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34)

莫赠闻言,心中暗沉了一口气。下到市井传闻都在传茶商之事?莫不是有人故意将此事放大?

“不知君公子为何同莫赠说及此事,按常理应当同安卿哥哥先说。”毕竟他是男人,君止这般做未免太过信任她。

君止人很静雅,莫赠本就觉得此人不错,不看他是慎亲王家的人,君止以后也会有大作为。

君止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半抬食指大拇指紧紧捏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赠低声道:“若是君公子不方便透露,那莫赠也就不多问了。”

“世子殿下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母亲出身贫寒,便不好同郡主过多解释此层关系……”

莫赠半挑眉,让一个书生说出这般难齿的话,还真是难为了他。

他连庶出都不算的身份,莫赠却不因此层关系对他有别眼相待。

她装作惊讶,但又安慰道:“这么说,君公子也算是我的长兄?”

君止摇头叹息,“怎能逾越辈分。”他向前一步道:

“只是兄长有些不慎看人,那些来茶馆儿说是看望兄长,实则不是探兄长底细,就是家中败落,想要抓住兄长这根本大的稻草。”

莫赠渐渐冷下了脸,“京中富家竟如此势力?”

君止叹了口长气,拱手行礼道:

“还望郡主多多帮携兄长,兄长常在我耳边提起,二叔家中女儿聪慧,从小识茶懂礼,踏遍南北东西,看过君止曾在书中读过的大好风光,君止一直都为羡慕,就连兄长也是对你赞叹有加。”

好一个为莫立扬说话的弟弟。

莫立扬虽然处处做事显的精明,但仍不过面子上的迂腐劲儿,此番的的确确不太开明。

只是莫立扬会功夫这事儿,也算是一件大问题,君止能把莫赠堵在此处说这些,他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唬人的话,照他的意思,莫立扬着实对莫赠好。

二人心照不宣的告别,天色深了,莫赠才到齐府。

对于莫赠的行动自由,齐元并不会多管。这也让莫赠能做不少自己想做的事情。

齐棣又像齐元道了歉,便要回东苑住,可是齐元怎么都不让他在与莫赠同住一苑,硬生生派人将他所有东西,搬到了西苑。

莫赠正入东苑时,齐棣正气鼓鼓的坐在书房边儿上看他们搬书。

毕竟这是齐棣的家,莫赠若是如此坦然下去,按理也说不过去。

但是她心中压着一口气,像孩童闹别扭一般直入寝卧。

“鸠占鹊巢。”他横了莫赠一眼,抱着手双腿耷拉在房檐边儿上。

见莫赠不搭理他,他自讨没趣的笨手笨脚趴下房檐,立在莫赠面前故意拍打身上的尘土,惹得莫赠连连捂鼻。

齐棣得意呸了她一声儿,转身负手往门口走去。

莫赠轻轻伸出一条腿,齐棣头都得意的扬天上去了,啪一声儿摔了个狗啃泥,身边搬书的仆人忙向前扶他起来。

房门被缘江落锁,莫赠淡淡坐在屋中,扫了一眼苑外立定的人影,点炉烧水。

缘江边为炉子添炭边道:“近几日安管事经常在苑门口转悠,今早正让奴婢碰见,奴婢便问了几句,安管事说自己只是随便出来溜达溜达,奴婢倒觉得安管事有些问题,倒像是在监视郡主。”

莫赠轻轻笑了起来。

缘江放下炭钳疑问道:“安管事有异,郡主为何不提防起来?万一不安什么好心,吃亏的还是您呀。”

莫赠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道:“见你这脑袋也不算榆木疙瘩,你说对了他确实不安好心。”

“啊……郡主,那我们怎么办……”

“水浊人清。”莫赠道。

缘江揉揉脑袋,自是听不懂莫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道:“放心吧郡主,这几日我替你多注意注意安管事。”

