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菜熟了，摘下来一大框一大框的装满，拔掉地里没用的老株回收，又挖坑下种。这个过程，换之前她还会觉得累枯燥，但从卖到钱的那天开始，她就再也不觉得是辛苦了。
出去，天都黑了，手机一直震动不停。程香饿得先去煮饭，给手机充上电。抓了两根茄子，三个西红柿和中世纪西方位面的鸡蛋和猪肉，一起做了两盘菜。
闻着馋人的香味，端上桌了，这才拿起手机回电话。
“苏瑶姐，你找我啊？”
“你终于接电话了！”苏瑶正往脸上涂着护肤品，接到电话就数落:“打你半天的电话了，一直说不再服务区，你干嘛去了？”
程香眼睛转动着编谎话:“去有事去了，位置有些远，可能山里没信号。”
“山里，做什么？”
“收点菜啊，土鸡蛋什么的。”
程香这么一说苏瑶就叹气念了起来:“你还真去做菜贩子了，家里为你都快闹翻了。今天杨凤娟跟我面前说你坏话，我说了她两句。没想到，她还越来劲了，在镇上缝人就说你大学白读了。”
讶异了一下，程香觉得这种人真是无聊。
“她说她的，让她说去！”反正她又不能因为别人的话就掉块肉。
结果苏瑶立即就打破她的想法。“你以为就说这些，她还说你不检点，跟男人跑了被玩剩后不要了……”
苏瑶学都学不出来，毕竟那些话太诛心了。
脑子里散发的电波就好像一下中断了传输，程香当机了一会儿。随即一股磅礴的怨气拔地而起。这些话成功的踩中了她的痛脚。
“我去她姥姥！我检不检点，她看到了吗，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上午跑来买菜，要我少钱还抓了我一把红辣椒。得了好还不做好，真鸡儿不要脸！”
气得原则什么都解封了，程香骂起粗话不喘气。
“可不，她自己就一个烂女表/子。杨美华比她还厉害，读书时候就乱搞，自己都摘不干净，还说别人。我要不是抱着孩子手里不方便，在车上我就要跟她吵起来。”
程香呼吸不畅，一桌好菜失去味口吃了。
“我妈去你家说了，姨父姨妈一起闹去了杨凤娟家。听我妈说，杨凤娟跟人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给姨妈撞见过，姨妈把这事一提，她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这种人真是欠的！”
“她干的事，老家那边谁不知道。跟她好过的野男人都有十个八个的。杨美华还是个离了两次婚的，生个孩子还上不了户口。以为大家人前不说，就面上光鲜。就她家的新房子，还不是卖肉来的！”程香气呼呼的将她知道的事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这人咋就这么作，日子过不下去了？如今这社会都不挣水抢地种了，她跟我哪里来的仇？”
“就是你说的人有几个钱了，张狂呗。以为可以肆无忌惮的踩人了！”
苏瑶想起别的事，忙着说:“你怎么就去卖菜了，找不着工作？”
放下筷子，程香没有一点食欲。人的偏见，有时候真的是看大众眼色的。
“你知道我摆摊一天挣多少？”
“能有多少，租摊位要钱，进菜要钱。能漏下几个。”
第44章
“听你这话就知道，是你不了解这一行。租摊位一万块钱一年，我这种还算比较贵的，打均800多一个月。每天毛收入400，我就是一天减100块钱的开销，一月还能挣到9千。扣掉摊位费，纯收入怎么也有8千多。”
“有这么多？”苏瑶没亲眼见到过，对程香的说法不相信。“你不会是为了说服我们才这么说的吧？”
郁闷得程香只扶额。
“我有必要吗？实话告诉你我每天销售出去的总额是接近900，这才是我做的第二天，下半天没有去。扣除成本和其他东西我说三百还是往少了说的。不信就算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再说下去她都想冒火了，她知道她生气的原因和挣多少钱无关，她只是想做一份自己愿意做的事，并不需要别人认可。可被亲人看不起她所选择的职业，多少还是心里失望。
