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74)

绛衣同皮牟交织成粥,短兵相接,唰的一眨眼好几颗头颅飞洒热血,观己方除了排兵布阵不当,被敌人的强劲打乱秩序,尚在城楼上的人都方寸大乱,各位站岗的人不见踪影。

“一司执旌旗、宝纛的军官何在?旗帜都倒了,打什么仗。东门那边已然坚守不住,传令营军官还不指挥将那些伤残士兵替换进城?这些真的是裴言昭训练的军队?”姜珩感到不可思议。

苏良听她几句点在要害,活泛起心思,解释道:“的确,我们从燕京带来的士兵都受邱孟先调动,前些日精锐要么被调去屯田,疏于操练,要么被调去保护他自个儿的大营。有传言邱孟先暗下收受行贿,肯交钱的士兵他就安插到二线,免性命之虞。那些没钱交的老弱伤残,只有去第一线拿命抵着。”

太子信中提过邱孟先这个人,因遭遇刺杀裴言昭不能及时赶过来配合,他的兵权暂交到邱孟先手上。虽然是太子的回信,这安排一定不是他安排的,因为邱孟先是窦邯的女婿。

邱孟先是窦邯嫡次女窦雪落的夫婿,原是晋城一名六品镇抚,因要从晋城拨发数万士兵支援蓟州镇,邱孟先就成了其中一支壮观军师的统帅,为中军先锋。不用想,他是窦邯的女婿,否则区区镇抚怎能谋到如此职位。

姜珩忿忿:“立刻拿都督玉牌为凭,把兵符和士兵一并拿回来,严设七禁令五十四斩,不论八议。”

苏良拱手:“是,只是一时调动也来不及了,眼下”

“来得及,”姜珩打断,“你率领兵马西门小道出关,火烧鞑靼粮仓,逼退他们回援,待我们整饬好军队再战,危势可解。”

“火攻?粮仓?”苏良一听就知,这是兵法中围魏救赵的计策,但实行起来谈何容易。他怎么知道鞑靼粮仓设在哪里。

姜珩遮目望天,点点头:“正好吹的是东北风,天助我军,用火攻再好不过。”

苏良有点乱,不耻下问:“如何寻敌人粮仓?”

姜珩看了他一眼,随意指远处东北方向:“水草之地,不是粮仓,也是他们驻扎的大本营。敌人对战那么久也不是铜皮铁骨,已有强弩之势,看到火势必回援。”

“那方位有水草之地?这就好办了。”别看他是都督信任的手下,但他常掌管军中内务,领军打仗是同袍徐骞的事情,他远不在行。这会听了指点,也只能吩咐别人去做,他是无能带兵杀敌的。

姜珩微怔,掩唇:“嗯,你们都督无意间同我说起过。”谢父同北狄是宿敌,她从小听到大,即使最近这段时日不研兵书,也对敌人有所了解。

三伏天气,火球飞流,一颗颗被投石车投想一座座毡营,地势干燥,风吹火起,造大火势,营帐连接着营帐,火结连营,成就一片绚丽火海。

浓烟直冒天际,酣战的狄兵开始纷纷回望。也裘手下一名校尉撒曳杀了就近一名敌兵,停下战戈,策马往回跑了一段,大觉不妙,不能相信大炎这帮贼子已经被他们打得四分五裂,哪来心思去攻袭他们的后营。

营帐被烧损失不小,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敌人带出城的兵多,到时赶过来呈合围之势,将他们围困在这里等死,那就大大不妙了。

撒曳对着浓烟思量片刻,急调马头,奔到首领也裘身边,拽住他打转的马匹,大声呼唤杀红了眼的首领:“营寨被烧啦,我们先回去!”

他们这两日打得如火如荼,听敌方是一个叫邱孟先的带兵,先一鼓作气挫他们锐气,后来越战越勇,几乎倾巢而出,来此强攻猛掠。谁会料到那个草包会突然发难,偷袭他们后营?可恨至极。

也裘被唤醒后,也大感震惊,不敢再恋战,组织兵将如潮倾退。

城楼下一个个士兵瘫软在地,唯有鸣凯旋鼙鼓的士兵力量雄浑,将凯旋之音传奏到每一个疲惫士兵的耳中。

姜珩从见他们势如水火到敌兵退却,也边擦汗边往回走。把这里的事交给徐骞和苏良,她得回上仓看着,莫让人搅扰到裴言昭。

幸而她回去得快,还没等客人上门,裴言昭自己爬了起来,正扶着毡壁出到营帐门口,四下张望。

姜珩加快步伐迎上去,阻拦在前:“你起来干什么。”

裴言昭迟缓的甩了甩手腕,对她微笑:“活动活动,好得快些。”

“回里边活动,外面风沙大。”姜珩主动扶起他一条胳膊,往里。

裴言昭看看伏在他臂上的一双爪子,心软了一半:“就走一会,我看没多大风,这里有风?”

