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王爷有心动,更害怕王爷对凌岩的女儿动心。
“按照王爷交代的,属下只喝了一半的茶水,保留自己部分的意识,半真半假的将此事告诉了王妃。”风影肯定回。
美眸渐渐变亮,凤涟漪期待的同时又隐含着些许担忧。
“那……王妃是如何做的?”
凤涟漪希望借此打击王爷对凌南依的异样,可这个消息一旦送到皇后手中,王爷作为诱饵便成为定局。
比起王爷对其他女人的情意,凤涟漪更关心萧瑾的安危。
不仅凤涟漪,房中其他人对此也十分在意,上官云泽一扫倦怠,手执折扇静静盯着风影。
而顾少卿则不同,他赞同王爷用诱饵的做法,却始终不看好王爷借凌南依之口传递消息的想法。
凌南依虽是凌岩的女儿,立场不清,可在他看来,无论凌南依是敌还是友,她都不会为了一个丫头的毒,让萧瑾陷入生死攸关的境地。
“王妃是凌岩的女儿,在楚王府的身份本就尴尬,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丫头,就将王爷卖了,这么做于她于凌岩都没有任何好处,她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一个丫头的命在顾少卿眼中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的事,凌南依还要留在楚王府帮自己的父亲与萧瑾对抗,不会傻的为了二十两银子惹怒萧瑾。
此刻,屋子里唯一平静的人莫过于萧瑾,他始终盯着文册,只是深不见底的眼眸早就静止不动。
“王妃她……”风影小心翼翼看了王爷一眼,有些犹豫。
王妃要救凡儿,他是高兴的,只是王妃自己该怎么办?
今夜与以往不同,以前王妃并没有主动害过王爷,最严重的不过是偷了契约,可这就让王爷对她的态度发生巨变,甚至差点当场掐死王妃。
如果这次的事让王爷知晓,以王爷冷绝的行事作风来看,恐怕会彻底对王妃失去耐心,免不了亲手将她打入深渊。
见风影的态度,萧瑾已猜到差不多,胸口一股无名之火蔓延开来。
只是,越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偏越是理智。
“吞吞吐吐干什么!说!”文册啪一下落案,萧瑾的脸上始终噙着不温不火的弧度。
风影打个哆嗦,迅速跪地,拱起手生硬回话,“回王爷,王妃、王妃已经派人入宫了。”
清辉的月光打进屋内,像霜华般洒落到每个人身上,透过窗柩正好有一缕月光照在萧瑾唇角。
那里的笑意越发浓郁,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笑容也像极了三更的月色,掺杂了许多透骨的冷意。
“她倒是干脆。”
唇角的弧度慢慢收平,萧瑾面色也恢复平静,彻底释然开来。
“既然消息已经顺利送到宫中,今日也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我们再商讨后续的事宜。”这一次他真正端起公事公办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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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夜色写了几个月,实在没脸说什么了,抱歉各位!其实夜色到现在也不敢望一眼评论区,心慌还特别害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庙祭揭幕
生辰宴一过,曾经风光无限的丹华殿变得十分萧条。
殿内外的宫人缩减了一半,进进出出的人少了,加之皇后下宴后便称身子不适,免了嫔妃们的晨见,更加冷清许多。
晋王一路走进内殿,所见之人的脸上无不挂着淡淡愁云,倒是他的母后还撑着几分颜色。
“母后,你身子可好些了?”晋王倾身行礼。
皇后宣病虽不是真病,也不好生龙活虎四处走动,此时,正半卧在长榻上。
“没什么,你不用忧心”,她微微一笑,慢悠悠坐起身子对晋王招手,“云儿,不必多礼了,你快过来坐,母后有事与你说”。
此时,皇后能笑出来,晋王却不能。
毒害翌贵妃一事皇上虽未下令明查,心中实则对皇后早已定罪,不仅将皇后禁足丹华殿,连晋王在朝堂前后也是备受皇上和群臣的冷落。
顺着皇后的手势端坐在一旁的宽椅上,晋王问,“不知母后突然急召儿臣入宫所谓何事?”