夜色深的狠了,屋外没了什么动静,莫赠便睡了下去。

陈娇的病症渐渐舒缓开来,只是最近几日不太方便见人,莫赠前去寻她也被陈家人婉言拒绝。

莫赠实在担忧,便写了信送去了将军府,但也如水落江河,杳无回音。

苏州那茶商的消息在京中流传的声势越来越大,传到皇宫是迟早的事情,却也不见陀满修做什么表态。

一日晌午,莫赠正看书,门外又立着那熟悉的人影。

缘江推窗见之,咬了下唇转身同莫赠说去了……

第49章 真相

临于一茗楼向北百余步,有一绣眉楼供京中小姐消遣玩乐。

今楼中摆长桌,有经碧潭流水,有挂贝壳风铃。人静坐长桌也能听自然动静,享自然之福。

有七八个青衣婢子忙忙碌碌往白玉瓷瓶中插醉芙蓉、山茶花,茶叶枝做插花点缀。

二楼是小姐歇脚的地方,每个屋子都有挂牌在门上,婢子带莫赠寻了她的房间,便入门歇息,等着晚些时辰同其他一些姑娘们吟诗作赋、唠长说聊。

一推开供歇息的门,门中是一些清雅的茶花挂饰,山水风景图。

莫赠对此处十分满意,她手探上黄花梨木雕叶桌上,赞叹道:

“她有心了。”

“少奶奶。”

随之而来的还有安顺,他犹豫的叫了声儿她。莫赠停顿动作,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方才入绣眉楼时,莫赠特意安排缘江去放马车的后院等着,一主仅能带一仆进来。莫赠让缘江顺便看下其他小姐的随身婢女聊天,能否听出点儿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此次宴会不仅有京中富甲小姐、权贵小姐,绣眉楼一道小鸿桥,还连接着供公子哥儿们消遣的地方——方且楼。

她道:“陀满一家今日邀请的都是些权贵,安管事,我下一步应当如何做?”

安顺附身道:“少奶奶,绣眉楼有一大院子与方且楼的公子们……唯徐芊芊在绣眉,她弟弟陀满森在方且,等到停云宴尽兴时,他们定会让二楼之人交汇,您只要同唯徐芊芊打好交道,莫要让少爷看到就行。”

这么大的宴会,齐棣肯定会来。

不让他看到还好说,只是莫赠不知有没有机会同唯徐芊芊叙旧。

她问道:“今日前来的人如此之多,我在京中并无多少友人,但是仇视我的人不多,也不是没有,若是在这时候闹出点什么事情,我独自一人行动,会不会有些冒失?”

安顺明白莫赠的意思,他道:“少奶奶,这个您就放心,院子中有我安插的眼线,会一直暗中保护着您。”

莫赠半挑眉道:“好,那就希望安管事履行自己的承诺,事成以后父亲的事情,还望您多多告知莫赠。”

安顺称是,便随后出门站在屋外候着。

莫赠负手起身,望着墙上一幅大漠长河的画,微微出怔。

当时莫宴桑带莫赠入甘乌时,初秋气爽只是风大无边,他们坐在马车中开了一点儿小窗,莫宴桑搂着年仅十岁的莫赠识墨空中的星宿。

她头一次见那种澄澈墨河中的耿耿星河,一眼六年,从不曾忘却。

她太想知道莫宴桑被扣上谋反罪名的实情。

齐元与莫宴桑交好。在当时那种无可挽回的情况下,齐元只得明哲保身。

安顺一直跟在齐元周身,他一定知道莫宴桑被害的真实情况,就算是一星半点,莫赠也甘愿付出,她一直信自己父亲献身背后有更大惊人的秘密。

听安顺的话去斗茶也好,现如今巴结唯徐芊芊也好,等真相水落石出,她信一句话:天道好轮回。

第50章 说明

绣眉楼放马车的院子旁有一小树林,今儿天冷,林小不挡风,绣眉楼设有偏殿安置随主人来的丫鬟、婆子。

但今日来者甚多,偏殿被占用于放来者贺礼。不少丫鬟、婆子只能挤在背风的马厩中。

经常被人打扫的马厩还算干净,缘江裹着莫赠为她拿的新罩衣,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抬头看着自家两匹骏马,时不时为它们喂上几口干草。

“真是倒了霉了,小姐为何让珠儿那丫鬟跟着去了大楼,我们两个却要在此处受冻?”

缘江面前不知道何时挤开两个粉衣比甲女子,穿的单薄抱着肩膀互相发抖。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丫鬟道。

缘江本就没多大的位置,那人往后挤时踩到了缘江的脚,却继续同身边的人讲话,

“珠儿真是不厚道!”

缘江抬头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弄出响声拍打着自己的布鞋。她们却未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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