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反骨(快穿)+番外(12)

顾凌霄改了张倚翠的运道,连带着影响了张沉翳的运道。张沉翳因此没有病重乃至病逝,也因此张沉翳给州刺史修书一封。

州刺史得到了张沉翳的书信知会了县太爷,这便有了赌坊被查抄,赌坊掌柜的一贫如洗还妻离子散的一出。

顾凌霄在赌坊打手们身上看到同样的灾厄之相时便推断出赌坊有可能一朝倾覆。她当时还不明白如此倾覆从何而来,等她看见了张倚翠,看到了张倚翠的运道,她便窥得了这一串因果。

这锦衣侯会出现在福临镇,想必是因为州刺史将张沉翳的行踪透露了出去。说什么寻酒而来,恐怕是他知道张沉翳暗中相助秋家二房,下人又打听到秋家二房做的是酒水生意,这才挂了个寻访名酒仙酿的.名头便宜行事。

至于这小侯爷找到张家人是想做什么,那便与她无关了。田桂花的愿望左右不过是子女平安,自己的手艺得以传承。她本人也对这些京城来的“贵人”不感兴趣。

顾凌霄给秋宝山布置了新的作业,要他在十日内记住之前抄写的所有五谷杂粮的外形与味道。之后再叫上柳绿桃红,又母女三人一道去了改成酿酒坊的库房。

秋宝山也想学老娘的酿酒绝技,却也明白一年之约还没满,他娘是不会教他酿酒之法的。死乞白赖已经不好用了,他再耍赖反倒会遭娘厌弃。不如老老实实地完成娘的交待,指不定看在自己表现好的份上,娘会把一年的考验期缩短成十个月。

思及此,秋宝山对着小碗里的粮食更加上心。他对着这些小碗摇头晃脑,一会儿摸摸这种粮食,一会儿捻起一粒粮食送入口中咀嚼,倒是认真得很。

柳绿和桃红原本还怕小弟知道她们姐妹学了娘亲的酿酒绝技后大发雷霆,没想到小弟乖得就和小狗儿似的。听闻姐姐们学了酿酒绝技后非但没有闹起来,还巴巴儿请姐姐们私底下教教他。

无奈娘亲早就料到有这一茬儿,放出话来说她们两个水平不够手艺不行,不想害了弟弟就不要教弟弟。柳绿桃红大臊,这才再次端正心态。秋宝山经此也不敢再想偷奸耍滑招数了。

离开秋家宅子的萧晋凡自是在找张沉翳。

张沉翳不是个喜欢争斗的人,尽管他是位同三公的尚书令,在朝中仍不算起眼。太子是储君,尚书令管理的是内廷的事务,本来太子与张沉翳有来往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偏偏龙椅上的那位也不知道是病糊涂了还是因为离死越近就越怕被人夺权,不但猜忌太子,还随便拿了件事情就对张沉翳发难。

张沉翳离京的时候龙椅上那位还觉得自己英明神武,然而不到两年的功夫,原本井井有条的内廷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龙椅上那位假装没发现自己的错误,下面也没人敢逼天子认错。

萧晋凡这个“纨绔”不属东宫一派,也不是备受天子宠爱的直臣。他只是不愿意看着大齐乱起来,这才命人寻找张沉翳的踪迹,准备亲自劝说张沉翳,让张倚翠先向天子低个头服个软,再回去执掌内廷。

张沉翳给州刺史的书信里只写了寥寥数语。内容概括来说就是福临镇上的赌坊太无法无天,希望当地的父母官不要轻忽。萧晋凡的人收到了消息,连忙赶到福临镇探访。萧晋凡没等手下继续传回消息自己就先来了福临镇,他本想着乡下人愚昧,见了贵人肯定是问什么答什么。自己在福临镇周围找找总该会有收获,不料一晃三天他什么线索都没寻到。

“张”是大姓,姓张的人数不胜数。乡下人不识字,张章不分。萧晋凡亲赴几处姓zhang的人家自然无一例外地皆是扑空。

算算时间,被萧晋凡甩下的眼线也该追到福临镇并且对他的下落起疑心了。萧晋凡不得不回了秋家。

刚到秋家附近,萧晋凡就见一群人在秋家门口推推搡搡。一身疲惫还没找到人的萧晋凡眉头皱起,本来就很有攻击力的美貌此刻已是锋芒毕现。

“你不让我们拜见侯爷我们都忍了!让你为我汤家的子孙后代说几句吉利话还委屈你了!?”

