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略微不安等着姜桑回话，却见她低头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
修长白皙的手指摊开，是两颗蓝绿色包装的糖。
他听见了她的调笑，“帅大壮没说吗？他喜欢吃薄荷糖。”
许久，他也笑了出来。
从她手中拿起一颗，手指划过温暖柔软的掌心，像是沾上了火焰，从指尖热到了心坎。
他感觉到自己体温在上升，感到耳朵在发烫。
姜桑没有察觉到，但她看见了秦曜笑时眼里揉碎的绚烂星河。
好像和反派做朋友……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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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十次掏出那颗糖来看看。
方书臣几人发现秦曜陷入了不知名磁场。
傻、蠢、骚还有点甜？
几人是眼神相互询问，谁也不清楚秦曜这是怎么了。
“曜哥，快走吧，要下雨了。”黄玉林开口道。
天气不复之前的温柔和煦，空气中压着沉闷，片片阴云逐渐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一声惊呼划破了安静沉闷。
身旁跑过两道迅捷身影，后者一边震怒吼骂求助一边死命追赶，可体力逐渐不支，踉跄的双腿支撑不住他想夺回失物的决心。
他快要放弃了。
可忽然他感到自己身边划过阵急风，一个高挑的少年向那小偷奔去。
小偷在街角出发现了自己同伴停车接自己，连忙加速跑过去。可离不到十步的距离，他被人搬倒在地。
惊慌失措的小偷赶紧滚到一边爬起，才发现是个未成年的学生。
对年龄的轻视让他瞬间安稳了许多。
他不恋战，想要上车逃离现场。
可刚动半步，便被眼前的少年抓住后脑的头发猛然往地面一磕。
“轰——”随着雷声划破天幕，夜雨降下。
急雨滴答落成雨幕，身上开始湿透。
赵锦几人赶到。
小偷车上同伴见此不妙，赶紧下车想要拉上同伴。
刚下车便看见那名少年正一脚踩在自己同伴头上，还羞辱式碾压转动，哪怕在雨声偌大的背景下也能听见同伴无助疼痛的哀嚎。
气极攻心，他从兜里掏出了把刀。
雪白光亮的刀刃锋芒落在几人眼中。
按压着小偷的几人大喊：“曜哥，小心！”
“秦曜！”
身旁的方书臣赶忙挡住那个持刀者，可终究距离稍远了点，落了空。
刀划破皮肤染上了红色鲜血，在众人来不及反应时，秦曜反手一扔书包砸在了那人的脸上。
可书包里没放几本书，终究是没什么伤害。
但趁着那人后退踉跄间，赵锦抄起路边树下停放着的环卫工人的簸箕。
“咣！”打得偏了，没有正中头部，但着疼痛明显比刚刚来的剧烈。
痛感瞬间麻痹了神经，手上的刀在秦曜的一脚下被踢飞。
战局顷刻间又变了。
方书臣合着赵锦打向他的双膝，不过几秒也成了和他同伴一样的爬行物。
场面安静了，只剩下几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夜雨的杂乱滴落。
渐渐警笛声响起，人也多了起来。
秦曜捡起落在地上湿透的书包，扯了扯被淋湿而贴身的衣服。
然后，他没有摸到他的糖。
慌忙急切左右环顾发现落在了一个浅浅的积水池里。
俯身捡起，拂过包装纸上的水珠，却又重新沾染上自己的鲜血。
清透蓝色的糖果被他的血包裹着。
“曜哥，你的手！我们赶紧去医院。”方书臣转身发现血迹顺着他的手臂滴落晕开在地面。
握紧手中的糖，秦曜点头。
“你们两个这个等警察处理，我先送曜哥去医院。”
“行，这儿处理完，我们马上来。”
飞速行驶的车上，秦曜靠在后排，摊着呈放着薄荷糖的手心。
伤口流势稍缓，糖果包装纸已被浸软，红色的血液染上成了点点粉色。
不能吃了。
垂下眼睑，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失落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好寂寞，小天使们多来说说话嘛qwq
