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啥这是她儿子,她要带着,啥当时就是咱家逼着她离婚的,还说你打上他们家,把她娘家都翻了个底朝天弄了八百块出来,咱们没良心。”
“那个老娘们儿还搁外头大声骂呢,说啥要去市里告咱们家,说咱们欺负人啥的,咱们左右邻里全跑过来看热闹!”
江春柳觉得撑得慌,换了个姿势,继续听老太太掰扯。
“他们就是瞅着你在里头关着,跑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有那黄有志,说啥趁着革委会那几个领导在把这事儿说清楚,哎,他们那对狗男女是有啥脸在这儿闹腾?”
老太太说得那叫一个气,手指头戳得桌子嘎吱嘎吱响。
江春柳忍着把手放在肚皮上摸摸的冲动,忍着快要到嗓子眼的面条,“那你就让她们这么闹腾啊?”
“那不然还能咋地?你不还在关着?”老太太说得气呼呼的。
这话熨帖地江春柳心头热乎乎的。
“奶,你咋对我这好了?”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怒气道:“要是你真劳改了,以后还咋嫁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得留在江家!”
嗯,刚刚的感动都是假的。
江春柳坐正了身体,正了脸色:“奶你说得对,你一定努力嫁出去,明年就嫁出去!不给你添麻烦!”
“死丫头才多大就天天想着嫁人?还明年?你这干瘪的模样谁家要?古话说女儿外向,还真没说错!”
瞅着老太太那生气的模样,江春柳脸颊直抽抽。
这不是她先说出来的吗?自个儿只是顺着她的话说而已,咋就这大的火气?
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好再插嘴了,等着老太太不骂她了,她才吸了吸鼻子,转过话头:“奶,你就让锦生一直跟着陈雪梅啊?要是她不给锦生吃的喝的可咋办?”
“锦生是她儿子,她一个当妈的能不喜欢自己儿子?”老太太说得口渴了,起身去墙边的高桌上倒了杯水喝了口润润嗓子。
江春柳撇了撇嘴:“那吃和吃也是有区别的呀,再说了,锦生这都个把星期没上学了。”
第305章 那就靠你了
“就几天没读书能咋地?她可是要800块才把锦生送回来。”老太太放下茶杯,又走到江春柳旁边,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江春柳:“带着人去把锦生抢回来呗,谁敢拦着就打。”
“那可是黄有志!你要真打了他,他家几个兄弟还不把你哥你大伯都打了?”老太太着急了。
说起来,这黄德志兄弟几个可是村里响当当的人物,除了村书记谁敢惹他们兄弟几个?
江春柳不满:“那就让锦生一直在她家,你不想他啊?”
老太太狠狠锤了下桌子:“那是我乖孙子,我哪儿能不想?”
“那我来想办法,把锦生带回来。”江春柳道。
老太太瞅了她一眼,这回可没像以前那样骂她了,而是点了点头:“那就靠你了。”
这事儿说定了,江春柳立刻就道:“奶,我晚上想吃饺子。”
“那就包韭菜馅儿的吧。”
“我想吃韭菜肉馅儿的。”
“老娘去哪儿给你弄肉?”老太太双眼一瞪。
江春柳叹了口气:“虽说我是个丫头,可我也是你亲孙女,你咋就不能疼疼我呢?我就想吃肉馅儿的。”
“死丫头!你要吃我的肉啊?”
江春柳扁了扁嘴,拿眼瞅了瞅老太太,“那要不就把我家鸡宰了呗。”
“你家拢共就一只公鸡,宰了你们拿啥过年?这死丫头一天天就知道吃好的,都不知道啥叫勤俭节约……”
瞅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外走的老太太,江春柳心里舒坦了。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磨刀的声音。
嗯,还好她家明面上还有几只鸡,这会儿就能宰了吃。
休息了一会儿,她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趁着身边没人,偷偷上了山。
站在养鸡附近的外围圈子里,江春柳整个人都愣住了。
之前撒药的地方睡满了各种野味。
野兔、石鸡子、黄鼠、麻雀、鹌鹑、还有袍子和野猪,当然,也有好几只飞出来的鸡躺在旁边。
这……
她就一个星期没来而已,咋都围着这个护栏堆满了?
