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招儿都是我以前用剩的,对付你这种小妮子最管用。”赵思睿微笑着,弯腰看我的姿势像很幼儿园小孩说话。
我背过身去,“就说你是个老狐狸。”
他轻笑,凑过来柔柔地抱住我:“后来呢,看样子是好多年没碰了。”
“曲高和寡,现在想接接地气。”
“哦?”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些年过去,指法都忘光了,居然还会重复这些无聊的……”
“曾经挚爱,为何放手?”
“挚爱为山水,山水不可破,只恐人别去。”
一阵微风吹过,那些酸涩难忍的味道瞬间随风飘散,遍寻不到。
我转身微笑,“我把它……”
第124章 放手
“我知道。”赵思睿贴心地安慰。
我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留在辛苏安家了。”
“就为这个?”
“不。”我摇摇头,“早在之前就尘封了,后来剩下的只是距离。”
“顾葭。”他牵着我的右手,将面前的人拉进:“我可以容你曲高和寡,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
他的誓言同那些烂俗的情话不可同日而语,每句都真诚,我知道他能办到,无论是外部条件还是那颗不变的心,他都可以。但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丢了就丢了,我并没那么觉得心疼。
“我挺喜欢现在的。”我对他说。
“那就好。”
我笑着回:“你什么都觉得好。”
他将我双手抓在掌心,恰好的暖意:“你说我要追到以前的你,该做些什么引起注意?”
“在操场上裸奔?”我转身笑。
他神神秘秘地小声道:“你别说,还真做过。”
“啊?”没想到一问居然问出个大问题,“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也犯过傻的人。”他还是那样神秘地笑笑,抬头遥望目光随即停留在不远处灯火依旧的东区购物中心。
快十二年,那地方似乎被时间遗忘,依旧那样安静的停在那里,只是换了颜色与装潢,可风格始终如一。
“走。”赵思睿像是一时来了兴致,拉着我就往那盏最暗的昏黄灯光走去。
我总拿他没办法,只好跟着走:“想一出是一出的。”
走到店门口,还是那家熟悉的琴行,在学校开了不知多少年,不知多少有音乐梦想或只是爱好的人从这里进进出出,往往复复,最终都不见了踪影。
“老邹,借哥们儿把琴。”虽像是到了打烊时候,赵思睿却还是一副主人样子走了进去。
闻声,刚才还在前边捅卷帘门钥匙孔的黑衣男子转过身来,眉眼见透露着亲人的气息。见来人是赵思睿,笑了起来,没丝毫客气的样子:“哟,赵大老板哪来的闲心来我这儿逛逛?”
“这么重要的聚会都不去,顾这小店儿,我不得特地来看看你?”赵思睿反客为主,走进去随手拿了一把墙上挂着的尤克里里。看样子不是新的,有些年岁了,只是不知尤克里里这种乐器是否也讲究个“古旧为贵”。
有时我也会想,他这样一个人,是怎么保持这份积极乐观的童心,精明的同时又有傻乎乎的气质,每天忙成那样也能去坚持自己的喜好,将这灰色人间的生活过得这般有味道?
他这样奉献倾向的人,是怎么保护好自己的同时又始终对世界抱有一份赤子之心,对他人怀着那么过分的宽容和友好之情?
我不懂,因为我做不到;他做得到,或许就只是觉得如呼吸般正常罢了。
“我这小店儿百八十年了,虽比不得你那万贯家产,守着倒也舒服。”
老邹一张微笑唇,说什么都让人感觉是在微笑,很招人心里惬意。
“我倒也喜欢你这小店儿,可开不成,没办法。”
“你不适合,只有羡慕的命。”老邹说着看向我:“哪儿骗的漂亮姑娘?”
“我老婆。”赵思睿一把抓住我往怀里搂。
“我可看人家一脸不愿意呢。”老邹颔首偷笑,打量着我:“赵老板,你都有被嫌弃的时候。”
“你还不乐意啊?”赵思睿低头想我确认。
我看他想看到了个大傻子,一脸嫌弃地点点头。
“不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给唱首让你回心转意的情歌儿?”