第9章
这是第三次感受那种奇怪的视线了。
像是浑身湿透的奶狗透出的委屈呜咽，像是可爱猫仔的卖萌光波。
姜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手臂，被自己的想法给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终于她受不了转过头狠狠瞪了眼她的同桌。
秦曜。
至于为什么她的同桌会变成秦曜，那就得从今早早自习说起。
他右手缠着的纱布太过明显，以至于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关注。不过一个课间，全班就传遍了昨晚他行侠仗义的事迹。
完全想不到这是他会做的事情。
她对秦曜人设有了点改观，毕竟还不是十年后，应该还没长到那种杀人递刀的黑心程度。
唉，也挺造孽的。
可她这点同情心维持不到一节课就没了。
一二节英语连堂，上公开课。
他们这个班别的成绩不说，英语倒是还不错。
上课地点是在阶梯教室，面积大，容纳人数多。刚好一个小组可以坐一排。
所以，秦曜坐在了她的右手边。
姜桑瞪了秦曜一眼，示意他好好听课别打扰她。
秦曜似没听懂一样，无辜眨了下眼。
恶心，居然卖萌！
姜桑发现，自从昨天双方互爆马甲后，秦曜的高冷狂酷霸跩形象就要垮了。
小说简直骗人！
姜桑开口，小声说了几个字，“安静听课。”
“我不。”
“那就别打扰我。”
“上课好无聊。”
姜桑翻了个白眼，“那你等会下了逃课。”
这下秦曜安静了，姜桑疑惑，抬眼发现他居然还委屈上了。
不是，你委屈啥呢？
你人设崩了知道吗！
姜桑被堵得话都说不出。
“你到底想干嘛！”
秦曜挥了挥他缠着纱布的右手，说：“刚才老师让写观后感，我写不了。”
台上播放着好莱坞经典影片的十分钟片段。
城堡派对里的夜夜笙歌，夜阑人静时的憧憬忧愁，银屏的光影交替落在了脸上。
姜桑朱唇微张，字音刚发出便听见他说：“你愿意当一个美丽的小傻瓜吗？”
明明是可爱亲昵的“小傻瓜”，从他口中却只听得出来淡淡的清冷感。
她有些不明白话题怎么跳转得那么快，但沉思几秒还是回答：“不愿意。”
“那幸福的呢？”
姜桑顿住，忽然想到了小说中的女主乔念安，女配姜栎。两个都是傻瓜。
“不，我并不想当傻瓜。”姜桑抬头看着银屏上美丽的黛西，不沾染一点烟火的气息，纤姿绰约宛如未嫁少女。
她不是黛西口中小傻瓜，从来都不是。
秦曜眯了眯眼，像是在偷笑，他对着姜桑说：“一会要不要去上网。”
？
这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手伤成这样还想去上网打游戏。
思维跳跃怎么那么快，能不能讲点逻辑？
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姜桑问他：“你在想些什么？”
秦曜愣住。
想什么……想和你说话，随便什么都好。
他用余光微微瞄到姜桑白皙的侧脸，光影落在她的眼上，点点色彩更衬得她明媚娇艳。
他舌头舔了舔后牙槽，他想他不会是盖茨比。
强取豪夺才是他秦曜。
耳边传来纸张撕页的声音，他转头看见姜桑埋头奋笔疾书。
读了开头几句，是影片的观后感。顺着文章往下，落笔是他的名字。
在他诧异的眼神中，姜桑递给他，眼睛瞄了瞄他的手掌，“虽然老师知道你这情况，但我突然灵思如泉涌，送你了。”
轻飘飘风一吹就跑的纸却压在了心头。
没必要啊……
秦曜内心失笑。
秦曜另一边的黄玉林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少男心。
秦曜笑了！还是和女生！
妈耶。
他疯狂在微信开黑群里打字。
【黄玉林：我他妈刚看见了什么！】
【黄玉林：秦曜和姜桑怎么聊得那么开心？】
【黄玉林：他们什么情况！】
【方书臣：我早就知道了，点烟.jpg】
【赵锦：？？？】
【赵锦：知道什么了？】
【方书臣：@秦曜】
在手机疯狂震动爆炸中，秦曜终于掏出备受摧残的手机，先是快速浏览了遍，然后隔着个烂位置和他们三个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