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依了然的点点头，“好，你们下去忙你们的吧。”
这两个丫头虽走了，但席间立刻迎来两名更体面的大丫鬟，她们疾步上前行礼。
“给贵客请安。”
显然不识来人。
也难怪，丫头们都在上官府伺候自己的主子，与外面的贵人又不常接触，她们认不出也是正常。
方才的两个丫头也是从名帖中得知。
无双含笑回道，“我家主子是楚王妃。”
是一位王妃！
两个大丫鬟面色更加殷勤，可旋即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露出淡淡的嫌弃之色。
凌南依眸光一闪，果然爬上大丫鬟位置的就是不一般，不似方才的小丫头，谨小慎微，顾及她的身份一路上都是客客气气，这两个大丫鬟似乎心性也随着地位高了起来。
她们定是想到她为何成为楚王妃，心中对她生出鄙夷。
人情世故，世态如此，凌南依并不放在心上。
“不知今日府上是哪位夫人主事，两位先带本王妃过去见一见吧”。
“是。”
回话不甚热情，但是也不敢造次，还是老老实实将凌南依三人领进宴席正中间的一桌。
一位珠钗满头，颇为贵气的夫人站起身看了一眼两个丫鬟，两人低头道。
“二夫人，这位是楚王妃。”
二夫人温温淡淡一笑，不热络也不冷落，“原来是楚王妃，快请入座。”
此话一出，旋即宴内又站起一些人同辈闺秀，远远倾身算是行礼。
虽是敷衍了事，但凌南依也都一一点头回礼。
完事后，她扫了扫左右，再看一眼已经转身离开与其他人周旋的二夫人，面露难色。
这里不止一处空座。
这时二夫人座位旁的另一位身穿珊瑚色如意云纹衫的夫人看出她的为难，站起来指着其中一个空位对凌南依笑道。
“楚王妃，你的座位在此处。”
凌南依感激的回笑，顺便打量起眼前这位夫人。
她查过，上官明的原配诞下上官云泽和上官文澜两人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缠绵床榻四五年便病逝。
此后卫国公府后宅的一直由二房二夫人和三房的三夫人交替掌管，至于内里如何，她们这些外人是查不出什么的。
可看眼前这位夫人打扮虽偏稳重，但也掩不住她娇嫩的面容，根本不似已年过四十的二夫人和三夫人。
凌南依估摸她顶多也不过三十出头。
所以她应该就是兰夫人！
上官明原配的亲妹妹，在其姐病逝四年后，嫁入卫国公府给上官明做填房的那位小姨子。
这种婚配在这个时代很常见，凌南依对此不做评价，只是她听说这位兰夫人嫁入卫国公府后，有参与处理后宅之事，而且并无差错。
但看今日赏花宴的表现，似乎这卫国公府二房的二夫人更像整个卫国公府独一无二的当家主母，甚至连一直与她交替掌管后宅的三夫人也没见到人。
心下默默思索，看来这卫国公府也不平静。
“多谢兰夫人。”凌南依轻声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找到自己的位子。
素未蒙面却能猜出她的身份。
兰夫人眼中闪过惊色，随后微微一笑，“楚王妃客气了。”
位次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凌南依的右边是晋王妃和齐王妃，左手边则是几位郡王妃，但是此时右边只有晋王妃在，并未见到齐王妃。
估摸好不容易回到娘家，上官文澜定在与亲人相叙，晚些才到。
果不其然，凌南依坐了半个时辰后，就见到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齐王妃由几位卫国公府未出阁的小姐陪同，姗姗而来。
在一堆女子之中格外出挑，只要一眼便能精准找到她。
“哼！想不到今日你居然也敢来。”远远见到凌南依，上官文澜直奔这边，上来就不客气的丢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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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做人差距
见状，一旁晋王妃面上闪过喜色，她自然是乐得见齐王妃和凌南依闹出什么事，让她看笑话。
一时间，其他人的目光也聚集了过来。
凌南依轻轻一笑，也不恼怒，“齐王妃这话说得好生无礼！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不敢来今日的赏花宴？还是说这卫国公府有什么不敢让我来的？”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上官文澜怒目而视。
