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对我如此……好？”好到芊默都有点不敢置信。
要说倩总为了国家培养人才，打死芊默也不信。
“我是为了她。”倩总看向躺在床上的多多，眼里满是慈母的光芒。
多多不是她生的，却跟她异常投缘，这孩子她是当成自己孩子在照顾。
“我不能一辈子都陪在她的身边，她又那么喜欢这一行，做梦都想着要变成跟你们一样的人。”
倩总想到徒弟做梦时的呓语，用手轻轻拂过多多的脸颊。
“她也很想当警察，也希望能够跟你们一样，只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的情况太特殊，天赋是她的优势也是劣势，她以为无论她多努力都得不到。”
所以多多才会那么懒，装出一副不想学习只想天天吃好吃的样子，越是刻意表现，越是暴露她的在乎。
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孩，倩总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倩总，您……”芊默被感动了。
怪不得倩总会让多多接触她之前没接触过的训练，用尽各种方法也要让徒弟好好学习，甚至为了给徒弟一个圆梦的机会，不惜把不外传的本领传给芊默。
“多多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才能遇到您这样的师傅。”芊默被这对师徒的情谊感动。
谁说世上只有男女之情，父母，兄妹，友人，师徒，都可以有非常真挚的情感。
“我能遇到她也是我的缘分，养育孩子本就是个操心费力却又很满足的事。”倩总看着自家昏睡的小熊，忍不住掐了下她的脸蛋。
“我出去了，她醒来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情绪反弹，她会为伤你感到自责，甚至想要放弃，怎么开导她便是你的事了。”
家长不能一辈子都陪在孩子身边，给她一个共同成长的小伙伴，从起步阶段相互陪伴，终究有天，这俩孩子会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吧。
倩总关上门，看到等在外面的陈萌。
“搞定了？”陈萌问。
倩总点头，“你呢？”
“比较复杂，本来费点时间也能搞定，但我想把这个人留给俩孩子。”
倩总感慨，“陈局啊，你绝不觉得，我们好像老了？未来终究是这些孩子们的天下了。”
下一代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快，等这些小鸟展翅高飞，她们这些领路人也可以轻松一点了。
“天下不天下的那是她们的事儿，但是咱们是不会老的。人是她们找到的，交给她们去审好了，咱俩要不要去做个美容？”
趁着二爷不在家，这或许是非常好的主意。
俩女人对视一笑，谁还没几个朋友呢。
正如倩总所料，多多醒来后看到芊默先是一愣，然后就别扭起来。
她的主人格被分裂出来的人格压制时，依然能感受到当时发生的一切。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是怎么差点杀了芊默的，这种愧疚几乎让多多崩溃，她低头好半天，突然用一种听起来似乎很愉快的声音说道。
“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我师父又该骂我，罚我不许吃小龙虾了……算了，这玩意太难学，我这学渣，不我是学沫，我这学沫不学了，我回去乖乖跟师傅赚钱吧，以后每天都能吃小龙虾，再也不用学这些复杂的——”
柔和的力量从脸颊传来，芊默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脸上，不顾罗多多的反对，强行扳正她的脸，果然看到了满脸眼泪。
“你为了吃小龙虾，就不要我这个同寝姐妹，不要当我的袍泽弟兄了？不跟我一起闯天下，横扫一切渣了？说好的，黄金搭档呢？你这个金走了，我只剩下黄了。”
那并不是什么多好的颜色，容易被扫。
多多甩开她的手，“你没看到我差点杀了你吗？我就是个变异的疯子，无论我师父给我起多好听的病名，这就是病！什么拯救人格，我连我自己都拯救不了！”
她竟然，差点杀了老二，那个跟她一起吃小龙虾大闸蟹帝王蟹无数海鲜的姐妹，差点让她掐成红脸螃蟹！
第515章 橄榄枝（月票+3）
芊默看多多如此自责，正待劝她几句，却接到师傅的电话。
“下午倩总的哥哥会带着团队过来，负责给老马做精神鉴定，你跟着看看就好，倩总的哥哥姓廖，你管他叫廖叔就行，他是法医精神科鉴定科长。”
“师傅，老马会不会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芊默问。
毕竟捆女孩子回来，还打算杀人后奸尸，这种疯狂的做法实在不像正常人。
“具体要等到廖富贵的报告出来才能下结论，在那之前，你也可以跟老马聊一会，然后把你自己的判断告诉富贵。”
陈萌说完就挂了。
“你跟我一起进去。”芊默对多多说。
还在自暴自弃的多多摇头。“我不去！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你把我掐成这样，就没想过要补偿我一下吗？我说话你必须听，走！”芊默拖着满脸抗拒的多多进了审讯室。
老马他看起来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嘴里喊着是冤枉的，对他绑架少女和藏凶器企图杀人的行为拒不承认。
如果把老马的照片挂到相亲网站上，配上一句老实人的简介，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是真的。
似乎在传统观念里，老实人似乎就应该长成这样。
个头不高，头发整齐，没有胡子，脸有些方正，眼睛不是三角眼。
不好看，却符合人们对“老实人”的理解，看长相是绝对猜不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个头矮小的男人，竟有如此歹毒的心。
芊默跟老马聊了起来，听起来就像是简单的聊天，老马对芊默没有什么防备，起码看起来是没有的。
“喜欢老家还是这边？”
“都还行，老家有一片果园，水果随便吃。”
芊默看过资料，他父母在老家是种玉米的，并没有果园。
“为什么对无辜的女孩子下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怎么到马场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多多原本还保持着愧疚，可渐渐的，她被芊默和老马之间的对话吸引了去。
多多首先佩服的是芊默的冷静，无论对方说的话多假，芊默都不跟他争辩，既不愤怒也不嘲讽，就仿佛她听不出来似得继续问。
“水果喜欢吃哪一种呢？”
“不太喜欢吃水果，更喜欢西红柿，我父亲有一个西红柿大棚。”
刚还说是果园，这会变成扣大棚的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没有一句是真话。
芊默也是有耐心，足足用了四十分钟，就这样她问他答，多多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怎么看眼前的这男人都像是精神有问题的。
如果真是个精神病，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芊默一边跟老马磨时间，一边观察多多的反应，看多多从一开始的不耐道后期注意力集中，再到认真思索。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嘴上说不喜欢，身体很诚实。
多多正在琢磨老马到底有没有精神病，被芊默这一眼看得心慌。
芊默戏谑的眼神似乎再说，承认吧，你就是想当警察。
很快，倩总的哥领着他的人过来了。
是一个带着眼睛很温和的男人，看着三十多岁，书卷气很足，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但从他的职位上不难看出，此人必然有过硬的专业素质，业务水平一定是很高。
多多对此人并不陌生，见面就喊叔叔过年好，廖叔温和地从兜里掏出俩个红包。
“你是芊默吧，我妹妹提起过你，来，过年压岁钱。”
这个……芊默尴尬。
“叔叔不用的。”
“收着吧，我叔有钱，你看他最近肥了多少——叔你胖了有二十斤吗？”多多替芊默收了。
廖富贵被多多的揶揄逗乐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哪里有那么夸张，也就是十八斤，主要是你婶儿做饭太好吃了。”
叔胖婶儿锅，这个结论没毛病。
一行人简单说了几句，廖富贵带着他的团队进行专业的精神鉴定，有很多仪器芊默只听过没见过，她和多多站在边上看着。
鉴定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一行人都没吃饭，也没人觉得饿。
“叔，他到底是不是精神病？”多多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廖富贵看向多多和芊默，“你们俩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