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陆南时就带着警告道:“苏悦,这回你受伤我就当你不知道原谅你,但如果你以为这样能逃脱点什么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耍这样的小聪明。”
苏悦浑身震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陆南时这是担心她故技重施,要是她每隔三个月就来次伤,不管真假,去趟医院搞次CT检查就能再拖三个月,陆南时也会拿她没办法。
但他会这么警告了,便说明他也早就想到了,而一开始她的把柄就在他手里抓着。
她笑了笑,“这你不用担心,砸脑袋也是很疼的,而且得不偿失。”
她这么一说,陆南时才注意到她额头上的疤,几天不见,倒是已经好全了,他伸出手指撩了下她的头发,果然看见一条新生的淡色疤痕,稍微放下头发就可以遮挡,但是永远地印在她的头上了。
“你干什么,”苏悦还是很不愿意让陆南时看到她的疤的,立马伸手想把头发再放回来。
陆南时冷哼一声收回了手,“看样子邵东青给你的药膏也没多大作用么,这疤留着也好,时刻提醒你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苏悦没忍住又是一火,什么叫自不量力,她那是救人好吗,虽然后来邵东青就这么没了联系让她很失落的。
她本以为他总该问一句伤好了没。
可直到她在陆南时的面前删掉他的联系方式,她和他的对话也只停留在送药上。
为了检查他们到底有没有猫腻,陆南时也是看过聊天记录的,这下倒是愿意信了邵东青对苏悦没想法,于是嘲讽也变本加厉起来,“你该庆幸当时砸的不是脸,不然你就没人要了。”
苏悦当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最终还是没忍住道:“什么没人要,我的名字现在还写在你的户口本上呢,要是真砸了脸毁了容,我就缠你一辈子!”
说着自己也得意起来,说:“对了,你知道你现在是已婚状态吗?太明目张胆,我可是能告你个重婚罪的!”
她自己就是学法律的,对这块有了解,知道在收集了什么证据后可以告他重婚。
竟然就这么蹬鼻子上脸了?陆南时来了兴趣,问道:“你要怎么告我?”
“先是你夜不归宿,有家不回,再有公共场合带她出场,公众人物就有一个好,你们的一桩桩都是有千万人见证的!”
“哦,”陆南时眉毛一挑,“所以你这是在控诉我不回家?”
苏悦脸色一变,突然发现自己跟他讲这些干什么,就算是要告他重婚,也要偷偷搜集证据,告他个措手不及,她才能拿点赔偿金啊。
但她想,她这么一说,陆南时肯定有了警惕,陆氏又有比她专业牛逼的律师在,随便咨询一下,就能轻轻松松规避这些。
她一下子泄了气,说:“没有,刚才我说了玩的,你别当真,我不介意你跟她交往,你妈也说了是个跟你条件相配的人,舞蹈家耶,确实厉害。”
说到后面她故意变化了语气,可发现陆南时的脸色还是沉得滴水,她又是一缩,她这是在干什么,跟小丑一样,转身去拉车门:“行了,反正这里也没我事了,你送我回家吧。”
又一想,说:“要是你没时间,让陆家的司机送我也是可以的。”
陆南时白了她一眼,打开了车门,语气不好:“上车。”
苏悦倒是很少坐陆南时开的车,平时要么就是有司机开,第一次坐,苏悦就尝出好处来了,开着车的陆南时不会动不动就跟她废话。
她便能心无旁骛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而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苏悦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消息:为什么删我?
第41章 保密
苏悦一把就把手机翻了过去,然后装作没看见一般,继续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偷偷看了一眼前面,陆南时还在开车,应该没有注意到,可苏悦的心情却再也无法平静。
她能肯定发这条消息的人是邵东青,而且会发这条消息,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把他删了,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有惊喜也有不满。
既然这个时候发短信问她为什么删他,为什么要沉默那么长时间?
