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云揣测肖贵说这话的用意,笑反问道:“您以为他喜欢我?”
“我听小金说,他给你借过钱,数目还不小。”肖贵的眼睛盯住陈黎云的脸,不放过她每一寸的反应。
“这事是金宏宇告诉您的?”陈黎云皱了皱眉头,面色不由微红,再笑不起来。
“是有这样的事吗?”肖贵笑问道,他的眼神变得尖锐。
陈黎云心头一跳,她心里一阵发虚也有愤怒,在肖贵的审视下,她感到了压迫感。
“小云,你叔都叫你小云是不是?我和你叔一直是不错的朋友,你叔这个人其他没什么好说的,就两点好,那就是忠心和脑子务实聪明。你应该多向他学学,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肖贵的语气缓慢有力。
陈黎云的脸色开始变得通红,她完全没有料到,金宏宇防她防到先下手为强,让肖贵对她产生怀疑。
“你和简行的事,怎么,你也没有告诉你叔?简行那样的人才,在学校里,肯定有不少女生爱,为什么唯独你特别?”肖贵又追加问了一句,再一次观察陈黎云的表情。
陈黎云知道肖贵不但对她表示怀疑,也开始怀疑张领新,毕竟那年简行出手借她三十万不是小数目,任她怎么说都说不清楚。张领新当然不会傻,他可能和肖贵一个想法,猜测简行在年轻的时候对陈黎云有点什么意思,但他不会直接告诉肖贵,要等到时机才能说,不然这事也是双刃剑,要么是他和简行谈判的筹码要么就是肖贵怀疑他的理由。张领新和肖贵都认为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帮助你。
“您认为我和简行之间有什么不能告人的故事?”陈黎云镇定下来反问肖贵。
“那你们有吗?有最好,因为叔叔很想听。那年你读高二,为什么会找一个同学借钱?借的还不小,一笔三十万。而他真的借给你了,这交情和关系真的不一般。简行那年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哪来的三十万借给你,难道不是简家借给你的吗?简家为什么帮你一个小姑娘,难道不是因为你和张领新的关系,还是你和向家的关系?”肖贵笑了起来,笑里藏着刀。
陈黎云听着肖贵剖析那笔三十万,她越听越感到心惊,头脑一片混乱,几年前向妙因为那封信带人去她家威胁她们母女的场景又浮现在她面前。陈黎云感觉到肖贵已经开始怀疑她当年是不是给简家卖过什么消息。
勉强镇定下来后,陈黎云说道:“当年是我求简行帮我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答应帮我,他一向城府深,我猜不透他。而我当年什么都没有想,就是想救我妈。”
“你拿什么求的他?”
让简单的人变复杂很容易,让复杂的人变简单却很难,陈黎云不敢再去回想那年问简行借钱的自己,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就像一个傻子,她也开始怀疑简行当年借钱给她的用心,而越怀疑越心惊,心惊于简行的心机城府。陈黎云变得很难说出当年那简单的真相,因为她自己都开始不能相信,相信当年她没有用任何东西就换来了简行的三十万。
肖贵见陈黎云浑身僵硬给不出答案来,神色越发阴鸷。
陈黎云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架着做选择,但她并没有任何去做选择的能力,她必须要选择一方,但有一方已经舍弃了她。而她不想现在拥有的一切被毁掉。
“我已经不欠你的了,简行。”陈黎云在电话再次强调这句话。
简行没说什么挂了电话,他想起十七岁那年,简言之问他是不是确定帮陈黎云。简行当时就留了一个心眼,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成为他撼动向家和肖贵关系的一个支点。人心不定让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双刃剑,简行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他回到屋里。
苏陶听到响动回头望着简行,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她看到简行对她笑了笑,她也报以微笑,同时也感觉到了简行状态的不同。
晚上,苏陶和简行离开李希露的家,回去的路上,苏陶问简行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简行开着车,笑看了眼苏陶表示不解。
“你的收购案是不是让你很烦恼?”苏陶猜测道。
简行笑意渐微,他知道苏陶其实很敏锐。
