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一代就更不好说了,大妈压低声音,“四大名著里的那个什么梦的看过没?那里面有个犹大咋说的来着……”
“您说的是不是焦大?”
大妈一拍脑门,对,就是这家伙。
“对,就是他,他那句经典台词记得不?”
芊默当然记得了,脸色骤变。
“这家人就是那么回事,不过那男主人当时还傻,被蒙在鼓里,那老头才不是东西呢。”
这信息跟那神棍告诉她的差不多,但芊默却听出不对的地方来了。
“这家的女主人,你见过吗?”
大妈信誓旦旦点头,“见过啊,就那张脸,我记得可清楚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芊默呵呵,记得……很清楚吗?
等大妈走后,芊默摸着自己的脸,她倒要感谢穆菲菲给她的这张外挂脸了。
相似度这么高,就没人怀疑过她吗?
她来这边已经有两天了,平时出门带墨镜,别人看不清她脸,时间又隔了二十多年,认不出她不奇怪。
可大妈见过她摘墨镜的样子,又信誓旦旦说记得可清楚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到底是谁在撒谎。
那个算命的骗子,还是大妈。
又或者,俩人都在说谎。
看来这次选这个地方是对了。
芊默晕过去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跟对方博弈的时候,那骗子对她说,她最憎恨的那个人,其实有一段悲惨的过去。
没有人会突然变坏,一切都是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在她爷爷身上。
芊默自然是不信的,她爷爷有点重男轻女对她也不是特别好,但那毕竟是长辈,如此泼脏水她受不了。
可那神棍竟然说出了一些“证据”,戳到了芊默的短处,这才有了失明又连环虐心的事。
现在,距离她离开小黑已经过两天了,在这个远离她的小县城,芊默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她的小黑,不知现在是否安好,真想他。
天暗了,芊默摸索着去关门。
小院的院子用木栓反锁,屋门是那种老式的铁划,也弄好。
其实她都懒得锁,一来是眼睛看不到不方便,二来么……
这玩意防君子不妨小人,不要说这种二十年前的设备,就是换现在的锁,给小黑用一根铁丝也轻松开。
只分开了四十多小时,可他却在她心里频繁出现。
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
起风了。
风吹得门制窗框沙沙作响,看不见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芊默只听一声轻微的声响。
此时万籁俱寂,大部分人都在睡梦之中。
芊默听得仔细,是后面木窗开的声音,接着是一声闷响,有很沉重的东西落下来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
这个不速之客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朝着卧室过来,黑暗让他看不清,做贼心虚更让他有点慌,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觉得脑袋被什么扣住了。
……?!
那个很漂亮的瞎女人哩?
来人莫名其妙,从被扣头到被人敲晕不过是一分钟内的事。
芊默轻松解决,拍拍手。
眼睛看不到又如何,她依然是这条街最靓的崽儿。
用手摸了下来人的头发,油腻。
鼻翼稍动闻到一种不太好的味道,像是调料混合汗的味道,她今天在集市上撞到一个人,就是这个味。
把女孩子当成资源,这是少数进化不太好的人的想法,像芊默这般漂亮又看不见的女孩,很容易招事,这种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芊默想要报案,但又想到……没手机啊。
而且她怎么跟邻居解释,她一个看不见的弱女子能够一下撂倒一个……戏还没演完,怎好就落下帷幕呢。
脑壳疼。
几分钟后,一个瘦弱的身影拖着一个麻袋从后门溜出去,走了几步实在是拖不动。
芊默停下,就听边上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要帮忙吗?”
这种时候听到声音真的很吓人,但却因为这声音太过熟悉怕不起来。
芊默笑了,“无偿?”
“怎么可能。”
“那……记账?”
