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萎谢了,安静的让生命流失,放纵的看着自己慢慢的熄灭。

第三十八章 红颜错【流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窗外,不知是那家的孩子的童音带着笑意念着,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本是凄凉的,痛苦的,却在一个孩子口里变的平淡,再浓的情再深的意,竟然只是风清云淡,草草走过的几句话。

依旧是窗内的铜镜,铜镜里的女子,女子的手沾着胭脂,却无处下手,那张脸,已经没了美丽的必要。

重重的摔下铜镜,巨大的声音让身后的丫鬟吓了一跳。

消瘦的手伸出,抓住了那丫鬟的手,尖长的指甲深陷进那洁白滑腻的肌肤中,上好的玉镯在手上晃着,发着幽绿的光芒。

水晶,你怕什么?翡翠将水晶拉进自己,水晶顺从的跪在她的脚边,如同一只顺服的小猫咪,只是眼睛里的恐惧跳跃着,让那双明亮的如同琉璃的眼睛减了些美丽。

为什么要怕我,我那么的爱你啊!翡翠的手慢慢的伸进水晶的领子里,抚过未愈合的累累伤口。她吻过那些伤口,伸出舌头细细的舔过,那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血气取悦了她。

和琉璃又几分相似的脸疼的扭曲,瞪着眼睛,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第三十九章 红颜错 【碎】

 外面是谁?垂下的纱帐被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掀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滑到了手肘上,露出小小的洞,里面的人粗喘着,那细微的动作都会让她劳累不堪,她的身体已经残败了。

在眯朦间突然听见那细碎的脚步,心想是不是她来了。每次都这样,琉璃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莽撞,走路的时候都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以为是她,冲出去打开门才发现只是风吹过的声音。

每次都是失望,失望过后依然会去注意。

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还梳着丫字的头发,红色的单衣,淡色的瞳子里流转着如同琉璃一样五彩的光芒。小女孩定在那里看她,翡翠用尽力气起身,伸手想要抓住她,琉璃,琉璃,是你么?告诉我,是不是你?

那女孩软软的说,不是,娘没有来,我叫琥珀,你是我的舅娘么?

翡翠支撑身体的手突然撤去了力气,颓然倒下。

琥珀,你过来!让舅娘好好看看你。翡翠哑着声音说。

琥珀走进了房间,闻到房间里浓浓的药味,皱了皱眉头,想要走,却不好违背长辈的要求,远远的离着那张大床。

翡翠的眼睛贪婪的看着那眉眼,和梦里一摸一样,一样的野一样的倔强。她舍不得眨眼,生怕错过每一个看她的瞬间。

琥珀,告诉舅娘,你娘她过的好么?

好,也不好。琥珀说,爹对娘很好,可是我知道娘不开心,她都不笑。娘要是笑起来,一定是最美丽的。

是啊,你娘真的很美丽。咳咳……翡翠咳的听不下来,感觉自己的心肝内脏都快咳出来了。

她伸手,将腕上的翡翠镯子取下,颤抖着递给离床很远的那个渐渐模糊的红色身影。

她说,给你,琥珀。

琥珀被她咳出的大滩的鲜血吓了一跳,惊惶的跑出去叫别人。小小的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眼前。

手无力抓住手心的镯子,终于无力的放开,划下一道碧绿的光芒,溅起绿色的火星,碎了一地。

第四十章 相思乱【一】

 替老祖母搬家的时候,从零零碎碎的东西间无意翻出一张老旧的照片,老的几乎已经褪去了上面的黑白的颜色,隐约可以看清楚是两个人,一个稍微矮些消瘦的女子坐在椅子上,却穿着应该是那个时代的英国式的裙子,大大的裙摆,用鲨鱼骨紧紧束起掐着腰身的设计把那个头发盘起来的中国女子的腰衬的更加的纤细。那个女子微微低着头,有点害怕的看着镜头,我想,在那个时候,照相机在普通人的心里就是一种会夺人魂魄的妖怪。

可是,我在疑惑,谁会让一个那么传统的女子穿上西方的裙子,拍下这样的照片呢?