而且……
苏悦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不知道该不该跟陆南时说。
她确实和邵东青没什么,但如果就这么再次和邵东青联系上,后来要是被陆南时知道了,肯定会被他以为是故意瞒着他,到时候就算没什么,也说不清了,陆南时现在也有以结婚为前提的女朋友了,她没必要为陆南时牺牲自己的社交,唯一的办法便是让陆南时接受。
他陆南时都能堂堂正正交女朋友了,为什么她连个异性朋友都不可以有,就算将来有可能发展为男朋友,那也是现在无法确定的事。
这么一想,苏悦就大方多了,把手机翻了过来,通过了邵东青再次发来的好友邀请。
——怎么把我删了?
很快邵东青就再次发来了消息。
苏悦毫不脸红地撒谎——删错了,不好意思。
这样的答案算得上是敷衍,还有些冷淡,但苏悦总不可能说真正的原因,而且她也要确认邵东青再次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
——抱歉,前段时间太忙,都没什么时候看手机。药膏用了吗?有效果吗?伤口长好了吗?
苏悦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仔细摸的话还是摸得出来的,她其实还是很在意的,女人最在乎的脸上留下了疤,偏偏那个人却跟蒸发了一般。
——好了。不过还是留下了疤,可能是因为我擦得不够勤奋吧。
为了缓解气氛,她还发了个捂脸哭的表情,不过邵东青还是满是自责地跟她道歉,说是因为他才让她受了这个伤,又说如果真的严重的话,他会帮忙看有什么医院可以做去疤痕的手术。
这倒有些小题大做了,苏悦便没继续这个话题,问起房子修缮得如何了。
没和邵东青联系的小半个月,苏悦就算闲,也没往家里跑,事实上在这之前,要是一般没什么事她也不怎么回去的,所以并不知道到底进展得如何了。
——几天前开工了,负责人说起码要两个月才能住进去,我妈都快急死了。
邵东青说起他妈,苏悦才想起乔姨来,想来她那天只和乔姨在家中见了一面,后来便没有联系过,她是想过去看看乔姨,但已经赌气把邵东青的联系方式删了,再加回来很奇怪,她主动去问,又怕邵东青误会她是找借口故意接近他。
但这个时候他提起了,她就能很顺利地问下去了——乔姨最近怎么样?
……
陆南时其实很早就注意到后面的女人注意力放到手机上去了,还真胆大包天地敢把他当司机了。
不过看她一脸微笑地盯着手机,他没忍住皱起眉头来,她的手指还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一看就是跟人聊天,她能跟谁聊天?
这女人的联系人少得可怜,他早就看过,不会有能和她聊得这么火热的人。
他是个有什么就问的人,这个时候默不作声也不是他的作风,到了家门口后,他没打开车门锁,苏悦开车门时发现推不开才抬头看前面的人:“干什么?”
他解开了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跟谁聊天呢?”
苏悦也没打算遮掩,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示意他自己看。
这态度诚恳大方得出乎他意料,可在看到名字时,他就沉下了声音:“不是删了?”
“刚才他又找我的,”苏悦依旧把手机敞开来给她看,聊天记录都在这,陆南时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最后陆南时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几句话上,意思很简单,是邵东青邀请她去看望他母亲。
邵东青的母亲,也就是苏悦所说小时候很照顾她的女人了。
苏悦还没回要不要去,这个时候把聊天记录递给他看,估计也是征求他的允许。
苏悦能这么自觉倒还算识趣,但总有种要是就这么答应了,反而着了她的道的不爽感。
“给我看干什么,你记性就这么不好?不记得我说什么了?”
竟然这样也没用?苏悦都无语了,以前陆南时也没管过她去哪见谁啊,怎么现在她见乔姨都不准了?
心里尽管不爽,苏悦还是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地说:“乔姨对我来说很尊重的长辈,她离开这么多年,我很想念她,可她回来这么久,我都没有去看过她。如果你说的忍一年是隔离我和所有人的接触,我觉得这很不合理也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