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着宋清之笑了一下，回头看向顾欢笑意加深：“我觉得这个祝福你说应该挺有用的。”
柔顺的头发，柔顺的眼神，甚至柔顺的微笑，如果这个明明“闪着光”的人有什么隐藏着和其他人看着完全相同又其实不同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里了。
柔顺下的乖张，明亮背后的阴影，风轻云淡隐藏着的巧取豪夺。
笑声从队尾的位置一点一点向前移动着，可惜只有一份温度。
李默悦微笑着，一天的分量都用在了一晚，甚至透支的感觉让人很累呢。
他抬头看着月亮，让嘴角的弧度顺应着自然的力量轻轻垂下。
月色此时同赏，
她的眼中却偷藏了我七分的明月光。
第66章
顾欢走在宋清之和李默悦中间。
去买夜宵前三人毫无规则的队伍，已经在返回学校时变成了“凹”形。
她捧着鸡肉卷，低头吃着，另一只手挽着宋清之。
宋清之看着她表情十分淡然，眼神却像盛了蜜糖，吸引着嗜甜者渐渐试探，宁愿危险地不断试探。
他把弯着的手臂垂在身旁，自然地接过顾欢滑下去的手，十指扣住十指，对一边吃着东西不忘抬头看向他的顾欢笑了笑。
她总是这样的，走在路上吃东西；走在路上看手机；走在路上只顾着聊天……
总之就是不好好看路就对了。
之前顾安在身边的时候不知道“说教”过她多少次，可惜屡教不改。
也得亏她每次都能找到可以坚定牵起的手臂，顾安的、颜兮的，或者现在他的。
因为愿意惯着她。
他的眼神终于从顾欢的身上离开，抬起时看到站在她另一边的人。
“你要不要先回宿舍？”
李默悦接收着他建议性的眼神，却像没有看到一样，看着自己手里的夜宵。
他拎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吃了夜宵，散步消化消化。”
他勾起了一边嘴角，看着宋清之。
宋清之没有再说什么，只低头轻声笑了笑，他抓住顾欢的手紧了紧，大拇指轻轻地在顾欢的手背上蹭了蹭。
顾欢从吃东西的快乐中醒来，她笑着把自己被压着的大拇指抽出，又压在宋清之的大拇指上，带着些力气压了压。
她的另一只手拿着吃的，终于举到宋清之的身前，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带了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宋清之抿嘴正想佯装生气，却还是被她有些蹩脚的“演技”逗笑，像之前不知多少次一样，自然地结果她递过来的吃的。
“怎么办？我也吃不下了。”
他拎着袋子，只微微抬起手臂就可以正放到她的眼前，让她直视自己“犯罪”一半的罪证。
“你胃有点儿小啊。”
李默悦侧过头，明明是在说宋清之，但是眼神却不自觉有些下移。
眼神像是实质的力量，牵引着他侧过头的角度，指向顾欢的方向。
“是吧，我也觉得。”顾欢看了看身旁的李默悦，眼神狡黠，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宋清之：“食量像是越来越小了。”
宋清之把新接过来的鸡肉卷放到另一只本就拎着一个小土豆的手上，空出一只手，又一次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顾欢笑着，双手抓住了宋清之的手臂摇了摇。
“我和李默悦就说着玩儿的嘛。”
她现在两手空空，可是才更后知后觉感受到，宋清之手臂上只有手表的存在。
她拉起宋清之的手臂，只有手表。
掀起另一只手臂上，挂着的她的军训外套，什么都没有。
“诶……”
顾欢看着他，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她举起宋清之一只手臂，抬起晃了晃，用动作询问着他。
他却可以默契地接收到她的意思，把搭在手臂上的衣服又重新理好，整齐地搭好，抓住了她的手。
“刚想跟你解释呢，还怕你生气。”
他抓着她的手，习惯性地动着自己的大拇指。
李默悦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的望了过来，却只看到宋清之释然般的微笑。
“不小心把我们的手链弄丢了。”
李默悦愣住，明明已经吃完了的袋子，挂在手中却像有重量一样，勒出了痛感。
“戴我们两个同款的手表可以弥补一下吗？”
旁边的李默悦终于感受到了置身事外。
被置身事外。
他绝口不提顾欢的手链，和偶遇帮忙寻找的他。
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他低下头的表情是自嘲的微笑。
顾欢看着他，表情也有些纠结。
该难过吗？平时那么珍惜那条手链的人，这么仔细，居然也把它弄丢了。
还是该开心？之前问过那家店，没有图纸的话是没有办法再重新做一条的。
宋清之原来的图纸，因为“保护客户隐私”，她再怎么请求店员也不同意直接用那个帮她定做一条新的呢。
她想了想，歪着头看向宋清之，坦然地笑了笑。
“怎么办。”她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
“我的也被不小心弄丢了，好像是在拉练的时候弄丢了……”
宋清之看着她本来释然的表情，像是因为突然想起这件事，而变得真的有些低落，出口打断。
“要不要一起戴这个手表？”
他伸出手，三色表带撞入顾欢的眼前，这是之前他买的情侣手表，很经典的款式，之前却不怎么常带。
说起来，他最喜欢的手表应该还是表带纯黑色的那个吧。
是跨年，还是一个什么节日送给他的呢？
或者说是顾安、宋清之和宋子初都有，他们三个都是同款一模一样的。
她和颜兮姐则是买了同款的白色手表。
当时年纪小的自己还真是有趣啊，为了送一个人，从哥哥嫂嫂到自己的“小魔王对头”都送了一条。
她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哥哥嫂嫂这个情侣表戴的完全没有问题。什么时候“小魔头”宋子初脱单了，再把他对应的那支手表送给那个女孩子吧。
经典款的话，现在应该也很容易买到呢。
她的思绪完全被宋清之的“手表”话题牵引。
抬头看着宋清之摇了摇了：“要不你还是戴之前常戴的那个黑色的吧。”
“我那个白色的手表也带来学校了哦。”
正好走过路灯下，她的脸被灯光晃得有些泛红：“那个，其实也是情侣款……”
宋清之没忍住，朗然地笑出声，平日里不怎么出现的开怀大笑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
“让我想想，那个手表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欢，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心生歹意’的……”
他大步躲开她的“攻击”，看着她追过来，笑着被乖乖抓住手臂，甚至被她的脚轻轻踢了一下。
“你把手表还我算了……”
李默悦看着两个人笑闹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可是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坚固了。
他想露出卫巍那样，有时望向顾欢会略带“慈祥”的眼神，他是怎么做到的呢，那种“老父亲”一般的神情，好像很难模仿呢。
他不用看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他想努力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本来的心情。
或许因为是自己从来没有被真正“慈祥”的眼神注视过？
他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
有些事情，还真是，如影随形啊。
像是原生家庭，像是，喜欢的心情。
第67章
目送着顾欢走进寝室楼，宋清之转过头看向李默悦。
“消食了吗？”宋清之微笑着：“还是更饱了？”
李默悦没有回答，看着宋清之少年意气的表情，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
两人转身向自己寝室楼的方向走去。
“你的手链真的丢了？”
李默悦路过垃圾桶，伸手一抛，手中的袋子和盒子顺着完美的抛物线路径，稳稳地落入垃圾桶，发出闷闷的一声撞击声。
他侧过头，看向宋清之，脸上淡到没有表情。
前几天手链还好好呆在他的手上呢，甚至顾欢的手链丢了的那天。
他还清楚的看到，宋清之听到这件事后，有些不耐地摩挲着手上手链的动作。
“没丢啊。”
宋清之看着身后正在扔垃圾而落后了几步的人，停下了脚步，侧过身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