成交。
月下,高大的身影轻松扛着麻袋离开,芊默带着笑回到她的小屋,终于踏实了。
一觉醒来,发现门锁窗户锁全都换了,水缸里也装满了水,灶台上还有好吃的。
而这一切,都是在邻居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邻居大妈的声音穿墙传入芊默的耳朵里。
“我的天啊!这哪来的鸟粪啊,我这萝卜干都白晒了!咦?自行车带怎么也瘪了?”
“咳!”芊默没憋住,笑了出来。
大妈要去修自行车,比平时稍微晚一点到芊默这,看到芊默桌子上的卤味疑惑。
“你出去了?这哪儿家买的,怎么这么香?”
芊默压下心底的呵呵。
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人家的眼睛是吗?
“我昨天去集市上买的,看不到,也不知道是哪家。”
爱心牌卤味,有钱也买不到!
“啊,原来这样……对了,咱们县发生了个大事儿啊。”大妈跟芊默八卦。
卖调料的老张被人捆在麻袋里挂他家树上了,衣服……不见了。
跳广场舞的最先发现了他,惊呼,引一群大妈围观,一时间,大妈们奔走相告,比过年还欢快地奔向现场,看到就赚到似得。
邻居大妈十分遗憾,“老张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咋回事儿,他媳妇脸色漆黑地给他送衣服,回去后就挠他满脸花,我要不是自行车坏了,我也能看到……”
自行车坏成那样也不容易,车带戳了二十几个口子,难道她昨天从玻璃碴上经过了?
大妈比较迷茫。
芊默乐呵呵,她就好奇一件事儿,老张的衣服,是好心人帮忙弄的吗?
所以……这个账,怕是记一笔不够吧?
第737章 真凶lei了
邻居大妈讲完县城八卦,见芊默笑着倾听便又“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她儿子身上。
“我这儿子真不错,腿虽然有点残疾但不耽误走路,还有手艺,年纪是稍微大了点,可大点疼老婆啊。”
大妈说完看芊默反应,就见这漂亮得像瓷娃娃的姑娘笑呵呵的,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这姑娘笑得有些……诡异?
能不诡异么,芊默正在脑补“记账”的好心人趁着夜色戳自行车带,以及往人家萝卜干上弄鸟粪——这个大工程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我也算了,你们俩的属相特别配。”大妈把话说得更直白了。
芊默听到这,嘴角微扬。
“你还信这个啊?找人算过吗,你儿子什么时候红鸾星动?”
大妈不知这里面有陷阱,朴实地跳入芊默挖的坑里。
“就今年啊,我可是找高人看了,只要我按着大师的点拨去做,我儿子就有一份好姻缘——总之,这都是命啊。”
大妈怕再说就露馅了,赶紧岔开话题,变着法地问芊默家里什么条件。
芊默把自己想要套出来的话都问完了,对大妈的提问一再打岔,俩人尬聊了一会,大妈看到时间做中饭才离开。
芊默长舒一口气,可算是能吃点饭了。
吃了饭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搭乘三轮车去县城唯一的公园,找了颗树坐下。
她坐在树下感受午后暖暖的阳光,不远处一个出来写生的学生偷偷地画下了这一幕。
从天洒下的阳光为枚红色劣质运动装镀上一层金边,漂亮的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姑娘静静坐在那,不知是什么让她愁眉不展。
“你是……陈芊默?”
一个声音从芊默的左边传来,芊默凭着声音转过头,“你是?”
在她面前站了个年轻人,仔裤上全是破洞,皮衣里是写满乱糟糟洋文的T恤,鼻子上架着墨镜,充满空气质感的短发蓬松,带着一抹邪气地笑,这幅嬉皮士的扮相换旁人是很难hold住的。
但如此夸张的打扮却因此人高颜值而显得好不突兀,中性的脸庞,雌雄难辨,跟芊默站在一起,公园都显得充满了质感。
写生的学生忙抓着画笔快速构图,感觉这俩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我是小汪,曾经跟你未婚夫赛车过的,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这人也不认生,走在芊默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芊默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却觉得空气变得有些冷冽,下意识地将拉链向上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