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53)

他气得捏了捏她的面颊:“你就一张嘴,没多少信誉。”见捏红了,又往那儿亲了亲。

十音笑着:“要有!不然你会生气,生气伤身。”

“哼,就一张嘴。”他恨恨重复了一遍,再次往十音颊上亲,顺着她的耳朵根往下,很轻、很慢。可那火势不减,慢慢烧去她的耳后、脖颈……

起先,她还可以听见一楼某处宿舍空调的声响;夜风卷起地面的沙砾和枯叶;树丛中有两只小猫,一前一后在窜动……

现在这些全都退隐到遥远的地方,只有孟冬和自己的心跳,以及他略沉的呼吸声。

十音听觉超常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孟冬当然是知道的。

许久,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谁的心跳快?”

“你的。”

“记住了?我心脏不好。”

“我记得你明明心率偏慢,除非……”

十音脸颊滚烫……

梁孟冬嘴硬:“我有心脏病,心动过速,自己报告没看仔细。”

十音一怔:“真的?真没看到,我看到不好的只有腱鞘炎和背伤。”

“背上是意外,去年冬天,一个人去滑雪。差点没等到救援。”

十音声音哽咽:“一个靠手吃饭的人,总喜欢那么极限的运动。”

“又没人要我养,”梁孟冬说,“少我一个不少,葬礼……”

十音一手掩了他的唇,对上他的目光……又笑了,知道被骗,“成天咒自己,腱鞘炎,背伤、高血糖,心脏病……还有哪里不好?”

“哪都不好,又老又丑、性格也不温柔,”他偏承认,“可以尽管气我。”

十音觉得泪落不尽:“报告不都写了,你身体年龄只有22岁。云旗那是学他哥……学云队,他黑我成瘾,我去训练处一带男学员,他就编排我。你不能为了吓我,就不惜诬蔑自己……”

“哼,我看你最心心念念,就这22岁。”

“那是的,很心动啊,那么扎眼的数字。”十音也是个皮厚的。

“不算算自己错过了我多少22岁。你就不怕名不符实?”

“有道理诶,名不符实怎么办?”十音面上闪得都是泪光,却已经开始配合他,佯装担心。

“你在练习怎么气死我?”梁孟冬一处一处,去啄那些泪,吻如骤雨,“说这些气不死我,以后你可以看着办,跑路、始乱终弃……等真把我气死了,看还有谁肯来报答你。”

“……”

“反正我也不要命,嗯?”

心底泛起烟波,烫得她心尖都在颤:“知道了……”

厉峰早开得远了,十音暗笑自己,这是为了躲厉峰呢,还是她有私心?

回了梁孟冬的车上,他问她想去哪儿?才十点多,想和这只夜猫子跨年。十音正重梳她那头被他亲乱了的头发,想都没想就问:“你身份证带了么?”

他漆眸望着她,久久不语,忽而笑了,撇了撇唇看窗外:“带了。”

夜风缓下来,拂面生凉。

作者有话要说:孟冬:爱大纲菌

大纲菌: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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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较肥

第37章 悲喜同源 五

十音目光落在他的颈侧,看他喉结滚了滚。幡然悟到歧义:“我是说去靶场。实弹场受管制,必须实名登记。”

“哼,以为你很有效率,这就要我报答了。”

“……”

“空欢喜。”

“喂喂喂……”

梁孟冬忍笑睨她:“你不想?我车上带了吉他。”他声线骤暗,尾音像带着个钩子。

“魔鬼,”十音咬唇望着他,“想的。”

梁孟冬盯着她看,她面上却又一副窘样,眼见那粉面由浅转深:“想,然后?”

十音嗓子紧着:“本来我忧心那坏消息,打算带你去解解压。现在你想必很开心了,我就想,横竖那里山上的冬樱应该还在开,你没看过,带你去爬山。不过大半夜的爬山是有点累,你要真不想去,那就……报答一下?容我想想上哪儿。”

也不知道是谁报答谁,挺美好的一件事,说出来满头的汗。

真拉着孟冬直接杀向一家酒店?

