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辛想推辞,卫娆笑他傻,“陛下最偏爱的就是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个月后,阿辛才明白陛下真的是最偏爱他呀!
织造部做出的布匹白纸居然卖了两箱钱,整整两大箱啊!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眼睛都刺疼了。
“这些钱,你打算怎么花?”卫娆浅笑。
阿辛看看楚尘,眼神清明了些,“当然是献给主子了。”
对于他的忠诚,楚尘笑而不语。
卫娆剜了楚尘一眼,不赞同道:“他又没纺出一匹布,做出一张纸,为何要给他?他已经从中收了商税,要给也是给你身后这些幸苦做工的宫女侍从。”
阿辛转头看着身后劳累一个月的宫女侍从,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抱着箱子准备分钱了。
“慢着。”卫娆将阿辛拦住,“你就打算这样分?”
阿辛满脸都写着那还能怎么分?
卫娆无奈叹气,给惜玉使了个眼色,惜玉站了出来,拿着一个小本本掀开道:“你们每人每天做了多少纸,织了多少布,纸张大小,布匹的好坏,都有纪录。咱们先说织布线,这一月共织布三百九十匹,其中上等布一百零三匹,卖得一千两,中等布一百八十七匹,得钱一千两,下等布一百匹,得钱三百两,织造部纺织线本月累计得钱两千三百两,其中,扣除成本八百两,机械损坏一百两,商税一百两,卫生管理费八十两,还余一千二百二十两。按照王后娘娘说得多劳多得政策,开始发钱,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拿钱。
秋儿,上等布织六匹,中等布两匹,下等布无,共得钱三十两。”
那名叫秋儿的宫婢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阿辛将数好的三十两钱交到她手上,她捧着钱不知所措地又回到队伍里。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秋儿身上,直到惜玉又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宫女侍从们才反应过来,真的发钱了!
要知道,她们来当宫女一个月也才二两钱,三十两,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得了钱的宫女们对楚尘三拜九叩,楚尘却呵斥她们不许拜,钱是自身劳动所得,要拜让她们拜自己。
大王发怒了,宫女们也不敢跪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激。
发完织造线的钱,就开始发造纸线的钱了。
白纸是个新颖的物件,价格也定的不贵,经常卖脱销,这也使得造纸线经常日夜赶工的现象
造纸本就累,又日夜不休,所以侍从们得的钱非常多,有的甚至多达一百六十两,最少的也有五十两。
阿辛作为管理也得了八十两。
发完了钱,卫娆叮嘱他们要妥善保管,如果没有地方放,可以暂时存放在太后娘娘手里,等哪天要用钱了再去取。
不过,人都喜欢钱在自己手上的踏实感觉,大部分人都没有去存。
楚尘给她们放了半日假,允许她们出宫游玩采买,不过,日落前必须回来。
宫女侍从们欢呼不已,衣服也来不及换,乌泱泱一片出宫了。
阿辛掂量着手里的钱,笑嘻嘻地对着惜玉道:“惜玉妹妹记帐辛苦了,阿辛请妹妹吃酒去。”
惜玉妹妹小脸泛红,抬眼偷瞄卫娆也不敢应。
卫娆当然不会做坏人,大手一挥放她们出去约会。
留守的璞玉阿汾怨气冲天,尤其是璞玉,心里有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这会儿,她气鼓鼓的数落阿辛,“明明端茶倒水比记帐更辛苦,为何只请姐姐?”
“傻子。”对于璞玉的抱怨,阿汾凉凉地给了两个字的鉴定。
“你……”本就有怨气的璞玉气得说不出话,她转身扑到卫娆身边,委屈告状:“王后娘娘,你看他……”
虽然阿汾点评到位,但是卫娆不能帮着他打击自己的婢女,她拿出王后的气势,“璞玉是我的人,你辱没他便是辱没我。”
阿汾知道王后没有生气,并不当一回事儿。
感受到妻子召唤的楚尘严肃道:“既然如此,那便罚阿汾做璞玉半日侍从,璞玉要出宫耍乐,尽管使唤他。”
“真的?”璞玉拍手大笑,谢过恩后拉着满脸铁青的阿汾往外跑,“快点快点,惜玉姐姐他们还没走远,咱们还能追上他们。”
人去宫闱静,鲜花也开得格外灿烂,楚尘搂着卫娆闲庭漫步,时不时的亲亲她的脸颊,尝尝她的樱唇,花香人更香。
卫娆被他亲得有些腻歪,“我们就这么过一个下午吗?要不我们微服出宫吧?”
