像看到你父亲了。”溪的一翻茫然自语,着实让卫娆吃惊不小。
卫娆看了看绝尘而去的马车,言简意赅,“确定?”
溪直视着她的眼睛,非常肯定的点头,即使只有一眼,认出他足已。
卫娆沉思良久,最后相当无情道:“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香车宝马,肆意人生,我们还要为自由作奋斗。母亲,别想了,犷叔才是你的守护者。”
“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何不来接我们?”溪情绪低落,说话瓮声瓮气的。
“他的行动难道不是最好的答案吗?”面对负心人,卫娆可是一点也不留情面。
“母亲,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影响了情绪,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呐。”带个怀孕的母亲容易吗?嘴皮子都要磨薄了。
马车一路狂奔,进了王宫内院也不见有减速的迹象。
行至德蕴殿,赶车人紧收缰绳,马车方才停下。
候在门口的小太监连忙迎了上来,声音急切道:“丞相大人,快些请吧,大王都等得不耐烦了。”
奉伽下车步履匆忙向殿内走去。
还未靠近寝殿,一个茶壶飞落在他脚尖前,声音清脆,四分五裂。
看着满地狼藉和瑟瑟发料的内侍,奉伽扬起笑容,如春风扫去寒冬,赋予万物生机会,“大王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怒不可遏的大卫国国君箫梁听到奉伽的声音火气顿时减了三分,他连忙转身,迎到奉伽身边,“还不是这帮奴才,笨手笨脚的,学了这么久按��都不及你一分,奉伽,你还是的手法最合寡人心意。”
奉伽勾唇浅笑,“既然如此,大王为何又要人学习呢?头疼时召臣前来便好了。”他一边说着一便将箫梁引到小榻前。
“你现在是一国之相,当为国尽忠,总不能像个奴仆天天围着寡人赚吧。”
奉伽如何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连忙跪下表忠心:“臣的一切都是大王给的,大王便是我的国啊?”
萧梁深深凝视着面前的男子,终将他扶起来,责备道:“你总是如此多心,寡人又没说什么?”
奉伽起身,冲屋里的奴仆们使了个眼色,一众奴仆无声拜谢后,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屋里安静了,奉伽伸出一双白净的手,如拨弄琴弦在箫梁头上按压起来。
熟悉的暗香充斥鼻翼,配合着他精湛的按��技巧舒服的骨头都软了,箫梁闭目享受,只感觉自己身子轻盈,如升云端。
他是离不开奉伽了,可是他的儿子们并不需要他。
“奉伽啊,后天虽是你生辰,但也是你答应寡人选妻的最后一天了,不然寡人就真的要给你赐婚了。”本该静谧的气氛,却被老王上突然开口打断了。
奉伽凝视着老王上那浮肿苍老的面孔,克制住自己内心翻江倒海的恶心,道:“大王明知道臣不好女色,硬塞女子进来,不是害了人家嘛。”
“再厌恶你要留个后人呐,寡人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怜的紧。”箫梁苦口婆心地劝慰。
奉伽冷笑,原本按摩着头部的手移动到了箫梁的肩颈上,其实他很想再移移,移到这个心狠手辣的老男人脖子上,拧断它。
他所有的痛苦折磨都是拜他所赐。
说什么为他着想让他娶妻留后,不过是想制造个要挟他的把柄罢了。
“臣是天煞孤星命,即使有了妻子,恐怕也长久不了,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