“好，好，行。我是说不过你，只是你现在还年轻，你以后婆家会接受你是个卖菜的？你也别说我势利眼，这人一牵扯到大事的时候，丁点小事都能被放大。”
程香撇了撇嘴烦躁的有些想不通了，“我嫁的是爱情，又不是工作？这点选择权都没有，是能一起过日子的吗？卖菜的怎么了，我不偷不抢凭自己双手吃饭，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地里刨食出来的。”
她的一番抢辩说得苏瑶不吱声了，道理谁都懂，可真正敢去那么顶着压力实践的有几人？
静了一会儿，苏瑶叹气:“你这样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宁折不弯的性子，太过刚硬了。
“历来能够把不可能做成可能的人都是鼻祖！”
那点小小挫折算什么，她要的人要么和她一条心走到底，要么一拍两散。她才不要再来一个四年委屈自己，成就别人。
苏瑶无法改变程香的观点，当然她也没办法认同程香的想法，两人说不到一起，便没什么好说的各自挂了电话。
有时候程香觉得她只想成为一个低调不惹人注目的小透明，可她安安分分却总有事情阻碍她继续走这条路。怎样才能让阻止声化为零呢？做主管的时候，似乎就是那种别人想要的状态，可惜，熬着熬着，她越觉得浑身绑满了枷锁。她想要扔掉束缚，那种渴望有什么说什么，自我展翅飞翔只为自己的感觉，她太想要了。
所以她也看清了，简单的理想也需要一个强大的自我。
狠狠吐了两口郁气，程香翻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看到程妈的后，眉心又是皱了皱。
响了两声连线接通了。
“妹丫，你忙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一直不通。”
“我去山里办点事，手机没信号。”
心里已经预知道了接下来程妈要说什么。
果不然，程妈接下来就说:“杨凤娟说你在城里菜市场卖菜，你脑壳里怎么想的？不是说跟朋友网上做生意？”
不就卖个菜吗，她招谁惹谁了。程香无奈极了。
“妈，你想说什么，直说。我一会儿还有事。卖菜是真的，我一万块钱的租金都交了。”
“一万？”程妈惊呼，“这么贵？我们这边开菜店的两间房租金一年还不要五千。”
程香听着哭笑不得:“您那边是镇上，这里是县城。县城里店铺租金没个十几万都搞不下来的。”
“你也是舍得，说租就租了。”
“不然我跟你们说，你们还能让我做？”她对他们还有不了解的，这还是她先斩后奏了，要不然七大姑八大姨的凑过来，非得把她的念头给打消。
“你还打算长期做啊？”
程香肯定道:“交了钱我不长期做？”
程妈想着这事大概没多少转圜的余地了，毕竟一万块钱呢，总不能白白丢了。
“杨凤娟回来说了些难听的，现在村里镇上都在传。你自己怎么想？你跟小楚那样了，干脆把手续动一动。他们要是不答应，咱们还能趁早说别人。那个小霍也不错。”
“妈！”程香欲哭无泪，“您着急什么啊，我还不想结婚。别人说，我就去结婚，还有没有点儿谱？”她妈到现在居然都没忘掉霍勋，也不知那人是有什么魔力。还有这种怕她剩下紧张急躁的劲儿，这是对她多没信心。
“还不想结，你以为你小呢！”程妈的语气放重了。“婚姻大事，姑娘过了25就走下坡路了。没玩够，等定了亲结了婚随你这么折腾。那时候你要我管，我都不管你。”
抽了抽嘴角，程香自我反省了一下，她从小到大除了干了一件跟骆俊皓跑去外地的事儿，一直都没怎么让人操心过。
看来这人还是不能有黑历史，否则所有信用一杆子清零。
“好了好了，这事我考虑考虑，不就是结个婚嘛！”
被这样逼着，好像天天欠了别人高利贷。迟结早结都是结，反正总是躲不过。
听她松口了，程妈脸上有了笑模样。
“你好好跟人说，不要不当做一回事。”
说？
她才不会说，求婚可是男人的事，她跑上去问别人娶不娶她，多掉份。显得她就跟那地里烂白菜似的。
程香嘴上应着心里根本就没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