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远坂前辈！今天下午你有空吗……我想去探望一下美缀前辈。应该并不会耽误太久时间不至于到晚上的，所以——”间桐樱一边说话着，一边打量着远坂凛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远坂凛的心都萌化了。
“嗯。如果是在晚上之前的话。”
“好、好的！”
看着眼前的少女高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远坂凛也忍不住笑了，但她迅速地收起笑容：“那么今天下午，校门口见。”
“……远坂前辈。我已经把御主的事情告诉前辈了。”间桐樱和身后的卫宫士郎两人相视对笑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继续说，“所以……谢谢。假如不是远坂前辈，我绝对不知道有的事情做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那个对视的笑容很碍眼。
“……是吗。”
应该为樱感到高兴才是。应该继续鼓励才对。
“那就好。”
而不仅仅是这样轻飘飘、冷冰冰地赞同。
远坂凛挤出了一个微笑：“我先回班级了。”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远坂凛快速地走着，在心底质问着自己。
卫宫士郎是樱喜欢的人。所以没有关系。这是樱选择的人才对。这样的发展很好。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樱也在往好的方面变化。
只是……
远坂凛停住了脚步，闭上了眼。
——我在嫉妒着谁呢？
第十六章
当五点的钟声传来，站在校门口的远坂凛一脸急躁。
她看着从校门口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少，心情也随之变得不安。
就算是碰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樱那孩子一定会拜托谁过来通知一声才对。
这样坐立不安的心情，在看见卫宫士郎的瞬间达到了鼎峰。
卫宫士郎看到远坂凛的时候，显然也一脸诧异：“欸？远坂？樱不是和你约好了……”
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远坂凛同卫宫士郎对视了一眼：“卫宫君，你有见到慎二么。”
虽是这么说，但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分开去寻找吧。我从南边先开始，远坂的话从北边——”
“嗯。拜托你了。卫宫君。”
夕阳西下。
原本北半球的冬天，天黑的比往常还要早些。
正是逢魔时刻。
“……哥哥。”少女微弱的声音在图书馆的一角响起，她几乎是步步后退着，直到身后已经撞到了墙壁，“我不能，把Rider继续转让给你。”
“哼。我并没有违反杀人和对卫宫出手的约定吧。”
“可是！哥哥对美缀前辈动手了吧……差一点她就死了。”间桐樱越说越急，或许是只有这样一股脑地说她才有反抗的勇气，“而且当时我也只说了哥哥要是违反了约定就不会再继续将Rider交给你……并没有说遵守了会怎么样吧！再说了、再说了……原本Rider就是因为我才——”
间桐樱声音突然止住了。
她猛然意识到，她在不经意间，说出了间桐慎二的禁语。
间桐慎二没有召唤Rider的能力，更没有供养Rider行动的魔力。
所以Rider才会那么不堪一击，像是上演了一场滑稽的演出。
“是吗。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想啊。”
间桐慎二的手心，握着一只药水瓶，然而这个可以测试魔术师魔力的瓶子在他的掌心黯淡无光。
素来嬉皮笑脸的少年收起了脸上所有的微笑，板着脸带着怒意的神色令人害怕。
“哥哥……”少女无力地呼唤着兄长，“我……那个……”
“明明只不过是间桐家的人偶。”间桐慎二冷笑着靠近着，“把Rider交出来。一点干劲都没有的棋子。这也是爷爷的指令。”
提起间桐家的那位老人，间桐樱的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
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前的三个小瓶子，尽管放置了太久血已经不复最初的温热，但依旧能给予少女温暖与勇气。
“……不是的。”一开始只是喃喃自语，间桐樱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不是的。我不是间桐家的人偶了。我……属于远坂前辈了。”
“间桐樱。”间桐慎二状似亲昵地抚摸着间桐樱的脸庞，这种亲密的动作让樱害怕得浑身发抖，“你知道的吧？假如爷爷生气了会怎么样。你想害死远坂凛么？想让我保密的话——就交出第二道令咒。”
不是的。
少女心底摇了摇头，恐慌在心中蔓延。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死姐姐。
即使、即使可能希望如果姐姐也和她有一样的遭遇——但是从来都没想过害死姐姐！
不行。
如果交出第二道令咒的话，姐姐一定会再生气的。
好不容易和那个人关系已经那么好了。
樱已经……不想要再被丢下了啊。
「甚至……相比之下更愿意姐姐死去吧？」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令间桐樱痛得浑身抽搐。
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间桐樱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试图打开了最后一瓶血的盖子，却被间桐慎二轻巧地抢了过去。
“哼。魔力不足了么。正好。”间桐慎二冲着倒在地上的间桐樱露出了讥讽的嘲笑，随即他高高举起了瓶子，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瓶子碎裂了。鲜血流淌在地上。
间桐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瞳孔猛地一缩。
“樱只不过是人偶而已。这是对于人偶反抗的惩罚。”少年轻蔑地俯视着，“交出你的令咒。”
为什么。
间桐樱无法克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太恶心了。
眼前的这个少年，毫无疑问是个人渣。
如果不是他，现在她都不会和姐姐有争吵。
“我啊，明明最近一直都有努力做个乖孩子的——”
间桐樱轻轻撇开了地上的玻璃渣子，舔舐着附近流淌着的血液。
一想到这是姐姐的血，焦躁沸腾的体内受到了安抚。
樱捡起来地上的坠子，上面还挂着半个破碎的小瓶子，她也丝毫不在意地握在了手心，哪怕手因此而鲜血流淌。
“我一直都在远坂前辈忍耐着，做一个安静的乖孩子的。”
——因为，只有乖孩子才可以被英雄救赎呀。
少女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都是哥哥的错。
她站了起来，突然冲着间桐慎二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最起码后者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呐，哥哥为什么还有勇气，向我询问第二个令咒呢？”
当远坂凛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间桐樱状似天真地舔舐着自己的唇瓣，歪着头说出了这句话。
这个人……不是樱。
远坂凛迅速地扫视着眼前的情况，看到地上破碎的玻璃瓶和散落的鲜血，以及间桐樱尚且在滴着血的右手，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了眼前的形式。
“樱。”远坂凛沉住气，呼唤道，“快过来。”
间桐樱转过了头，仍然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真是的。”远坂凛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间桐樱走去，握住了间桐樱留着血的手，絮絮叨叨的同时也使着水系的治疗魔术，“既然魔力已经有些不足就更应该好好避免体液流出才是！而且，我也跟樱说了吧？要是三个瓶子都用完了发生了状况一定要来找我补魔。”
“……远坂前辈？”少女的眼神逐渐染上了以往的色彩，面对这样的间桐樱，远坂凛耸了耸肩：“嗯？已经魔力不足到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那就没办法了。”
远坂凛捧起了间桐樱的脸。
这是一个深吻。
唇齿纠缠着，舌尖轻碰、追逐缠绕的同时，越来越多的魔力交织在了一起。
“嗯……”间桐樱已经轻轻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轻喘声。
银丝拉扯着溅出了些许，樱贪婪地舔舐着，少女的清纯掺杂着情欲，有着蛊惑人心的美丽。
至少远坂凛的眼神瞬间一暗。
“樱——！你没事吧……对不起，打扰了。”图书馆的大门被猛然拉开，目睹着眼前两位少女依偎着一起的卫宫士郎脸红着再度关上了门，他不自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那……远坂，樱，我就先回去了。”
远坂凛收起了放在间桐樱脸上的手，间桐慎二早就不知道在何时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