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想郑肴屿平时的情况。
他的公司、他的行程、他的性情。
他的座驾、他的固定资产、他送给她的礼物们、他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价值连城的奢侈品和珍藏品――虽然这些方面,她对他的了解也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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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一直写到大晚上,才写完了一章内容。
她认真工作。
连晚饭都没吃。
她为了让剧情刺激点,第一章 男女主上来就干柴烈火――基本上这也是写实,她和郑肴屿不就是这样?
韩辰绘又修改了一遍错别字,心满意足地关掉笔记本电脑,去浴室里泡了个香喷喷的花瓣澡,就躺回被窝里准备睡觉了。
郑肴屿一直没有回卧室,他应该是去书房开会、或者处理公务了吧?
韩辰绘习惯性地给郑肴屿留灯。
正因如此,她一直处在浅度睡眠里,每次都能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韩辰绘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卧室从白变黑,身边的人将她揽进怀中。
“唔……”韩辰绘惺忪着双眼,“你回来了哦~”
“嗯。”
“睡觉吧……”
“辰绘。”郑肴屿从后抱着韩辰绘,轻轻亲吻她颈后的皮肤,“明天我要去一趟澳洲。”
“嗯?”韩辰绘转了个身,和郑肴屿正面相对,她慢慢悠悠地撑开眼皮,“又要走吗?”
郑肴屿点了点头。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辛苦工作啊……”
韩辰绘没睡醒的声音,黏黏糊糊的。
黑暗之中,郑肴屿能看到她正眨巴着眼睛。
“家里已经够有钱了,我们就是坐在金山上吃,也够吃好几辈子的,而且……我也能赚钱呀~虽然我事业不咋地,就是一个十八线,手上也没代言,只靠片酬和通告费也赚不到太多,但供我们吃饭过日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郑肴屿轻轻微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脸蛋,“你那点钱,还不够你自己花的。”
“…………”韩辰绘“哼”了一声,“干什么?瞧不起我?莫欺少年穷知道不?谁又知道哪天我不会突然开窍,当个三金影后,拿奖拿到手软,赚的盆满钵满的?”
郑肴屿:“…………”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
“好啊,话可是你说的,我就坐等你成为三金影后,少一金都对不起你今天装过的逼,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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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辰绘和郑肴屿之间,难得可以这样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
他们两个虽然结婚快两年了,但实际上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见面的次数也比较少,且通常郑肴屿抓到她就要往床上按,不管她打他、骂他、求他,用各种软的、硬的、不软不硬的招数,对方都无动于衷。
而且每次她自己的身体也不争气,只要他轻轻撩一撩她,她就把持不住。
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干柴碰烈火,在床上沉溺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当饮食男女,其他时候就是在互不叨扰、互相攻击、互相伤害、一个宠鸟一个杀鸟……中度过。
偶尔一次,就算只是抱在一起聊聊天,也让韩辰绘感觉很好。
双方有了交流,才更像是夫妻。
不知道两个人聊了多久,当韩辰绘身上的睡袍,莫名其妙地被丢到了地板上,她又莫名其妙地被郑肴屿压在身下开始吻的时候――
她这才意识到,郑肴屿就是郑肴屿,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她,“盖着棉被纯聊天”的。
他是真正的“食色性也”。
不过,和过去狂风暴雨交公粮的他不同,这一晚,他时不时就会特意将嘴唇贴在她的耳畔,一边咬她的耳垂,一边用暧昧的语调,轻轻和她说点,床上专用的、又污又羞的情话。
他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不可思议。
韩辰绘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被火烧一样。
幸亏是关了灯的黑夜,否则她的脸一定红的没脸见人。
当韩辰绘被郑肴屿从浴室里抱回床上,并自然而然地环抱着她入眠之时,她呆呆地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
这一晚,太与众不同。
月色太美,他太温柔。
如果她和郑肴屿就这样过一生,其实也还可以吧?