江春柳围着那个撒了药的大圈圈外头转了一下,发现野猪就有四头,两头大的,两头小的。
那袍子倒是只有一只。
至于其他的小野物,那更是数不清楚了。
她拿手掐了自己一把,冷吸了口气:“真疼!”
说明她不是在做梦啊!
正想着,就看到一只兔子朝着附近一个已经躺着的兔子跑了过去,在它身边来回拱了两下,然后头一沉,栽倒在地上了。
江春柳:“……”
原来这都是拖家带口的吗?
她小心翼翼绕过这些野物,好不容易才走到护栏附近,看到里面的鸡正在里面用脚扒拉着地面,吃着她早就撒满地面米粮,和鸡食。
一眼看过去,里面全是随意放着的鸡蛋,还有满地的鸡粪……
那些鸡瞅了眼是她,继续低头找吃的。
江春柳高兴得就想伸手去捡鸡蛋,刚弯下腰,一股浓烈的恶臭袭来,她差点吐出来。
赶忙退出来,跑到外面,关上栅栏门,快步走到外面,大口大口喘了新鲜空气,才觉得自己缓过来。
第306章 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也太臭了!
浓烈的味道把她所有的喜悦都给压下去了。
她捂着口鼻,将昏过去的鸡捡起来,丢进栅栏里。
来回好几次后,她才赶忙往旁边退。
在山里割了不少的草,才挎着满篮子的草下了山。
一回到山下的房子,就瞅见门口站着几个熟人。
江春柳如常走到他们面前,咧了嘴:“几位领导,你们要进去喝杯茶吗?”
“你这篮子里装的是什么?”二十多岁那男人盯着江春柳,问道。
江春柳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篮子,指了上面的草:“是草吧?”
那询问的语气,让几人听着有点不舒服。
那话好像在说,你们难道认不出来这是草么?
“我当然知道上面是草,你挖这么多草回来干啥?”
那二十多的男人询问江春柳。
江春柳咬了下唇,做出无辜的表情:“我们村耕地的两头牛都是我养着,我每天都得割草给牛吃呀。”
那二十多的男人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意思不就是在说他们耽搁了她喂牛吗?
“这草能给我们看看吗?”那三十多的男人问道。
江春柳点了点头,把一篮子草直接递了过去。
二十多岁那个接过篮子,倒扣过来,篮子里那些草哗啦啦全被倒出来了,他们拨开草找了好一会儿,发现还真的只偶有草。
“要喂牛,干啥不直接牵着牛去吃草呢,还要割回来?”二十多那男人还不罢休,问江春柳。
江春柳叹了口气:“平时我要上学,也没时间,就提前把草割回来晒干了给牛吃,也是为了挣点儿工分,换点口粮。”
这解释简直合情合理。
哪怕是那个一直暴躁的二十多岁的男人也被她说得语塞了,蹲下身子,就要去扒拉这些草。
江春柳赶忙阻拦他:“就放这儿晒干吧,晒干了我就能直接收了喂牛去。”
这话让几人神情都不太自然了。
在江春柳再次邀请他们进屋子喝口茶水时,他们匆忙离开了。
一直目送四人离开,在有人回头看她时,她就离开抬手用力挥舞着,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等几人走了,江春柳才推开屋门,进了屋子,开始收拾乱七八遭的屋子。
她就说嘛,这些人咋这容易就把她放回来了,原来是在暗地里盯着她,瞅瞅她有没有啥小动作啊……
还好她看着是白天没动手,要不这下就凉了。
就是山上那么多野味,咋去收回来呢?就是收回来了,以后往哪儿卖呢?
哎,没东西愁人,有东西也愁人。
将屋子都收拾好了,江春柳摊在床上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直到江锦华冲进屋子,瞅见她,抓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见她没啥事儿,才放心。
兄妹两说了好一会儿话,江锦华了解了个大概,没忍住道:“我没想到我自己上门让他们关起来,他们也不答应,也没陪着你。”
“他们肯定不能再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