“胡闹！”兰夫人喝斥一声，不甚威严的面容冷下来，“文澜，来者是客，不可胡言乱语，还不快落座。”
虽是填房，但是毕竟是亲姨母，她的话对上官文澜还是有几分作用。
上官文澜不高兴的拧着脸，还是乖乖入座。
这时候二夫人才从另一边转悠过来，一脸不善的问，“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兰夫人冷笑一声，轻回，“一点小事，我已经训斥了文澜，二嫂今日诸多事务在身，就不要在这里耽误了，快去忙吧。”
凌南依今日来这里不是和上官文澜闹的，她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对于兰夫人和二夫人之间的太极当做没看见。
见没挑起什么事，又兰夫人在此调和，二夫人也料到不会再有什么，便借故又走开了。
“楚王妃，抱歉，方才齐王妃出言无礼，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见二夫人离去，兰夫人才端起自己的茶盏对凌南依道。
“姨母？”上官文澜不满的嘀咕。
“休要多言。”兰夫人再次喝住齐王妃。
敬茶赔罪。
这算是诚心了。
看得出来兰夫人虽是后母，倒是真心疼爱上官文澜。
兰夫人好歹也是长辈，人又温和客气，凌南依也不作大，抬杯对饮，“兰夫人不必在意，方才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楚王妃果然大度。”
“兰夫人也令南依敬佩。”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兰夫人也离开去帮着二夫人招待宾客。
而兰夫人一走，上官文澜再次露出本色，不过比起方才还是收敛不少，她的座位正好挨着凌南依，声音放低，别人倒也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还要我提醒吗！”
凌南依当然知道，不过就是六位美人被送到齐王府后，齐王哑巴吃黄连，无可奈何为自己母妃留下人。
听说那六位美人到了齐王府也不收心，这几日将齐王府闹的不甚太平。
可是此事又是谁挑起的？
“起因如何，似乎齐王妃比我心中更有数。”
“你！”
上官文澜语顿，她没想到凌南依竟知道这事是她求姑母安排的。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合理不过。”凌南依浅饮一口清茶，淡笑。
上官文澜咬牙想到府中那些美人，明明是自己让姑母送去搅和凌南依的，现在却天天留在齐王府处理不得。
俨然像个笑话，时时刻刻在嘲笑她。
她怎么咽不下这口气，“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微微一个侧目，凌南依脸上绽开一个漂亮的弧度，颇为随意的回，“我不喜欢惹事，但是更不怕来事，希望齐王妃你最好掂量掂量你自己，莫要做出悔恨之事。”
看在上官云泽的面子上，凌南依本是好言相劝，但这话落在上官文澜耳里却变了味。
成了讥讽，成了挑衅。
让上官文澜燃起更强的报复心。
一旁的丫头留意到齐王妃的面色，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道。
“王妃，世子爷交代过让你不要招惹楚王妃，你可千万别在今日的赏花宴上惹事，否则世子爷会不高兴的。”
微微扭曲的面目顿时缓和下来，上官文澜收起眸中的锋芒，不悦出声，“我知道，你不用一直在我耳边提醒。”
丫头悻悻然退下。
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上官文澜却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嘴角。
别人没看见，但是这抹微笑却没逃过凌南依的眼睛。
凌南依看了看，她发现上官文澜身边的三个丫头有两名是卫国公府的，只有一人身着齐王府的丫头衣裳。
怎么回事？
就算是回娘家，也不至于就带一个丫头，这也不合规矩。
目光在四下找了一遍，正好瞥见一个同样穿着齐王府丫头衣裳的人低头垂目从另一个席间离开，走回到上官文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