端过矮几上的温茶,皇后饮用一口才道,“当然是为了你父皇”。
“父皇?”晋王霎时抬起头,“怎么说?”
心下清楚儿子近日的遭遇,皇后感同身受,轻叹一声,“上一回是母后失策,败在西边那人手中,害你在前头也跟着受牵连,只是……你就甘心这样一直让齐王压着?”
“怎会甘心!”晋王噌一下站起来,可是想想近日的事情,紧了紧拳头又气馁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父皇以前总是事事以儿臣为先,现在却处处想到的都是天夜,儿臣在宫外都急的嗓子冒烟,可依然无济于事,每回朝中提出事宜,儿臣想表现一番率先应承时,总被父皇轻描淡写的推拒了,以儿臣看,父皇心中是再也没有儿臣的位置了”。
皇后摇摇头,语气严厉了几分,“云儿!你父皇尚未放弃你,你却自己先放弃自己,这般无用,岂不叫母后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父皇尚未放弃他?
听到此话,晋王大喜过望,连皇后后面的话都未仔细去思虑,便急问道,“母后此话当真?父皇心中还有儿臣?”
见晋王十分关心此事,皇后只得先解释道,“你好好想想,西边那人生辰宴上的事那般明显,你父皇回来后虽对母后禁足,但彻查一事只字未提,你就不奇怪?”
“母后的意思是父皇不想彻查?”
又饮一口茶水,皇后笑笑,“你父皇这个人生性多疑,且心思难猜,论在他面前的巧言令色,母后自认是比不过西边那人,可你母后毕竟是在瑞王府时就嫁给你父皇的,后宫这些人中也是陪你父皇年头最多的一个,论起你父皇心底真正的想法,母后尚能猜测一二。”
晋王燃起了希望,“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母后你快告诉儿臣!”
放下茶盏,皇后让晋王再次落座后,方缓缓出声,“先帝最重视嫡庶,你父皇还是瑞王时为了不惹恼先帝,一直恪守自己,在母后嫁入之前未有一个庶子出生,而你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教养的也是最多的一个。一来,皇上秉承了先帝的一些想法,重视嫡子;二来,他与你亲近的日子长,感情也与其他人自然不同。以母后看,他心底还是偏疼你的,他知道一旦彻查生辰宴上的事,母后罪证确凿,有了母后这个污点,云儿你此生也将无翻身之地,你父皇始终不忍心,所以,你父皇他是有意放任,前头对你的冷落应该只是对母后的怒意,可他既然不想让你就此没了机会,自然也不会将我们长久打压下去,若此时我们做些让你父皇高兴的事,说不定他便既往不咎了”。
晋王喜形于色,可到底被冷待了许久,以前张扬的性子也磨掉了一点,他看看左右,见内殿空荡荡,除了他们母子二人,其他人早已屏退,才小心翼翼问。
“母后说的对,儿臣才是父皇的嫡子,怎么会比不过那文弱的齐王,只是话虽如此,我们做什么能让父皇高兴呢?”
皇后一下子收紧眸光,“要让他高兴,自然是要去做他想做的事。”
“父皇最想做什么?”
“当然是楚王!”皇后阴沉沉回。
这下,晋王犯了难,“母后是说……我们替父皇杀了萧瑾?”
皇后摇头,“傻孩子,这些年来你父皇用尽手段也没杀了他,凭我们怎么能办成!”
“那母后的意思?”
皇后又笑了笑,“我们虽杀不了楚王,可是我们能帮你父皇杀了他,此事若能成,我们在你父皇面前将居头等大功,到那时你父皇哪里还记得生辰宴上的事”。
“那我们如何帮?”
皇后让晋王附耳过来,小声将近日与凌南依交涉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晋王。
接着,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楚王妃这么想救那个丫头,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楚王妃”。
然而,晋王并不赞同皇后的看法,“父皇和你我都杀不了楚王,凭她又怎么可能!”
皇后再次摇摇头,“母后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让楚王妃杀了楚王!”
在晋王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皇后从身后的锦盒中拿出了一封信。
“你看看这个”。
拆过封的书信转到晋王手中,他半信半疑的打开来,看了片刻后,低沉的目光变得又闪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