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饷,对面的怜人女子抖着嗓子问道,“她是谁?”
陈玖涵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呐,你们也看到了,家中的母老虎。”
“相公,你这话说得我好生委屈,你看你天天在外面与这些莺莺燕燕相会,妾身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妾身是母老虎呢?”
“咳……”一口正要下咽的咖啡就那么直挺挺的卡在喉咙里,林晓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玖涵的表情也是五彩斑斓。
“还不让她们走!准备让我亲自赶人?”斜睨了眼两女子,肖露冲陈玖涵“娇斥”。
两美女就那么踉踉跄跄拖着仓惶的步子走出饭店,肖露的大嗓门惹了临近几桌人的目光。两个极品美女同时从饭店愤然而出,如果是明星,不知明天会不会上头条,林晓琢磨着明天一定得关注关注娱乐新闻。
看着依然窝在怀里不起来的女人,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手,面上一沉,这时,一只白玉手先于陈玖涵拽起了他怀里不识相的女人。
“戏演完了,很精彩,露露,你没能拿奥斯卡奖,真是名导们的损失。”
“哈哈哈......”肖露大笑,“真是太好玩了,你看见她们离开时的表情吗?跟吃了蟑螂似的!”
“人家说宁凑一双人,不悔一段姻,小心毁人姻缘遭了报应!”林晓善意提醒。
肖露撇撇嘴,不以为然。
“我的两段美好姻缘就被你这么毁了,这顿,你请!”远远的,一个噩耗就飘了过来。
只见一个硕长挺拔的身影悠然自得的消失在两人眼中。
……
36楼总裁室,看着电梯里走出来的俏丽法国美女,女秘书恭敬的站起来,莫嘉娜冲她笑了笑,“他在吗?”她用不甚熟练的中文同女秘书沟通。
“在的,小姐,需要咖啡吗?”
“不用,谢谢!”
推开门,莫嘉娜就看见低头审文件的莫叶,一天工作24小时,说他工作狂都不足以表达他亡命工作的态度。
一只白嫩的葱葱玉指撑在他正在阅看的文件,“别闹。”带着宠溺的口吻,莫叶抬头看着神色不满的人,“这些文件很重要。”
“我只知道,你现在需要休息。”恼怒的语气,话里透出来的却全是担忧。
拗不过她,莫叶只能放弃继续阅看的念头,叫秘书冲了杯咖啡,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养神。
“你最近有些心绪不宁。”
莫叶睁开眼,“是吗?”
“是到中国想起她了吗?”不言而喻,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莫叶早逝的中国籍母亲。
“不是,可能是终于不用再为没有结果的事奔波了吧!”
莫嘉娜挑眉,疑惑的看着她。
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莫叶言语深邃道,“我找到了一直想找的人。”
璀璨霓虹的灯光,雪花飘飘扬扬的洒在空中,原来冬天真的来了。
他跟林晓第一次相遇也是在冬天,那个时候的他极为落魄,离开那个让他憎恶的家族,一个人在外求学生活,他创造的潮流品牌没人看好,也没人愿意投资,为了生活,他每晚抱着设计的服装,辗转于各个三流街区变卖,却遭到巡逻街警的追赶以及不良少年的围攻。
那一夜,在被街警追赶两次后,又遭遇街头不良浪子年的围攻,他躲在角落整理凌乱不堪的心血衣物,天上飘起雪花,那晚他没挣到一分钱,正在咒骂上帝的时候,她就犹如女神一般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穿着可爱的蓬蓬裙,一双眼睛水灵得让十七岁的他忍不住荡了心神,脸颊冻得有些绯红,她冲他甜甜的笑,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
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狼狈,不堪得路过的流浪汉都会耻笑他。
自知不能亵渎如此美好的人,他快速的整理雪地上的衣物,一双晶莹透亮的小手伸过来,他似触电般猛然缩回,她就像个高贵的公主,现在的他根本遥不可及,带着慌乱和不堪,他踉跄的逃走了,也没顾及后面一直叫喊的甜美声音。
回去后他的心情乱成一团,辗转一夜未曾入眠,那张纯洁的笑脸就似一缕冬日的暖光,一直在他脑里挥之不去,照亮了他冰封已久的心,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她,当她再次的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心里欢鼓得跟炸开的烟火一样灿烂。
更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看了他的设计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她黏着父亲央求他投资,她父亲居然答应了!那是他人生中最光明的一段时光,他计划着他们的生活该更加辉煌,而那些信誓旦旦,被他筹划了无数遍的幸福却被自己亲手毁掉。
可那时的他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
莫嘉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电话,莫叶拨通助理的号码,响了一声,很快被人接听。
“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是的,总裁,她住在永陵西路32号百合杨园3栋16-1。”
看着很快就挂掉的电话,助理疑惑的沉思,总裁对那位林经理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呢!
她住的地方有些偏远,莫叶开着车在A城兜兜转转很久才找到那所小区,这其中还包括导航的帮助。
把车停在楼下看着楼上零星的灯光,他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是如何度过那三年的?
晓晓,晓晓......莫叶在呐喊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刻在他心里多年,曾经,他时常喊着这两个字惊醒,醒来后屋里依然冰冷一片,不知心心念念的人在何方,那种虫蚁嗜心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如今,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11章 生病
莫叶摸出一包烟,正打算点燃,兀然的想到了什么,推开车门,靠在门上,眼里专注着头顶上的高楼,一圈一圈的白烟从口中吐出,飘散在空气中,使那栋楼看上去更加不真切。
“先生。”莫叶回头,是一名保安微笑着看着他,“这里不能停车。”保安对他礼貌的致歉。
他点了点头,向楼上再看了一眼。
“先生是在等人?”保安试探着问。
“不是。”
伴随着他的回答,附近响起一连串急救的声,只见一辆救护车由远及近向小区方向驶来。
保安不再试图从他身上探究什么,急忙跑过去打开拦车杆。
救护车停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他无心观摩别人的生离死别,灭了手上的烟头,发现垃圾桶设置在救护车旁,踱步过去,正好楼上推着急救床出来,余光瞄到急救床旁边跟着焦急的女人,莫叶的手顿住。
肖露!她的表姐!
一种不祥的感觉陡然从心底升起。
急救床从他身边经过,匆忙走过的人撞了他一下,正好让他正面看清床上躺着的人,
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脸色发白,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汗珠浸湿脸颊。
瞬间的窒息后,莫叶迅速上车,发动引擎,紧跟上前面开走的救护车。
……
林晓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似乎有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雪季,冬雪弥漫,飘飘洒洒落了她一身,雪花融在脸色,钻心的刺冷,她伸手抓不住一丝暖光,苍白寂亮的色泽,没有黑暗却比黑暗让她更加恐惧,她在无止尽的下坠,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掠过山谷,向着无极深渊滑落,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一张一合,揪心难耐,身下传来的钻心之痛让她翻滚的力气都丧失,她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声。
她知道肖露就在旁边,已经听到肖露微微抽泣的声音,自己却无力安慰她。
当她再次有意识时,她闻到浓郁的消毒水味,她知道自己到了医院,其实她是讨厌到医院的,这里沉郁的气息总是让她无端的想起父母。
也不是什么大病,急性肠胃炎而已,动了一个小手术,医生说要住院一周,折腾了一晚上,好说歹说才把肖露打发走。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白的晃眼的天花板,林晓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一双手紧握着她,捏得她骨头都快碎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她想努力听清细蚊般的声音,过于疲惫的身体却不允许她有这样的奢望。
醒来一看,旁边哪有什么熟悉的声音,房间里充斥的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阴冷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