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瞪着大眼睛看向粑粑,薄锦言点了点头,将儿子抱进怀中,压低了声音道:“你没听错。”
旁边许小染捏着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吓得差点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出去!!
尼玛啊!!!为毛会是秦沣那个混蛋!!
那贱人没事又想怎么虐她了?!
为毛不去找他男人啊我艹!
许小染无语的捏了捏额角,故意走慢了几步,直到看不到薄锦言了,这才认命的接起了手机,脸上的笑容要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呵呵,五哥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手机那头是一片死寂,许小染半天都等不到回答,还以为是秦沣打错了,正准备挂断,那边突然传来秦沣冰冷至极的声音:“韩沉走了。”
许小染捏着手机的手指一僵,脸色陡然一沉,“五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秦沣:“后日早晨下葬。”
许小染还想再说什么,但手机那头,只剩下一阵嘟嘟声,许小染站在原地,半晌后,才拨通秦欢的手机。
几秒钟之后,手机那头传来秦欢懒洋洋的声音,“小十八,你丫又想找我干啥?!”
许小染背脊绷得很直,语气艰涩的开口道:“你在哪?”
秦欢拾起晦暗的眸子,扫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还能在哪?当然在哥的办公室啊。”
虽说简陋了一些,也就只有一张铁床和一张凳子,不过对秦欢这种连墓地都住得下的男人来说,这地方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许小染:“你收拾一下,我来接你。”
秦欢垂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保安制服,挑眉:“吃水不忘挖井人,不错,哥没白疼你,还知道带哥出去浪~”
诶,这丫头都不知道,他现在穷得那叫一个惨啊!
许小染抹了把脸,“韩沉走了。”
“我艹!!小十八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是不是又想骗我去见我男人,我才不上当我跟你说!”秦欢越说越是心虚,指节死死的捏着。
怎么可能,顾平生的医术好得没话说,之前宋璟还亲自去请了顾平生的爷爷……
韩沉虽说从小就是个病秧子,但也不至于这么弱啊!
那贱人怎么敢死!
许小染声音骤然冷冽:“秦欢,别闹了,我半个小时后到。”
她多想那只是秦沣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许小染调整了一下情绪,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客厅,薄锦言跟小团子坐在沙发上。
“抱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要出去一趟,今晚……或许不会回来了。”许小染声音低哑的开口道。
薄锦言眉头微蹙:“需要我陪你吗?”
许小染怔忪了两秒钟,很快就反应过来,韩沉去世的事情,薄锦言应该收到了消息。
现在正是两边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薄锦言有那边的消息并不奇怪,不过听到男人的话,她莫名有些安心。
即便那前头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男人却从不退缩半步。
许小染神色有些惶然,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用,我会处理好的,他毕竟曾经是我的挚友……于情于理,我都该去送他一程。”
薄锦言点头:“我明白,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人死不能复生……
短短几个字,谁都明白的道理,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对于死亡……那是许小染一直都不肯触碰的禁忌……
许小染面色微白,极力控制着自己临近崩溃边缘的情绪,下一秒,大腿上多了一个软乎乎的小手,小团子仰着小脸,一脸严肃的表情:“麻麻不难过。”
许小染心头浮出一层深深的无力感,即使是治愈系的小团子,也无法减少分毫,她甚至不敢去抱小团子,害怕自己失控,那些阴暗的情绪顿时发泄出来,吓到小团子。
下一秒,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薄锦言将她抱进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许小染背脊僵硬,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许小染放开薄锦言,“我该走了。”
薄锦言:“嗯,路上小心。”
许小染蹲下身在小团子脸颊上亲了两口,又抱了抱小团子,这才转身离去,只是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暴戾似乎就增加了几分。
等许小染离去,薄锦言取出手机拨通了秦重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之后,那头便传来秦重的声音,“薄总有什么吩咐?”
薄锦言神色冷戾:“派人保护小染,我要她毫发无损的回来,否则,你自己去非洲吧。”
秦重额角青筋一跳,却又不敢违逆,“是,薄总。”
挂断手机,薄锦言垂头看向儿子:“你上楼去休息。”
小团子摇头,“不要,等麻麻回来。”
薄锦言:“女孩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男孩子。”
小团子脸上划过一丝挣扎动摇,然后捏着小团头,气鼓鼓的开口道:“粑粑骗子!宝宝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第635章 哥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薄锦言:“不错,知道自己不是三岁小孩了,不听话我马上给你妈妈告状。”
小团子小脸顿时拉了下来,一脸控诉:“粑粑坏蛋!”
老婆一走,这小东西就开始不听话了,以前他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把娃拉扯大的?!
薄锦言揉了揉儿子脑袋:“乖。”
小团子瞪了粑粑一眼,再三确定薄锦言不准告状,这才听话的上楼去休息了。
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薄锦言疲惫的捏了捏额角,今夜注定无眠,也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了。
……
京城,郊外老宅。
此刻老宅横梁上悬挂着白布,大门敞开,厅堂外设置着灵堂,当中一口冷冰冰的漆黑棺材摆放在那,香案等物一应俱全。
所有人着黑,衣袖上缚着黑纱,神情无比肃穆的站在灵堂前。
为首一名银白头发的男人,目光牢牢锁定着那口漆黑棺材,周身散发着凶狠的戾气以及血腥气,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秦沣和秦枭站在银白头发男人身后,两人都背脊紧绷,虽然并未表现出一丝悲伤情绪,但肩膀却轻轻抖动着……
一个黑色西装男恭恭敬敬的给银白头发男人递上了三支香,男人阴冷无比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杀气。
被男人冰冷刺骨的目光一扫,西装男吓得脸色一白,却又不敢出声,死撑着站在那,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拿过那三支香,向前走了半步,将香插进香炉之中,菲薄的唇吐出几个字:“我答应你。”
所以,你安心上路吧。
男人站在香案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口漆黑棺材,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几秒钟之后,男人一身寒气的扭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灵堂。
秦沣苦笑,他们家老大这种男人也真得是极品了,情商简直被狗吃了,分明就是很在意韩沉,却偏偏一个字都不肯说。
不过最古怪的并非是他家老大,而是纪凌尘……
那女人平常看着牛逼哄哄得,但这种时候,却是比谁都怂。
秦枭冷着脸:“老三呢?”
秦沣摇头,“她不愿来。”
不来送他最后一程,便可以偏执的认为那人还活着吧,那女人也有这么自欺欺人得时候。
此刻,老宅后面的山顶上。
夜风如刀子一样割在脸颊上,一个身影清瘦的女人随意坐在那,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之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女人身边摆放着几个酒坛子,其中两个已经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是喝光了,然而女儿却是没有一丝醉意,思绪竟像是越来越清醒……
“三姐,偷偷喝酒竟不叫我……太过分了啊!”身后响起秦欢吊儿郎当的声音。
纪凌尘背脊微僵,旋即扭头,见身后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口中叼着一支狗尾巴草,双手背在身后,面上带着一丝笑意走来。
只是那笑意背后,仍旧有着一丝莫名的心酸苦涩。
纪凌尘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目光看向远处的莽莽夜色,声音低哑的开口道:“你还是回来了,就不怕老大不会放过你?”
秦欢脸上的笑容一僵,呵呵,不愧是他三姐,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恐吓他。
厉害了我的三姐!
秦欢一口呸掉口中的狗尾巴草,“有我家小沣沣在,老大不会杀我的,再说了,那人曾救过我,就算被我家小沣沣打折一条腿,我也得回来送他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