娰羽愣了一下,定了定心,在思量许久后,有了她自己的打算。
“你能不能换一个模样,你这幅老太太的模样出现在我面前叫我吃不下饭。”在外面没了辈分来压人,娰羽能以平常心对她。
不出片刻,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比她还年轻的女人,表象的改变也影响了她看对方的感觉,看一个年轻人总比对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要来得好。
娰羽再度出去后,武静容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脚,视线中刚好有娰羽离开酒店的一幕。
她不知道娰羽到底在想什么,此刻她已落难,娰羽完全可以丢下她走,包括此前也是。这倒叫她在想到之后的计划时冒出一丝心软、
很快她收起了不该存在的情绪。她此刻会落到这种境地也是无可奈何,这段时间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但是除她之外没人会知道,秦川却在这个时候乘机而入,定是有高人指点。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更加虚弱,不生即死,能不能破茧重生就看这回,也要看娰羽。
要一个女人从普通人变成冷血杀手并非难事,娰羽在跨过自己的那道底线后心越发冷硬。她唯一的慈悲就是只对那些为非作歹的妖物下手,而这类人在凡间随处既是。她去犯罪多发地带走一圈就能遇到不少。
城市包容了所有美好的和不美好的,在层层叠叠的高楼下娰羽像影子一样穿梭。她轻易取下妖物的内丹,中间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可惜遇到的都是低级的,内丹又小又脏,连她都看不上。
“娰羽……”有一个不确定的声音来自街道的角落,娰羽转身锁定出声叫她的人,让她尤感意外的是,站在角落里的人是她最熟悉的人,储年年。
在一秒钟前,储年年还不确信那个人是娰羽,因为娰羽不但改变自己的外貌,还掩去了她的气息,熟悉的人和妖都不会认出她。但是储年年是一个意外,当娰羽转头看她两人目光一对上,储年年的本能告诉她不会错她是娰羽。
没想到会在这里和自己的女儿碰上,娰羽还是有些惊讶。
储年年说:“你是不是出了事情,有人告诉我秦家内部在闹矛盾,秦川成了一家之主,但是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储年年快速靠近,她担心娰羽的安危,因为之前从应妮可地方听来的消息让她万分着急。
越来越近,娰羽看到了储年年身体里藏着的巨大灵气,那是她所见过的最强大的内丹,娰羽在那刻心动了,她心里藏着魔,那力量驱动她伸出手,去触碰那股强大的能量。
储年年没有看到娰羽内心的变化,她已经来到娰羽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娰羽硬生生把她的想法压下去,她下不了手,真的没办法,只因那人是储年年,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是一种叫母亲的陌生的情感将她带回了现实……
这时,储年年察觉到了异样,没来由地心慌,原因是娰羽的眼睛,娰羽的眼睛透露了她的内心。
娰羽的手转而去抚摸储年年的发丝,微笑着说:“你比之前瘦了,是不是没认真吃饭,还是在减肥?”