“不。”楚尘拒绝,沉浸在她的发香里无法自拔,迷乱深情道:“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好什么好啊!太容易出事了。
卫娆推开楚尘,红着脸斥道:“你够了,晚上这样就算了,大白天的也没皮没脸。”
楚尘委屈的像条小奶狗,“晚上吃不饱,白天就疼。”
他拉着卫娆的手覆盖在他疼的地方,红着脸难受祈求道:“我疼啊!”
“胡说八道,从来没听说过会疼的。”卫娆正义脸甩手,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推开我是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今日早朝上,那些遗老大臣拚死纳建,让我干嘛吗?”楚尘咧嘴笑得不怀好意,“他们让我纳妃!”
关于楚尘天不是天煞孤星命格之说在楚恪离开都城后便传开了,再加上卫娆嫁给楚尘后依旧安然无恙,命格之说不攻自破。
按照祖制,楚尘立了王后,还可再纳四妃六妾八美人。
如今楚尘铁了心的要整治旧贵族,那些遗老亲贵们,就想出献美的法子,给楚尘吹吹枕边风,保住家族地位。
卫娆一脸正义再也绷不住了,担忧试探:“你答应了?”
“答应了!”楚尘理所当然。
愤怒瞬间控制卫娆,她狠狠捶了楚尘一拳,提起裙摆就跑,头也不回,边跑边吼:“我要跟你和离。”
从来没想到她离开是这么果绝迅速,没有一丝留恋,即使她还深爱着他。
楚尘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他连忙追上去,将挣扎的人儿禁锢在怀里,解释道:“听我说完。”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跟你和离。”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了,男人都一个德行。
楚尘抹了她脸上的泪珠,安抚道:“你不是说想开个刺绣线吗?这批女子个个绣工精巧,进宫来正好补缺。”
楚尘的话在卫娆脑子里过了三圈,她才品出味儿来。
敢对小妾说不的男人,一定是个狠心的人――她喜欢!
“你这样安置她们妥当吗?遗老亲贵们会不会造反?”
“他们敢!”楚尘霸气十足,露出掌控全局的冷笑:“敢肖想王后的男人,不处以极刑就算开恩了。”
男人总是这样,两句玩笑点燃她的怒火,三句甜言又将它们浇熄,在爱情面前,冷静理智全都沦为透明。卫娆破涕为笑,附和道:“嗯,任何肖想勾引已婚男人的女人都应该受到惩罚。”
楚尘捧着卫娆的脸颊,直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楚有律法三百条,但是我只要你遵守一条。”
“什么?”卫娆有些懵。
楚尘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不准跟帝王和离。”
即便是闹成这样,楚尘都没忘记自己最开始的诉求,“娘子,行行好,给为夫止止疼吧!”
于是,卫娆被推倒在花海里,起起伏伏,跌跌宕宕,直到星辰密布,耳旁禅鸣,楚尘才将她抱回了寝宫。
二人洗漱完将要就寝,游玩回来的阿汾来报,说是赵戈闯了宫禁,要见楚尘。
楚尘原本心情很好,但是一听到赵戈这两个字,一股子无名火立马窜上头,原本餍足的脸瞬间寒云密布,冷声道:“打回去。”
“别啊!他肯定有什么急事。”卫娆摇晃他的手臂,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楚尘很吃这一套,无奈妥协,“你睡,我去见他。”
楚尘连殿门都不让赵戈进,直接在宫道上见了他,“你又想干什么?”
赵戈满头大汗,没时间跟他耍嘴皮子,开门见山道:“王宫里有百年的乌兰草吗?”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楚尘冷着脸,显然要考验他的诚意。
他眼高于顶的态度让赵戈欣喜不已,这么说就是有了。
噗通,赵戈跪在了地上,冲楚尘一拜,“求大王赐我一株乌兰草。”
他屈膝干脆,倒让楚尘不好意思再多加为难,只得摆手让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