姜珩不擅撒谎,努嘴:“你不听我的话?”

“……我听我听。”

第67章

姜珩扶着他慢慢走进去,危言正色:“段药师交待过了,你拔毒后身体虚弱是常态,三天内需得躺着休息,不必勉强行动。”

“三天?军中要务怎么办。”裴言昭心忧,却不知外面是什么光景。

姜珩扶他躺下,盖上丝绸薄衾,复返入口放下毡帘,道:“军中暂且无事。不是你说的吗,太子为彰显能力,不会事事要我们出动,你又何必急于整军,不给太子留有发挥余地。要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会有人通传。”

“你这举动,让我误以为你想对我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裴言昭揶揄接了句。

帐帘不小心被她拉得严丝合缝,棚屋中不透光亮,陷入昏暗朦胧的光线。闻言,姜珩手顿,促然将帘子往旁拨开些许,随后不动声色回到床前椅子上:“太子命手下后勤军守粮,他亲率军去了一线渔阳,实践实战。这里是二线上仓,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之地,适为养病之居。”

他久久不言,姜珩垂眸看去,恰对上他一双黑如曜石的潋滟眸子,温意缱绻。姜珩如触电闪躲,抬高视线,直视毡壁:“还有,原先你的军队暂由中军先锋邱孟先摄控,在你昏睡时,我取你玉牌为信,让苏良将兵权要了回来,由你营下的校尉暂领。”

姜珩缓缓垂眸,再一次对上他的眸子,波澜不惊:“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卿之莺语,声动梁尘。你跟我多说话,比吃药还令我舒爽。”裴言昭韵致笑道。

姜珩闭目:“没什么可说的了,等想到我再告诉你。睡会吧。”

裴言昭语气为难:“你还叫我安心休息,我睡床,你将就睡椅子,我睡得安稳么?上来,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姜珩转目思忖,睁开眼睛,脱鞋和外衫爬上了榻,背对着人蜷侧在床沿。

正好,她也需看着他莫私自跑出去。

人确有点乏,她蹭了蹭长软枕的一端,调整舒服姿势,半睡半醒的小憩一会。迷蒙中,几根发丝被抚触牵动,那力道渐渐环到她的腰上,拿起她的一只手,摩挲她勒痕未愈的掌心,一遍又一遍,轻轻地。

月色溶溶,帐篷外的刁斗敲的更声不同寻常的松散,时有时无。

在一片黑暗中睁开迷糊的眼睛,姜珩竖耳细听,背后人呼吸沉沉,到底还没段云赋所说的三天,白日醒来耍了会贫,这会精力还是不如她。

姜珩把腰上的胳膊撤下去,歪过身,扯出一条丝巾连眼蒙住男人的耳朵,这才趿鞋下榻,穿好外衫,匆匆走出营帐。

外面有几位副将带领队伍往一线的方向去,姜珩兜兜转转到离主营不远的副营,寻找苏良。到了副营帐边,恰撞到徐骞也带领一队人马往外。

徐骞见到姜珩,朗声参拜:“夫!姜公子。”他扇了下自己嘴巴。

姜珩:“你们半夜去哪,一线发生了紧急的事情?”

徐骞被同袍苏良告知,昨日下午的火攻之策正是眼前人想出的,能在酣战众将中独醒,点出关键,不论身份,徐骞对这人是有几分佩服的,当下不吝解说:“有斥候传来消息,南门的工程兵哗变,丢下修城器具,拿了鞑靼贿赂的财物逃跑,现鞑靼人正通过没修好的空缺,从南门缺口鬼鬼祟祟进来了。”

军户落跑的事屡见不鲜,还摊上邱孟先这个压榨兵卒的上峰,也难怪。

姜珩边走边道:“别耽搁时间,我同你们一起去。你的应对之策是什么?”边走边问。

徐骞高扬手中兵刃,杀气腾腾:“干!敢夜袭我们城关,不想活了。南门破损地方不大,来人来报不到半刻钟,还有南门其它守城士兵牵制,等我赶过去,他们还进不到千人,杀他个落花流水。”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