第二十章
韩辰绘在脑海中,认真地勾画出和郑肴屿共度一生的蓝图。
感觉还好。
她并不是不能接受。
事实上,她对所谓的未来,早就无欲无求了。
能过一天就过一天,及时行乐。
听着郑肴屿在她耳边平稳的呼吸声,韩辰绘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
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被郑肴屿狠狠折腾之后,她都累得像个死人,沾上枕头就能睡着。
而今天,郑肴屿对她难得的温柔似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体验,虽然身体依然很乏累,可她却毫无睡意。
明明之前还很困的。
韩辰绘静静地赏了会儿夜空中的明月,便习惯性地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按开屏幕。
在见到年月日的那一刻,她顿时愣住了。
几秒钟之后,她慢慢地锁上手机屏幕,在郑肴屿的臂弯之中,转了个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他的轮廓和线条。
两年前的今天。
是她和他见面的日子。
怪不得今天他对她一反常态的温柔,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
韩辰绘眨了下眼。
郑肴屿会记得吗?
不管他记不记得,总之她记得。
那时候她刚经历了――亲姐姐韩冬果为了真爱跳楼轻生、初恋男友的背叛双重打击。
她也说不清楚当时是为了报复贺开晨,还是为了成全韩冬果的那份赤诚的心,总之,她当着全家人的面,表达了她愿意替韩冬果嫁入郑家――
事实上,她也不算替婚,本来这就是韩家和郑家上一代人定下的姻亲,不是韩冬果就是韩辰绘,她们都是韩家的女儿。
虽然两位曾祖父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韩家作为根雕世家,也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但不得不说韩家和郑家,还是有着云泥之别的巨大门第差。
郑家不管让哪个男丁和韩家联姻,都是看在先人的面子上,相当之抬举。
韩辰绘那年才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也刚踏入娱乐圈不久。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烫起卷发,也不像现在每天精心打扮、浓妆艳抹。
素裙、黑长直、淡扫蛾眉――就是她的全部装扮。
韩辰绘第一次去“华清园”的路上,紧张到难以呼吸。
她坐在一台加长林肯里,车子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上,逐渐远离繁华都市的喧嚣。
“华清园”便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小区。
这类处在半山腰的建筑被称作“坡地建筑”,坡地本就是自然界的宝贵资源,在京城这种地方则更加珍贵,也只有政府才能兴建。
但凡能居住在“华清园”的,光是有钱也不行,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华清园最偏僻的一栋房子,每家的背后必然有通天的关系网。
郑万杰和夫人孙蔓宁的房子,是一栋红黑相见的三层别墅,坐北朝南、背山面水。
林肯车直接停在别墅大门的前方。
韩辰绘走下车,山风吹动枝桠、吹动草叶、吹动花蕊,同时也吹动了萦绕在她心尖上的阴霾。
不管对方是谁,是老三郑宏义,或者是郑家其他旁系的亲戚都好,总是她是要嫁入郑家了,从此,她的一辈子将永远不会愁吃穿住行,如果嫁一个稍微有点才干的,对她又上心一点的,那一生将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
所以她不会自怨自艾。
人各有命,天各一方。
贺开晨离开她、姐姐跳楼拒婚,说不定都是老天爷,为了成全她而做的铺垫。
这样自我安慰完毕,韩辰绘的心情大好,脚下再也没有犹豫,就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入了别墅的大门。
虽然是未来媳妇拜访的日子,但郑万杰和孙蔓宁依然不在家――管家解释他们去参加一个商务宴会,晚一些时间会回来,让她随便坐,不要拘谨。
韩辰绘礼貌的微笑:“辛苦了。”
其实从郑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们根本没重视她,想必她未来的丈夫也不太受重视,估计连郑宏义都不是吧……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
第一次见面,韩辰绘怎么说也要伪装淑女,她双手端着茶杯,小口浅酌,仪态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