旁边的位置因为岁月的磨损,已经出现了白色的斑点,模糊的可以看见是个高挑的女人,穿着满族人的那种旗袍,旗袍应该是红色的,虽然黑白照片上什么都看不出,但是我有那样的直觉,这该是一件红色的,而且那件旗袍对那个女子来说太紧了,衬的她的丰满的身体更加的突出。那个女人站在椅子边,穿着高跟鞋,不是现代的样式。头发是维多利亚那种样式的,应该是个外国人。

照片上,那个高挑的女人拉着中国女人的手,这一幕被一台老式的黑白照相机记录下来,成为永远。

我记得我举着照片问妈妈,妈,这照片是谁?

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说,不知道,应该是你的哪个亲戚的,这么老的照片,怎么会还在,我都没看见过。

我觉得我和这张照片有缘,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就好象她在那里等待我的发现,为此等了百年。这样的感觉没有理由没有来源,甚至是荒谬无稽的,但是我还是轻轻的收好这张照片,夹进我的书里。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走,我也慢慢的忘却了这件事情和这种仿佛宿命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 相思乱【二】

 后来,因为高考失利,在离大学就几步之谣的前方,我被现实狠狠的刺了一刀,我失败了,被我孤注一掷放弃一切要进入的大学放弃了。

我记得我在自己的房间了关了三天三夜,就是不肯出来,我知道自己的那份坚持是盲目的,只是因为曾经有人为我编织过一个梦想,要在那里的爱情湖边,看云聚云散。

可惜,说过这样的话的人义无返顾的走了,将我们的诺言当做是孩子一样的戏言。就我这个傻子傻傻的守着过去不放。

妈妈运用自己的关系还是让我上了另外的大学,那所大学很好,比我要上的好无数倍,只是它之于我永远只是一个名词,没有感情,不是我的梦想。

妈妈看见我的样子,说,去外婆家休息下,散散心。

我点头同意了。

外婆家在苏州,离上海比较近的一个小小的村庄,公路还来不及修理,所以这里几乎与世隔绝,除了一些偶尔路过来这里看看江南的古风的旅客,就只有那些游子,来了又走了,他们呆不下去了,这里太落后了,城市的繁华就像是点在面前的灯,诱惑着他们。

我的妈妈和爸爸也是从这个地方来的,也走出了这个地方,到了上海,落下了根,我还是喜欢这里,爱着这里,这里的小桥下的流水,流水边的人家,人家中的世俗。

外婆对妈妈爸爸一走不回的行为有诸多的埋怨,等我来了,这样的话就更加的多了,外婆在清澈的小河里洗着青菜,用软软的土话抱怨着那两个忘了根的不肖子孙。说完了不忘记说也不来看看她。

我站在桥边,笑着看外婆蹲下洗菜的身影,外婆穿着一件青布的衣服,自己买的布,找村里的老裁缝量身做的,扣子都是那种菩提结的,觉得这样的一幕慢慢的化进我的脑海里,我模糊的看见眼前,就在这个地方,清澈的小河泛着水光,一个也是穿着青布裁的衣的女子盘着发,低着头洗着衣服。水面涟漪,反射着落入水里的阳光,映着女子的脸还有纤细的身子。

茉莉,走了,吃午饭喽!外婆的吆喝声把我的思绪打散了,那种莫名出现的幻觉就好象初晨就立刻消失的雾气一样没有了踪影,我也再也寻思不到了。

算了,就当我被日头给晒昏了好了。我心想,抛开思绪,追逐着外婆的背影回家了。

外婆的家还是我的祖辈留下的老宅子,两层的,楼上是木式结构。走上去的时候脚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下轻轻的飞舞。

夕阳西斜的时候,我喜欢坐在窗户上,靠着已经被岁月腐蚀出千疮百孔的雕着荷花的木窗,看着眼前叠叠的黑瓦屋顶。

这个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长大的地方,妈妈在这里生下我,然后走了,把我留给外婆还有这一方水土,记忆里我能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山这里的水,还有关于这里的一些荒谬的幻想,很小的时候,常常不知不觉的看着那些已经有些年岁的东西发呆,猜测它们曾经看见过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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