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东呢?”我问。
“说是昨天考完晚上就坐飞机回家了。”徐徐不禁感叹:“哎,我本来今天还想见见我婆婆呢。”
“什么呀,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而且你确定你这样子不会吓到人家妈妈?”
“不可能。”徐徐肯定地说:“伯母看到我一定觉得这个女孩好单纯好不做作,特别适合他们家儿子,赶着忙着叫我儿媳妇儿呢。”
我戳戳徐徐的脸,“脸皮也没多厚呀?”
徐徐推开我,“你走开!”
“还没成年呢就想着嫁人了。”我笑着继续布置教室。
“班长呢?”均均跑到教室门口问。
“早上放了包就不见了,你去郑老师办公室看看?”我说。
均均有些着急的样子,“就是郑老师找他呢。”
“什么事儿呀?”徐徐放下拉花问。
“家长现在从报告厅出来了,需要人引导呀。”
“我去吧。”徐徐说,看着我:“你去找何维之。”
我点点头,“好。”
“嗯。”徐徐说着就跑过去和均均一起去接家长们。
何维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么需要他的时候作为班长却不见踪影,难道被学校领导拉去做志愿者了?
我放了手上的活儿,跑出去在几个何维之可能出现的地方找他,可走遍了学校各个可能的角落和办公室,最终一无所获。
过了好久,我妈的电话反而突然打来,打断了我找寻何维之的进程。
“妈,你来了吗?”我开头便问。
她满是疑惑:“我进来了,你们10年级A班没人呀。”
“妈,我都高二了。”我有点郁闷,“你站在那儿别走,我去接你。”
她有些愧疚,只道:“好。”
挂了电话,我赶紧跑去楼下接老妈,结果才下楼迎面就是她的身影。
“妈?”我喊。
“诶,宝贝。”妈看到我,提着包走过来。
“从小到大家长会你就没几次走对了的。”我有点无奈。
“我也是忙糊涂了,你们班的开始了吗?”她问,“我等会儿还有个会,十一点前要走。”
“那就只剩四十分钟了啊?”
“我也没办法呀。”妈说,“我们先上去。”
我拉着她就走,“你记住啊,我们教室在三楼,下学期就到四楼了。”
“好,我记住。”妈笑着说。
走进教室,我妈在教室随意逛了逛,打了个电话,其他家长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妈,你先坐。”我领着她走到我位置边上。
“好。”妈环顾四周,坐在椅子上觉得有些新奇,嘱咐:“等会儿我走了你自己回家啊,阿姨在家里等你。”
“知道啦。”
老郑拿着一大叠文件进来,“各位家长,班会马上开始,请就坐。”
所有家长都到了,只有何维之和顾西东的位置空着,一前一后在坐满人的教室格外刺眼。
我出了教室就看到徐徐,便问:“你看到何维之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老郑说一早上都没看到他。”
“到底去哪儿了啊?”我小声嘀咕,还是想去找找他,于是看一眼教室里坐着的妈妈,跑去了楼下。
阳光下跑遍了国际部所有地方都没见到何维之的身影,一无所获的我有些沮丧,最终决定先去超市买瓶水再说。
走到小花园边,百花开遍格外烂漫,却又一股淡淡的烟味飘过来,再闻却又没有了,像是我的幻觉一般。
带着疑惑一步步挪过去,花园内安静得紧,可最后,一幕我做梦也想不到的画面出真真切切地现在了眼前。
何维之正背对着我靠在墙边吞云吐雾,眼神迷蒙。
小花园里蓝雪花开得正盛,蓝幽幽一片格外迷人。何维之靠在小影院的红撞墙上,指尖夹起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然后烟雾从他口鼻喷出,渐渐散开。我和他距离这样近,从未发现他身上有烟的味道。
那个阳光下在球场奔跑的少年怎么会和抽烟联系在一起呢?