苏陶见简行没有回答,她迟疑了会,柔声说道:“可以不可以和我讲讲?如果我们要在一起,你有些重要的决定,应该要告诉我,这样我可以信任你,你也可以信任我。”
简行闻言捏了捏方向盘。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再补一章。最近不太开心,故事也写到不太开心的地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深的感触就是,如果你们能有个地方,有开心的时候就分享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就分享不开心;有开心的时候能表达出来,不开心的时候也能表达出来,那已经就是种幸福了。好好珍惜。
另外,故事会在62章完结。感谢陪伴等待。
第49章
夏天的天亮得特别早,苏陶房间里的窗帘只是普通窗帘,没有刻意遮光,这样天一亮,她就知道了。
这三四天几乎每一天都是简行醒的比苏陶早,今天除外。苏陶坐起来的时候,简行还在睡觉,他迷糊有点感觉,感觉苏陶亲了亲他的脸颊下了床。
今天是个雨天,清晨天气很凉,苏陶洗漱完披上一件绿色外套去厨房做早饭,她准备煮粥。淘完米煮上粥,苏陶去客厅拉了拉筋打发时间,之后她把自己的乐高玩具拿出来坐在地上拼。
家里很安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煮粥的香气越来越浓。在雨声里,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像是什么掉在了地上,隔了会,简行睡眼惺忪拿着手机走出来和苏陶说道:“我手机掉地上了。”
“没睡醒?”苏陶抬起头笑问道。
“你煮了饭?”简行抓了抓头发。
“粥,你昨晚不是说想喝粥吗?”苏陶笑道。
简行闻言走过去也坐在了地板上,然后他还躺下来把头钻进苏陶怀里要枕在她腿上。
“你干嘛?”苏陶手上拿着一块乐高抬了抬手臂好让简行枕进怀里,又哭笑不得嫌弃他打扰她拼乐高。
简行笑没回答,他又闭上眼睛表示自己还没有睡够。
苏陶把手上的乐高拼上后,随手拿了一块摆在简行的额头上。简行的额头宽阔饱满,苏陶摸了摸他的鬓角说道:“你别躺地上睡,今天有点凉,回床上去睡。”
简行应了声,抬手把额头上的乐高摸下来握在手心,他张开眼睛看了看蓝色的乐高,望着苏陶低垂下来的脸,问道:“你在拼什么,苏陶?”
“史迪奇。”苏陶笑道。
简行笑了,他侧过身抬手环着苏陶的要,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深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说道:“我明天不想回家,你也别去剧组了,我们就待家里。”
苏陶抚摸简行的后脑勺:“感觉是不是有点像开学前一天?”
“你作业写好了吗?”
苏陶笑出声,又去摸了摸简行的手臂,他穿着短袖,肌肤微凉:“冷不冷啊?快起来吧。”
简行这下听话坐了起来,他从刚才的温顺乖巧被苏陶爱抚,变成了保护者姿态,他张开手把苏陶一把拥进了怀里,他紧紧抱着她,低头摩挲蹭着她的脑袋。
昨天晚上两人都睡得很晚,因为聊了一整夜,简行和苏陶说他收购案的问题,说到了肖贵。简行说他其实可以放弃这个收购案,不用和肖贵正面交锋,生意这种事情是灵活的,他也不怕公司里的人笑话他的失败,他是很想收购森览,但收购的难度已经超过了利润,对公司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可简行不愿意放弃,因为这可以是他和肖贵正面交锋的正当理由。
苏陶对肖贵这个人还有他做的事情还不太了解,直到简行和她说了传于的事情。听完传于的事情,苏陶发觉自己实在是很幸运,社会是个很复杂的地方,经历得越多越无法去判断它到底是什么样的。简行也无法完全判断。
有些事情,简行在自己心里思量了很久,因为涉及的人事很多,是无法和人交流的,哪怕苏陶也不行。简行知道肖贵身后涉及政治,他可能需要王翰林的帮忙,而他自己也有些门路,他的政法大学不是白上的。但一旦涉及政治利益,那些他曾经认识的人,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他都要重新思量,慎重说每一句话。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前,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想他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