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车漂移(105)

作者:耳朵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没急着爬起来,而是靠听声辨位,猜出出事的应该是光头那间屋子。

难道是那些画?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却听不到有人推开门的声音,不知道那些人是跟朱易乘他们一样沉睡着,还是醒着却不敢出来。

方里也不敢轻易出去查看情况,上回是项链救了他一次,但救一次不能保证能救第二次。

惨叫声消失后,院子里响起了某种重物在地上摩擦的窸窣声。

并且那声音久久都没能消失,而是忽远忽近,从没离开过院子。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被拖着在地上绕圈子。

他闭着眼睛听了足足有半小时,声音终于消失了。

方里毫无睡意,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呼吸都冒白气的寒夜,他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又过了十来分钟,估摸着外面的东西已经走了,他从被窝里爬起来,想要起身看看情况。

他没有选择推开门,而是走到了窗边。

纸糊的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

方里把脸贴上去,透过那个洞,打量庭院。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堂。

冰凉的月色给大地铺下一层冷光,院子里一起都挺正常,没有死人,没有被挂在树上的人皮,除了……除了井口边多了一个人。

从背影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身形纤瘦,穿着一身水青色的戏服。

头发披散着,像是一段黑色的绸布。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井边,背对着方里他们睡觉的屋子。

方里看不清她的脸,却莫名感觉她很悲伤,甚至从内心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

然后这份怜惜在对方转过头来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井边的女人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紧闭着。

那张俩不像桂先生,也不像其他什么人。

那他妈是方里自己!

他瞳孔紧缩,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似的站在窗边动弹不得。

井边那东西,顶着他的脸,场面看上去十分怪诞。

下一秒,那边的“方里”嘴角忽地一勾,那东西抬起了自己的手,鲜红又尖锐的指甲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留下了一道口子,黑色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方里表情不太好看,尤其是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湿滑黏腻的东西顺着脖颈往下淌。

操。

井边那东西还好意思顶着他的脸冲他笑。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用手摸了摸脖子。

黑色的血染得他满手都是,这还不够,外面那东西手伸进伤口处,似乎准备撕下自己的面皮……方里心里想着干脆豁出去算了,和这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他正要履行这个想法,却被人从后面用被子蒙住了头。

方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扯开了被子,并且准备给偷袭他的东西来一拳。

朱易乘的声音及时响起:“咦?你醒啦?”

方里从被子下面探出头,外头刺眼的日光让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

“这回看来是真退烧了,也不说胡话了。”朱易乘自顾自地说道:“你看你这一天天的,从进了这个副本开始,身体就没好过。”

屋子里光线明亮,窗户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什么洞。

方里扯了扯身上汗湿的衣服,试探地问道:“我发烧了?”

“可不是,”朱易乘说:“发烧,还做噩梦,说了一晚上的梦话。”

方里问:“我都说什么了?”

朱易乘回忆了一番,眨眨眼睛说道:“你说我是你爸爸。”

方里脸一黑:“朱易乘……”

朱易乘立刻就老实了,乖乖说道:“一开始就光听你喊沅哥了,后来听到你说什么‘烧了画’。”

他说完立刻举手保证道:“我可没骗你,你边喊边哭来着,小彤她们都听见了。”

边喊边哭。

方里被这四个字整懵了,此时也来不及去计较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他问道:“她们人呢?”

朱易乘说:“在外面看……”他本来想说看热闹,发现这个词可能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于是说到一半改口道:“她们在外面打听情报。”

方里:“?”

朱易乘看他表情,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忘了跟你说,昨天夜里死人了。”

他们昨天就料到会有人出事,只是却没猜中出事的对象。

死的两个人,不是光头他们,而是之前被方里等人归为最高怀疑对象的那两个偷画的。

人是大家一起发现的,大清早的,推开门就看见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队友变成了血人,尸体摞在院子里的假山上。

皮都被剥了下来,就铺在井口上面。

“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朱易乘说,“也许那些画只是单纯的道具。”

方里没有应答,而是陷入了思索当中。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认为画是有问题的。

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还有朱易乘说,他做噩梦的时候喊着要烧了画。

这个画……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些人皮画?

方里突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朱易乘看他二话不说,手脚麻利地穿衣服,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干嘛?不接着睡会儿?”

“不睡了,”方里说,“我们去找火折子。”

朱易乘不解道:“找那玩意儿干嘛?”

方里看向他,嘴巴一张一合,蹦出两个字来:“烧画。”

朱易乘:“……”他是不是幻听了??

队伍里也有人带了打火机进来,比如那个抽烟的光头。

但方里想做的事比较冒险,当然不能跟可信度的光头合作。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仆人点蜡烛时用的火折子。

两人避开庭院里那些人溜了出去,朱易乘看他比兔子还灵活的背影,终于放下了心。

跑这么快,看来身体已经恢复了,要是遇上危险逃得也快。

这么想完,他被自己震惊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这么乐观了?

方里不知道朱易乘的心理活动有多丰富,他找到一个眼熟的小厮,问他要了火折子就回到了院子里。

远远的就听赵小彤叫他名字:“方里,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方里把东西塞进裤子口袋里,和朱易乘对视一眼,走上前才说道:“就刚刚。”

他给赵小彤使了个眼色,赵小彤眼睛眨了眨,机智地没有再问下去。

死去的两个人的尸体还横在那里,因为太过血腥,没人敢碰。

方里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下意识地别过头去。

“昨晚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说话的是牧俊博,那个已经被吓破胆的男人。

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昨晚睡得很沉。

连光头也说,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难得一次没起夜。

这两个人血都变成了红褐色,想来是半夜出的事。

可是昨晚出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乡,连点惨叫都没听着。

牧俊博哈了一口气,他的镜片上立刻结成了一层水雾,挡住了镜片下略微有些惶恐的眼神。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有些犹豫,声线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我听到了他们的求救声。”这回要笃定不少。

事实上女友死后,他每天都活在自责和害怕当中。

自责当时没再回头拉女友一把,害怕女友的冤魂会找他报仇。

这两种情绪使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他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这下子更是连着失眠了两天。

他和整个队伍里看上去胆子最大的光头做了室友,但依旧不能摆脱那种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

昨晚,他正缩在床铺一角翻来覆去地尝试入睡,突然就听到了一种刺耳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利器在地砖上拖拽发出来的。

声音停了,就停在他们屋子外面。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那东西的倒影,那是一道瘦长的身影,手中高高举起一把长刀。

牧俊博立刻就大气也不敢喘,幸运的是那声音并没有在他们门前停留太久,不一会儿就去了隔壁那间。

他迷迷糊糊地还没想起隔壁住着的是谁,就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伴随惨叫的,是一种近似于布帛撕裂的声音。

听他讲述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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