他们之前说什么传闻我都不信,就算那么几次之后我也从未在脑中构思它若是真的会是何种色彩构图,这些东西都是“不可思议”。
此刻,少年突然在我面前抽起烟,心中的万分惊讶累计竟至于有些接受不了。嗓子口像是有什么东西黏在上面,堵着捂着让人窒息。
或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眼神,他慢慢回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指间的香烟差点掉下来。
尴尬的对视,我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有些想逃。可面前这人无比熟悉,我每天和他一起相处的时间超过十四个小时,我们中间不该有任何嫌隙。
他小心翼翼地将烟和拿烟的手藏在身后,强装镇定的样子,眼神却开始闪躲。
之前别人和他的话在我脑海中都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进入存档。可眼前这一幕足以叫我难忘,将何维之在我心中的形象也笼罩上了这样一层挥散不去的烟雾。
“你没事了?”他假作若无其事地问。
我看着他不眨眼,小心翼翼地回:“嗯。”
他的手躲在背后掐了烟,烟灰撒在下面烂漫蓝雪花的两三朵上。
他若无其事的笑着又问:“暑假作业做完了?”
“还没。”我望着他说。
暑假作业昨天才布置,怎么可能就做完了。
他走过来,抱着我的肩推着我就走,另一只手偷偷扔了烟蒂:“那还不赶快回去做,莫非又想临交作业了抄我的?”
他想混过去,我也只能配合演戏。
“夏令营就一个月啊,回来也能做。”
“早做完早安心嘛~”
“你不去家长会吗?”
“我妈早走了。”何维之语气轻松地说道。
一路上,我不敢抬头看他,怕看到刚才他回头时那种惊诧的眼神。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此时身上弥漫着一股恼人的烟味,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却觉得这人仿佛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么陌生。
他妈妈“早走了”,我听完第一反应是他母亲来参加家长会之后走得很早,就像我妈来得最晚还要中途离开一样。后来一想才发现,“走了”指的是去世,我并没理解到他的哀愁。
第53章 梦想
——夏令营小组宣传照拍摄排队中——
“你怎么课都跟我一样啊?”我盯着何维之的课程安排表问。
她理所当然地说:“咱俩是搭档啊。”
他这明显就是为了陪我,我说:“你不用管我的。”
“我不管你你就会一直缩在帐篷里不敢出门吧?”
“也不会啊,下星期开始就住宿舍了。”
“然后就开始缩在宿舍。”
“我绝对不是缩着的,一般都躺得很放松。”
“你每次开启防御模式就是缩成一团,我还不知道?”
居然被他说中了,我赶紧辩驳:“没有!”
“你那点儿胆子,没人陪你连教室都找不到,更别说参与讨论了。”何维之说,“在学校上选修课都要我陪你进教室。”
“你自愿的。”我狡辩。
何维之看着我说:“对啊,所以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这课也是我自己选的。”
正好轮到我们,走到相机前。
“我喊三二一你们就微笑一下,明白吗?”
“嗯。”何我点点头。
摄影师用手势比了比,说:“你俩走近点儿。”
何维之看了一眼地,靠过来。
“三、二……”
快门按下之前,何维之趁机把手搭在我肩上,两人都笑得很自然。
“一!”
拍完,我看一眼他,觉得好好笑。
“这么好笑?”何维之笑了笑,拉着我到后面去看照片。
摄影看我俩一眼,笑着说:“笑得很有活力,挺默契的。”
“真的耶。”我也觉得这照片照得好。
“你俩……”摄影师看我俩一眼,说:“穿的情侣装吧!”
我俩……明明就是穿的校服……
“我就说呢,看起来挺配的。”摄影对我俩笑。
“哈哈哈,情侣装。”后面一个女生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一脸懵逼,“我……”
“谢谢。”何维之看我一眼,牵着就走:“走吧。”
回去路上,何维之一直偷笑。
“你笑什么呀?”
“咱俩穿了两年情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