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打算亲自过来拦下宋三姑娘马车,想她一个小丫头,面皮子肯定薄,到时候训她两句,指不定就把白狮还给他了,而且还是被驯服的白狮,他以后是不是就能有自个的宠物?若如此,他肯定也把白狮宝贝着,不会让它去斗兽场了。
冯禹正美美的想着,就见马车帘子被挑开,一个身材娇小,穿着身月牙色素面锦锻袍子的少年走了下来。
可定睛一看,那少年郎根本就是个少女,只是做男儿身打扮,玉冠束发,肌肤细腻如瓷,眉目如画,唇如朱樱,哪怕做男儿郎打扮都能看出倾城模样。
冯禹未曾见过姝姝,京城有人传言姝姝容貌出众,当得起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时他还不屑一顾。
他虽为国公府世子,但从不贪图女色,至于之前宋家二老爷朝堂上参他路上调戏良家妇女实在冤枉,他就是集市上见一卖鹦鹉的,那鹦鹉生的羽毛艳丽,小巧玲珑,心生喜意,就对着鹦鹉吹了声口哨,念了两句艳词儿,无非是夸那鹦鹉颜色鲜艳,他是真觉得那鹦鹉长的比女人还可爱。
哪里晓得就那般巧,鹦鹉旁边站在个美貌妇人,还是京城里头哪个官儿的得宠小妾。
小妾以为冯禹马路上调戏她,恼羞成怒,喊了家奴要打冯禹。
冯禹性子也蛮横,何况哪里好意思跟人说他是夸鹦鹉的。
就这样打了起来,回去后他还被顺国公给揍了顿。
之后人人都说他调戏良家妇女,实则他连家中妾侍的房都过去的少。
家里的妾都是他娘塞给他的,他心思根本不在女色上,更多时候都是琢磨着怎么出去玩,喝酒遛鸟,斗鸡斗兽。
但眼下他第一次被美色迷住,原先美色也能如此动人心。
冯禹口干舌燥,就忘记他来的目的。
姝姝皱眉,“冯世子,那白狮乃是我从杂物堆里捡到的,捡到时它喉间一个血洞,满身血污,根本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不管搁在谁手中都是死路一条,我见它可怜带回去府中救活,你怎好意思觍着脸来说是你丢的宠物?”
“我,我……”冯禹我了几声,面红耳赤,额头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他觉得丢脸极了,平日被祖父祖母跟纪氏宠爱着,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实际他还是知道好赖。
就像现在的事儿,说出去就是他的不对,他偏生还耍赖想讨回白狮。
姝姝被人拦着马车,周围人来人往,都屏足观望。
她气恼道:“冯世子还想如何?莫不是我不归还白狮你今儿就不许我离开?”
姝姝话音刚落,身后的府卫上前,抽出佩刀。
冯禹吓了一跳,他急忙辩解道:“没,没有的事儿,都,都是我的错,三姑娘莫要见怪,是我糊涂了,我这就走。”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辩解,只是对上姝姝清澈的眸光,他就后悔来这一趟。
他说走就走,转身就领着奴仆匆忙离开,背影有些狼狈。
姝姝抿着唇,见他转身就走,也不好多说什么,上了马车继续让车夫过去德善堂。
第65章
过去德善堂的路上, 姝姝并未多想,珍珠倒是愤愤不平的。
到了德善堂后, 马车停靠在巷子里面, 姝姝进到德善堂,里头已经好些病人, 见着她都会温和打招呼, “三姑娘好。”
姝姝笑盈盈颔首,都是德善堂的病人, 许多病症不是开了药回去喝药就可,每日还需过来复诊, 直此病愈。
这里头就有不少姝姝的病人。
一些普通的病症她都能诊治, 疑难杂症接触的比较少, 也就接触过几例,都是师父诊病她在旁协助。
师父也会让她上手探下病症的脉象,两人共同商讨诊治方案和药方。
加之姝姝学东西快, 师父教她一遍,她都能记在心中。
姝姝来到德善堂, 把这些日子配的治疗哮喘的药丸都给了伏神医,“师父,您瞧瞧, 这是我按照之前我们商讨的药方做出来的药,只是还不知药效如何。”
伏神医倒出一颗药丸闻了闻,药香味浓郁,里面有半夏, 丹参,五灵脂,苏子,炙麻黄,炙杏仁等药材。