“傻,”他探去啄她脸颊,决计不再逗她,“没说不去,想去。”

他将手机交在她手里,让输入导航地址。

大半夜的,湖看过了,现在说要带他去爬山……一只睡不醒的懒猫,从前说他变态,现在自己反添了更变态的喜好。他倒要看看。

她所到之处,他都想亲历。

车在夜路上疾驰许久,梁孟冬才问:“白天审出的什么消息?”

十音再次确认:“你百分百确定云旗是笑笑?”

“消息会错,我不可能认错。”

十音拐着弯,告诉他从法医学角度,人的年龄可通过人体六大关节X光片所示的骨骼发育情况,从骨龄推断而出。这种测算,与实际年龄的误差可控制在正负一岁。有没有必要?

当然,更直接的是司法亲子鉴定。

“不用讲解,我父母都学医,”梁孟冬笑她,“你们定案才需要证据,对笑笑没有必要。我父母和我一样,一眼就会认出笑笑。”

十音也明白,对面相见,那些无可形容的小细节、云旗对孟冬毫无来由的亲近,已经无需解释。

“笑笑很好看,可怎么就一点都不像你呢?”

梁孟冬心情不错,没太在意,只是说:“我记得对你说过,我不但不像我父母,我和所有的家里人,毫无相似之处。”

十音点头。她不忍深聊,想起孟冬少年时一度怀疑,父母待他疏离的原因,正是自己并非亲生。

“笑笑的眉眼像姑姑,笑的样子和我妈妈一模一样。”孟冬提起母亲,想到他幼年时母亲的温柔笑容,声调竟是暖了三分,“有一点我从前没说,笑笑的左手是断掌。”

笑笑小的时候,被个算命的说,断掌的父母缘薄。孟冬当年从没想过十音有可能帮忙找到笑笑,潜意识里就不愿在人前提,生怕寓意不好。

云旗的左手确为断掌。十音为此私下笑过云海,断掌打人最疼,老大你以后可别有什么花花肠子,云旗就是没长大,长大了小心她河东狮。

云海笑得很无奈,你知道什么,现在就是河东狮。

怪不得厉锋说,孟冬摸云旗的手,难道刚才全程盯着他们上课?她真烦透了厉锋。

十音追着问:“再说些特征?”

梁孟冬思索了一瞬,很快说:“小时候左腹有胎记。像叶子,不小,从前颜色偏粉,但形状很明显。这个我不方便确认,能不能……”

十音显然对云旗再了解不过,已经睁大了眼:“不算很大,但的确很明显,是片叶子。这个位置……”她略比划。

他点点头,是笑笑,不可能有错。

十音简述齐松的话,料想孟冬不了解M国,给他介绍了不少关于M国RK区的情况。

“我因公去过很多次M国,但从未入过RK区,”十音说,“也去不了,目前是封锁区,最近武装冲突更是频繁,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我一个白天都在想,怎么给你交代。”

梁孟冬面上无波无澜,心底却是暗惊许久,安慰着抚了把她的头发。

“当时只是想,快下班吧,要抱抱你。”十音说。

“那我靠边停车?”

十音噗嗤一笑。

梁孟冬倒没真这么做。这是高速路,路面很好,他一手控方向盘,一手揉着十音脑袋:“谢谢。”

“谢得我发毛……头发又乱了。”

“嗤,你知道我谢你什么,就说不用谢。”

“本来就是应该的。”十音感叹,“天才果然是有基因的,哪怕教育背景天差地别,少女照样闪闪发光啊,你应该赞叹我的眼力!不过你忍功也是了得,换我见了妹妹,要崩溃了,立马抱头痛哭。”

“她胆子小,吓着了怎么办?”

十音很感动:“好哥哥。”

他听得惬意:“再叫一次。”

“咳……怎么还有心思占我便宜。”

“你叫声哥很冤么?我爱听。”

“我帮你,早晚让她认你,”十音说,“不过急不得,这小家伙太苦了。我一点一点告诉你,听了会心疼,但你别自责,梁老师一自责,我就心疼啦。”

梁孟冬哂笑,一只手作势要去拧她的嘴,狠狠的:“冒充蜜罐子,都是玻璃渣。”

云中岳将女儿从M国带回家,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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