“我哪有瘦,明明是胖了。”储年年相信这还是娰羽,她笑着说。
“别光顾着减肥。”这段时间里,储年年到底有了什么样的际遇,能得以脱胎换骨,修成半人半妖的内丹。对她来说都是一片空白。娰羽放下手,对自己说是时候离开。
“你现在住在哪里?星期天方便的话我去找你……”储年年轻声问。
“我现在也比较忙,一直都有工作要做,没空陪你。何况我住的是酒店。你不用来特地来找我。”
储年年习惯了被她以忙为借口推开,她不意外娰羽会这样回答她。
娰羽再看她一眼,没有犹豫,转身走进了人群中,储年年眼睛有点湿润,不记得多少次这样无奈地目送娰羽走,她老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
储年年往回走,用手指快速擦去眼睛里的一滴泪水,在拐角处差点和潘多拉撞上。
潘多拉心里犯嘀咕,储年年还真是不知死活,刚才她和狐狸就在这里憋着气看,为她提心吊胆,就在刚才娰羽起了杀机的时候狐狸差点就冲出去。储年年自己不知道刚才差点没命,可怜的是她,不,最可怜的是狐狸,白担心一场。
“不好意思,刚才遇到我妈妈,说了几句话耽误一点时间。”储年年的笑容在潘多拉眼里只觉得可恶。如果告诉她真相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狐狸在考虑过后,冷静地对储年年说:“年年,你以后……还是和她保持距离。”
“干嘛啊,她是我妈妈,她又不会害我。”储年年脸上有笑容,眼睛里却没有。
潘多拉心想,原来储年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她也看到了,这样说起来,储年年应该哭才对。潘多拉默默牵起储年年的手,说:“快点回家,我等不及吃火锅。”
在她们面前,储年年感觉到自己是被保护的,老祖宗虽没有说什么,但是用眼神在安慰她,让她感觉到温暖。
娰羽几乎是逃回房间的,一等她回到酒店房间,她就坐在椅子上喘气,她想,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那一刻对储年年起了杀意,她竟然想要把储年年的内丹占为己有,她差点就下了手。
她这般狼狈,屋里另外一人就问她:“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都没有。”娰羽把自己得到的内丹给她,原本以为她会吃下去,没想到那人却把内丹融成一颗然后塞进来自己的口中。
那内丹融入自己的体内,化作一股清泉,一股暖流,娰羽惊讶地看着她,她说:“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到是你,你比我更需要。”
哪里需要,娰羽只损耗了些许的体力,修养几日就恢复了,静容那么殷勤地塞她东西,娰羽不但没感动,还暗自留了心。
月光如练。酒店房间外的小阳台洒满了月光,外面是大片的森林,看月亮像一个巨大的玉盘悬挂在树梢,连绵的森林上如覆盖着一层银光,天空是深深的蓝色,如大海的颜色,娰羽曾一度很喜欢潜水,深蓝色的大海美地惊心动魄却叫人心惊胆战。
今天的月色有一点点的特别,娰羽抬起手,她相信不是她的错觉,那月光洒在她的手背上看起来是淡淡的红。
她再抬头,月在一点点被蚕食。
这是不怎么让人舒服的晚上。
“这月亮长得真叫人讨厌。”
平时一靠近枕头就睡着的潘多拉居然开始做恶梦,她经历过的那些死亡一幕幕浮现,残破的肢体,飞溅的鲜血,扭曲的面孔,她害怕,因为那是真实存在的。
潘多拉从被窝中趴下来,发现自己满身都是冷汗。
她发现和她一样睡不着的还有其他人,储年年,九尾狐,还有小九。
她们围成一团。储年年冲着潘多拉招手:“潘多拉,快过来,要不要来打牌。刚好,我们三缺一。”
“你弄清楚没有,我还是未成年,你叫未成年陪你打牌,这会影响我的生长发育的。”
“你也要长尾巴吗?”小九好特地去看她的屁股。
“你就只剩下尾巴了吗,我可是要长个子和胸部的。”潘多拉指着自己胸前的位置,她又不是狐狸她长什么尾巴,对小女孩来说胸部和身高才是人生伟大的追求。
储年年快速洗牌:“我也不想啊,但是真的没办法,就是睡不着,睡着了就做恶梦。”
“我也是。”小九叹息。
“你们……不会这么巧吧!”这时还有老祖宗没发话。
储年年替她说了:“她也睡不着。”
“你们不会做点能让自己睡着的事情吗!”话一说完,储年年就抓来枕头捂住潘多拉的嘴巴,“小孩子就应该保持纯洁无瑕的心灵。”
狐狸用和现场热闹气氛有所不同的冷静口吻说:“今天非常诡异。”
“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看来不是一个人的想法,大家都有相同的感觉。
不一会儿,储年年收到一条短信,是电信发过来的,通知各位修真者今晚尽量避免出门,如果非出门不可,一定要带上真家伙,尽量往凡人多的地方走。如果遇到突发情况第一时间打电话找组织。
在现场,就储年年和潘多拉是人形,小九和老祖宗则以狐狸的模样来应战,他们的牌在她们面前悬空,自由转换,储年年想法设法要偷看别人的牌,结果自己技不如人,每回看过去都被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