伏神医道:“待会儿我让小六子将这药给那几位有喘证的病人送过去,先看看疗效。”
其实对于徒弟配出来的药,伏神医还是非常自信的。
说也奇怪,凡是由徒弟配出来的药,药性温和药效却更好。
姝姝点头,坐去另外一侧帮着看诊。
她前些日子又配了些止血散跟参丸,倒没放在师父这边,而是打算再多一些就让人带去边关给大兄。
她觉得边关的将士们更需要这些止血散和参丸。
虽然不能所有受伤的将士们都得到救治,但能帮多少就是多少。
到了申时,姝姝去看过周老爷子才回了国公府。
…………
且说冯禹万分狼狈的回了顺国公府。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说,异常沉默,嘴唇紧紧抿着。
小厮瓶子担惊受怕,“世子,您这是……”
“闭嘴!”冯禹回头吼道。
真是太丢脸了,他跟个纨绔一样当场拦人家姑娘马车,结果反被姑娘迷了眼,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房里,冯禹呆坐在椅上也不知想甚。
等到晚膳时候,冯禹过去祖父祖母院子里一块用晚膳。
冯家人口少,两任顺国公都没有纳妾过,一脉单传,所以府中用膳都是五口人一起,否则太清净了些。
顺国公见到儿子过来,冷哼一声,拍桌道:“ 让长辈等你一个,你是不是想挨揍!”
冯禹不吭声,纪氏护着儿子道:“你说他作何,就是晚来了会儿,值得你板着脸发脾气吗。”
纪老爷子和纪老夫人也跟着儿媳护孙子,把儿子训了顿。
顺国公气道:“你们就护着他吧,总有一天他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冯禹都听习惯这些话,他麻木的坐下,开始用膳。
吃的差不多时,冯禹想起下午去拦宋三姑娘的事儿,犹豫问纪氏,“母亲,宋家三姑娘可有定亲?”
“你问那丫头做什么?”纪氏抬头,“难不成你去定国公府了?”
顺国公皱眉,问儿子,“你去定国公府干什么?你还嫌之前的事儿不够大?”
冯禹也烦了,反驳道:“之前什么事儿?我怎么知道宋二老爷为何朝堂上参我一本,我又没惹他,莫名其妙!”
说起这些日子被圣上下令禁足的事儿,冯禹也是大惑不解,搞不明白宋三姑娘他爹为何朝堂上参他一本。
说他闹事纵马撞人,纵容家仆闹事打人,路上调戏良家妇女,还放印子钱。
调戏良家妇女他是不认的,他有那么没眼光吗!去调戏一个半老徐娘。
至于其他儿,的确是有的,但是路上跟人撞上,两拨人打起来,他肯定要家奴一起上啊。
放印子钱,那是他斗兽赌钱的钱不够,就听信他人谗言,放印子钱来钱快,就没忍住。
这些他都承认,可他那会儿可没招惹定国公府的人,为何被参?
听儿子说起这事儿,纪氏轻轻咳了声,有些心虚。
实际当初她就是听闻宋三姑娘是乡下农妇养大的,想故意恶心下崔氏,就遣身边婆子上门提亲,说让崔氏闺女给她儿子做妾。
她随口一提,纯属恶心崔氏,她自个心里清楚崔氏不会答应,更加没把这事儿跟顺国公府的人提。
也没告诉儿子。
哪里就想到崔氏就让她家老爷参了儿子一本。
可把纪氏气的不行,这事儿更加不敢跟屋里人说,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顺国公厉声道:“人家宋大人参你的哪条不对?你若没做下这些事情留下把柄,人家闲的没事去圣上面前告你状?还有,你娘说你去定国公府,你跑去定国公府干什么?又问人家三姑娘作何?”
“能干什么!”冯禹梗着脖子道:“就是听人家宋三姑娘长的漂亮,她若没定亲我想娶她做媳妇。”
顺国公冷笑一声,“就凭你也肖想人家三姑娘?人家宋三姑娘上午学功课,下午跟着伏神医学医,悬壶济世,你也配得上人家?还敢大逆不道说出这种话……”
纪氏也怒了,“冯茂,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我禹儿怎么配不上那丫头,那丫头从小待在农妇身边长大的,她也就配给我禹儿做个妾!”她这也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