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手勒得太紧,顾凌霄无法只能低下.身子。见她伏了下来,软绵绵地偎着自己,这小东西的手居然就松开了不少。他弯着像极了仙贵妃的眉眼,甜甜地冲着顾凌霄笑,又“咘咘”、“哒”了几声。
因为骨骼、大脑、肌肉还有神经都在争分夺秒地发育,婴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襁褓通常是饿了醒,拉了醒,醒了就哭,等吃饱了拉干净了又继续睡。
抱着顾凌霄的小东西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顾凌霄小心翼翼地想从他怀中钻出来,不料这小东西猛地一睁眼睛!
顾凌霄差点儿以为下一秒小东西就要扯开嗓门儿嚎啕大哭,她缩紧了背部,已经呈现出应激的战斗态势。没办法,谁让婴孩的声音就是人类听着都觉着闹心不已呢?何况猫儿的听力比人类好上太多。
然而小东西只是看了顾凌霄一眼,将她用力搂紧。顺着小东西的力道软下来,顾凌霄不得不重又伏在小东西身上。这下小东西算是满意了,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敢情这小东西是把自己当成了毛茸茸暖乎乎的小被子?几次想走又几次被小东西给勒紧的顾凌霄在被迫休养了小半天后总算明白了这一点,她好气又好笑地望着睡不醒的襁褓,心道奇怪。
婴孩的胃很小,可是发育是需要食物和营养的。因此婴孩每隔两、三个小时就需要进食一次。贪吃和消化快的孩子很有可能不到一小时就要进食,而这个进食与睡眠的循环是昼夜不间断的。
婴孩最初只能吃流质,长大一点之后也只能吃流质和半流质。这就造成了婴孩的粪尿极其多,而且都是井喷式的。
说得不加遮掩一些,襁褓便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停机的屎尿制造机,并且这个屎尿制造机随时会用震耳欲聋的哭声要你喂它吃奶,也就是用来制造屎尿屁的原料。
顾凌霄穿成田桂花田老太的时候孙女小馥郁并没有眼前这个小东西这么小,且田老太的女儿桃红柳绿以及儿子秋宝山都会分担照顾小馥郁的责任,可小馥郁还是给了顾凌霄不少罪受。
体验过养孙女,知道婴孩有多难养的顾凌霄现在完全吃不准抱着自己就睡,既不哭饿也不排泄的小东西是个什么状况。
她怀疑这孩子撞到头撞傻了吧,这孩子会发出其他刚生出的婴儿发不出的音节,说明他不傻,还可能非常聪明。她怀疑这孩子有创伤应激反应、不愿意身边唯一的温暖离开吧,这孩子睡觉时呼吸平稳、心率整齐,睡相还很好,一点儿也不像是遭受了创伤的样子。
那这小东西为什么既不要食物也不排泄呢?顾凌霄此时此刻就是疑惑猫猫头本猫没错了。
小东西一觉睡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四小时。被他用小胖手禁锢的顾凌霄也不知不觉就陪着他睡了这么久。
这次醒来的顾凌霄再试着离开小东西,小东西也不用小胖手八爪章鱼一样巴着她不放了。
难道小东西不愿意放开她是为了强迫她休息一会儿?顾凌霄为自己的这种想法震惊了。
这可是一个襁褓啊,一个生下来还不到两天的襁褓!