为首的男子蓄着文士须,已经是四十而不惑的年纪,然而他脸上那倨傲的神色却像是十四岁的京城纨绔——换句话说就是愚蠢又幼稚。

“我亦说过,我开口必定只说真话。”

顾凌霄才不管汤大户如何势大。她不想给人改运道,谁都别想让她开这个金口。

“你……!!”

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怒指顾凌霄,一连“你”了好几声。

自打秋家大房和三房伏法,与大房三房勾结的赌坊被查抄,“秋家老太死而复生后借了判官眼能看人福祸,借了阎王口能定人生死”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有段时间秋家新宅的门坎都快被人踏烂了,就是因为听了传闻的人人人都想求顾凌霄给批个命。

改一个人的福祸运道就等于改千千万万个人的命运。像张沉翳张倚翠父女这种她们活着能造福许多人的个例太少,这找上门来的人大多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子不语怪力乱神,正经人大多不信什么金口玉言,会想借顾凌霄的金口玉言来改运改命的人几乎都是平时就偷奸耍滑、投机取巧的人。

顾凌霄见多了这种人,这种人为了自己连歪门邪道的事情都会去干,他们才不讲什么良心道义。让这种人好运连连可不就等于让无辜的人噩运不断?是以无论谁带多少钱财,提多少宝贝上门,顾凌霄一律拒绝为其批命。

就是县太爷来了,顾凌霄也只是对县太爷道:“大人,实不相瞒。老身这眼睛和嘴不过是借来的东西。能看见的只有人命里自带的东西。”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倘若老身在一个人身上看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生坎坷,从老身嘴里说出一生坎坷的这个刹那,这人就只有一生坎坷的命。若老身不说,这人身上的气运还有自行转变的可能。”

顾凌霄见县太爷还有些不甘心,又道:“有的东西老身若说没有,那便是逆天,没有的东西老身若说有,那也是逆天。逆天遭天谴……老天爷生起气来可不会一个人一个人地去分辨,所以天谴向来牵扯甚广。大人英明睿智,定然明白孰轻孰重。”

想起洪水、大旱、大寒、蝗灾、疫病、山崩还有雷劈,县太爷肩头一震,他的侍从们也都蔫头耷脑地歇了心思。等顾凌霄嘴里的话又传出去,那些以前和秋家二房说过几句话都能来和顾凌霄攀亲戚的人因为怕被批了个特别差的命,也就渐渐地不再找上门来了。

不想这汤大户也是能耐,颜面都不要了,上门来指着顾凌霄的鼻子就要她给汤家老太爷刚出生的小儿子批个最吉利的命。

对,顾凌霄眼前不足月的襁褓不是汤家七十有八的老太爷的孙子,而是他最小的儿子。

第12章 老太她金口玉言

见顾凌霄无动于衷,那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又去吼柳绿:“你还愣着干什么!?我汤家可替秋家养了你十几年,还让你进过我汤家的门!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我汤家对你可是恩重如山!你可别不知好歹!”

柳绿被推搡了一下,她红着眼眶,张口结舌。

柳绿小的时候秋家二房还很穷,秋铁柱总是在二弟秋铁栓的面前“赔钱货”、“赔钱货”地叫柳绿,后来还直接把柳绿送去镇上的汤家当了丫鬟。

柳绿与汤家后院的几位公子小姐年纪相仿,她在汤家待了足足九年,十五岁的时候被汤家的五少爷收作了通房。

五少爷与柳绿从小玩到大,他爱柳绿温柔的性子,更爱柳绿娇艳的外貌。柳绿怀孕后便被五少爷当心肝宝贝抬进了门。然而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汤家前院一地王八,后院满是妖风,阖家上下都不是安生的。

五少爷只迷恋柳绿也算得上是不染淤泥了,然而他只是个在家族里没什么份量的庶子。他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就是迎娶了柳绿。但就这么一件事也足够让他被长辈们厌弃。

柳绿不知道是被殃及池鱼还是被人故意暗害,总之是被害得落了孩子,之后她被大夫断言终生不会有孕。

五少爷待柳绿再真柳绿也没法在汤家待下去了。她自请下堂,回了秋家。可二房这时候已经有了秋宝山这个宝贝疙瘩,不是善茬的大房和三房又日日拿她说嘴。柳绿脸皮薄,很快离了家到镇上找了个绣娘的活计做,没事不会从绣坊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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