他的表现欲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拉着我就坐在店门口抱起刚才那把尤克里里弹起来,大学常见的民谣旋律。
“勉强给你个机会吧。”
“我跟着沾沾光。”
赵思睿琴弹得很好,就是那样子看着随意地很。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还唱歌了,我以前以为他唱歌会是弹棉花的声音,没想到居然是棉花糖似的声音,柔软而甜蜜。
经今天所见所闻,我更确信他以前招小姑娘喜欢的程度了,这种男孩子就算是个穷光蛋也会有不少傻姑娘想抱回家养养。
在微凉夜风中,空气里只有淡淡新芽味道,他坐在脚步熙攘的店门口,用看似随意口吻唱出的那首歌,不知为何就打动了我的心。
这种老套的大学男生求爱方式,我从前见了不少,每次都觉得俗不可耐又烦人,可这次感觉却如此特别。
或许是我们老了,或许从前只是不承认,求爱这种原始的事情,高雅或恶俗不是看方式,而是看那个人。那个人在我心尖上,我把他捧得比谁都高,他自然做什么都跟神仙似的,巴不得身上冒着白茫茫仙气;若把他才在脚下,便是他做什么都觉得硌脚,哪儿哪儿都舒服不了。
赵思睿在我心里越来越高,超过了我可以徒手触碰的高度。我用一分真挚将他托到了云边,使其能自由地云间漫步。
这世界没什么可怕的,怕只怕我这颗小心脏装不下那么多对他的感情爆炸。
你遇过一个人,能叫你过目不忘吗?
他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久久不去,像一团缠绕不清的仙气。
“你还会唱歌啊?”我问。
赵思睿站起来,进去把那把尤克里里挂起来,问:“不然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以为你会是个破锣嗓子。”
老邹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平时说话核有那么难听?”
“倒没有。”我笑着说:“挺低沉,跟刮黑板似的。”
“你这算夸人?”他又走过来坐着。
老邹看了会儿好戏,自己进去收东西了,确实到关门的时候了。
“我评价你还不算呀?”
“快认错。”老邹人走了,可还没忘远远看好戏。
赵思睿赶紧说:“算算算,您是我女神,说什么都是对小的的恩赐。”
“还对多少姑娘用过这招?”
赵思睿扳起手指来,“我数数。”
“这可不少,蹲我家门口来一个撩一个。”老邹出来搬灯箱,顺便戳赵思睿脊梁骨一刀。
“你少扯淡,我还用得着蹲你家门口找对象儿?”
“哦?”
赵思睿瞪老邹一眼,又死皮赖脸地过来抱我:“老婆,你可不能信他的。”
我也看他一眼,“你一口一个老婆叫得还真顺口。”
“本来就是,你难道还不承认?”
“本来就不是,我为什么要承认?”
“顾葭,你跟我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反问:“你跟谁结婚不难?”
“从前跟郑系花唱首歌人在屁股后面追了我两条街要嫁给我呢!”
“别扯淡,我才不信。”
“不信你去问问。”他又紧接着补充:“问了可别后悔!”
我白塔一眼,站起来就走:“我没兴趣。”
赵思睿死皮赖脸地追上来,很顺其自然地搂住我:“我倒觉得今晚上这装夫妻游戏挺好玩的,明天继续。”
“谁要管……”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眼熟的身影。
“你前女友。”我回头跟赵思睿说。
赵思睿没反应过来,“谁?”
“和她……”我看着郑系花上了出租扬尘而去,另一人又从不远处出现在视野,“现男友。”
“哦……”赵思睿也听了脚步,听语气还挺开心。
灰西装从酒店出来,估摸着这时间他们的同学聚会也结束了,只是他没跟郑系花一路这事儿有点奇怪。
赵思睿站在我身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略有些轻蔑地望着灰西装走向一辆豪车。我也看道驾驶座坐着以为容颜姣好却穿着简谱的夫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