不过顾凌霄的动摇只持续了一瞬。她到底是活了十二世的人,再大的风浪对她而言也不过就是拂面微风。
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以前没见过小东西这样的襁褓,现在见过了。见过了也就不会少见多怪了。
“喵嗷——”
顾凌霄试着与襁褓对话,出口的却不是人声而是猫叫。她拿爪子按了按自己毛茸茸的脖子,明白猫儿为什么不会说人话了。
不是猫儿愚钝,与人类共生几千年都无法学会人话。而是猫儿即便想说人话,它们的声带构造也发不出人类的声音来。任何语言到了猫儿的嘴里都是喵和喵呜呜、喵嘤、喵嗷……
顾凌霄心中叹息,身后的尾巴轻轻在小东西的面前扫过。
“猫嗷——”
像是猫叫,又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拙劣地喊出“妈啊”这个音节的一声再一次吓了顾凌霄一跳。她的瞳孔缩成了一竖,其中倒映着因为她炸毛的反应而咯咯发笑的小东西。
原来这小东西是在模仿她的叫声。
【你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去找点吃的。】
顾凌霄的话在人听来只是“喵喵嗷嗷”、“咪.咪呜呜”,她也不知道小东西能不能听得懂。
“猫嗷——”
小东西不会说话,只是又学了一遍顾凌霄刚才的叫声。顾凌霄自顾自地想就当小东西这算是同意了,大不了再被小东西勒一次脖子。
顾凌霄走了几步,既没被小东西勒住脖子,也没再听见小东西出声。她回过头去,只见小东西睁圆了黝黑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不闹不动,就看着她走。
这次顾凌霄确认了。
这孩子不但天赋异禀,兴许还有着和他姐姐安贞公主一样有着能听懂动物语言的异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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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头,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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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太后乃猫咪是也
老曹头一瞅外头的天色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连忙喊醒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小跑堂, 又跟私驿的掌柜的说了一声,带着睡眼惺忪的小跑堂冲了出去。
风很黏稠, 其中还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凉意。嗅着风中山雨欲来的气味儿,老曹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快帮我把这些皮货搬进去!这皮货要是沾了水,那可就全毁了!”
老曹头说罢撸起袖子自己先动了手。小跑堂连忙跟着他一起使劲儿,把那满载皮货的手推车给推进了私驿里。
老曹头是个走南闯北的皮货商, 因为家里不是那么殷实, 不愿意把钱花在请人上,所以平日里他都是带着大儿子与小儿子一同跑商。
六十大寿过后老曹头因为腿脚不利索就不再出门跑商去了,家里的皮货事业几乎都交到了两个儿子的手中,哪知就因为如此,老曹家被埋下了祸根。
老曹头的两个儿子说好听了是王不见王、一山不容二虎,说难听了就是针尖对麦芒,谁都看谁不顺眼。兄弟两个一起继承了老曹头的事业, 却是直接把这事业拆成两摊相互打起了擂台。
乡下人的规矩是老人活着不分家, 老曹头家的不肖子孙却是闹着把家给分了,还说要是这家不分,必定得闹出血光之灾来。老曹头被儿子孙子们气得头疼, 只得请族老与村长来匆匆把家给分了。
老曹头的两个儿子为了自己不吃亏, 私底下早就动了手脚。两人转移了老曹家账上近八成的银钱。这家分下来,大儿子小儿子不光拿走了家里的地契房契,还分掉了明账上的银子。看起来他们拿到各自手中的银钱不多,实际老曹家直接被这两兄弟掏了个底儿掉。
幸好老曹头家三个姑娘都是嫁了人的,不缺家中这一口饭吃。只是分家没有女儿的份, 三个姑娘早年出嫁的时候家里也没给她们多少嫁妆,她们负气回娘家时还总被劝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泼出去的水了,以后别再回来。因为老曹家已经不再是你的家了”。所以老曹头和媳妇儿柳氏的日子再难过,三个已经外嫁了的姑娘也都当成是别家的事情不管了的。
靠分家留下的前老曹头和柳氏也不是不能过下去。可柳氏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手脚早就被惯大了。她在村中端了那么多年“有钱太太”的架子,如今要她荆钗布裙她哪里肯?自打分家结束,柳氏就日日窝在房中哭泣,不光不再给老曹头做饭,老曹头说上她几句她还要骂:“你这是逼我去死!”然后闹着要上吊。
老曹头分家的事情被村人谣传是因为他“为老不尊”。说他手脚不干净,对儿媳妇儿们动手动脚被儿子们撞见了,这才气得两个儿子再不肯侍奉父母。
老曹头心知这谣言八成是怕背上不孝之名的自个儿俩儿子传出来的,他一辩驳俩儿子就名声扫地、甚至于会因为不孝被拖去报官。无法,老曹头只能打断牙齿和着血把真.相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他将分家留下的钱拿来进了一批皮货,自个儿迈着老腿老脚穿山越岭地出去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